那名弟子见此,对着柳絮笑道:“柳师姐请进吧,段师兄就不用检查了。”说完,微微侧身,给柳絮与段奕让出了一条路。
柳絮点点头,神色一缓,对着一旁心不在焉的段奕轻声道:“进去吧,师兄。”
段奕回过神来,跟着柳絮从两名弟子之中走了进去,一步踏出,二人的身影便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待过了片刻,那一名一直没有说话的弟子忽然酸溜溜地道:“看来宗内的传闻还多半是真的,柳师姐与这个胖子还真是有一腿了。”
“是啊,这个小贱人对我等不假辞色,对那胖子倒是温柔倍至,这小贱人是什么眼光。”先前那名弟子也是颇为不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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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此时的段奕已和柳絮分开,独自往轻雪小院飞去,而柳絮则是回到了回月峰报平安了。
在这之前段奕首先回到了伏魔峰,见了见穆惟青,交谈一翻之后,得知师傅谢道逸并未回宗,并且绝大部分归真长老均是外出,此时宗内由一名归真初期的修士郑清璇坐镇后,也没久待便下山了。
穆惟青见到段奕安然归来,颇为高兴,本想与段奕多聊一会,兴致勃勃地问一下当日在江阳城柳絮发生了何事,以引发了李观南的剑气,以及这些日来与柳絮相处得愉不愉快。
但段奕对此却是三言两语地打发掉,穆惟青见段奕脸色不太好看,也就没多问。
段奕也不愿与她提及段天尺等人之事,简单聊了几句便往山下飞去。
段奕躺在房间的小床上,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房顶,忽然叹息了一声,慢慢地坐了起来,开始打坐积累起法力来。
说起来,段天尺、章择、李阔三人之死,给了段奕沉重的打击,让段奕悔恨之余,也有了一种对魔道四宗打击报复的念头。
当然,段奕也很清楚,以他现在的修为,就想去灭掉魔道四大宗,无疑是不自量力,因此,段奕已下定决心,刻苦修行,提升修为了。
自段天尺一死,段奕以往进阶化神便离开灵飞宗,到世俗间消遥快活的想法已是荡然无存,现在只想提升修为,来报复魔道四宗。
这几天中,段奕已从柳絮身上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几人之所以来阻击自己,完全是因为魔道四宗所发布的暗玄榜的缘故。
虽然昌姓男子三人已被自己诛杀,段奕心中怒意始终不熄,毕竟对段奕而言,他们即使亲手害死了段天尺三人,但幕后黑手仍是魔道四宗。而当段奕当时盛怒之极,变成了人形光影之时,清晰地感应到有人在通过某种手段,在窥视着自己。而当自己通过这种感应去找到那人位置,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是突然消失。
但就那点时间,已足够让段奕确定锁定那人的大概位置了,因此他用上了虚空大遁,迅速赶往那处。
而化为了光影形态的段奕,再施展虚空大遁,遁速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以致于数个呼吸不到,便赶到了那人所在之处,轻而易举地击杀了那人。
而段奕变成那人形光影的形态,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他当时只是心中愤怒异常,全力施展元合刀之术,但就在那一瞬却是突然化为那种光影。
化为那种光影形态之后,段奕感到自己仿佛挣脱了某种来自天地之间的桎梏,成为了一个以往自己难以想像的存在,仿佛举手投足间,都有掌握别人生与死的能力。
只是化为这种光影的状态,自身法力的消耗也是极其惊人,以他那时还有大部分的归真后期的法力,在那短短时间内竟消耗一空。如果没有谢道逸的玉佩,是万万不可能变成那形态的,段奕在这几天也尝试过极力催动元合刀,试图再次变成那光影形态,但却始终无法成功。
段奕这几天来,不断回忆当时形态的感悟,虽然无法独立完成那个形态的变身,倒也让他加深了对圣天大法的理解。
段奕思索了片刻,再次入定打坐起来。
就这般,一个月过去了,段奕这些日来,均是关在屋子里积聚法力,除了几次不得不出的情况下,几乎足不出户,俨然一副苦修之士的样子,让一些与他相熟之人,如穆惟青与任行道,大感惊奇了。
而这一个月中,灵飞宗的其他归真级修士全数归来。其间,宗主万震方与李观南召见段奕等参与过秘境之行的新晋弟子,虽然此行试炼被妖族的出现打乱,也没有夺得问仙草,但万震方依然是奖励了几人三千贡献点,以示嘉奖。毕竟众人虽没有夺得问仙草,但在妖族插手之下,仍有八人存活下来,这相比于其他几宗,算是最多了。而对于段奕与柳絮,万震方则是各自奖励了二人一枚高品质的凝神丹,以嘉奖二人在问仙谷中将众人平安带回。
一些弟子众人也将从问仙谷秘境中所获得灵材上缴,以换取贡献点。
此事之后,李观南神色冷淡地向段奕询问在漠阳城,柳絮遇袭一事,对此段奕不真不假地道,当日柳师妹被四法宗的逆徒芳华偷袭,身中赤蛇之毒,不得已之下,发动了师叔的法力禁制,击中了芳华,但不想那芳华还有替劫符这等宝物,故而虽受了师叔一剑,但也是毫发无伤,最后还是弟子赶到,在柳师妹太阴之气的配合之下,才杀掉了芳华。但后来,柳师妹中了赤蛇之毒,难以除去,弟子在那芳华的尸身上并没有找到相应的解药,情急之下,只好一粒家师赐下的解毒灵丹让柳师妹服下,才解下了身上之毒。而在这之后,弟子担心还有人会继续来偷袭师妹,若与诸位师兄弟会合,恐怕会连累他们,故而找了个隐蔽之地藏住,待师妹身子恢复了些,才敢回宗。
李观南当时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一日后,伏魔山上,无逸居中,段奕站在谢道逸面前,一面平静的样子。
“你爷爷的事,我通过那块玉佩,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还是打算吊儿郞当地修炼到化神,再去消遥快活吗?”谢道逸淡淡地道。
“家没了,弟子又能去哪呢,弟子以后自当留在宗内刻苦修炼,不负师傅所望。”段奕苦涩地道。
“嘿嘿,话倒说得好听,只是依为师看来,你愿留在宗内修炼,恐怕还有别的想法吧。”谢道逸哂笑道。
段奕默然片刻,才道:“师傅明鉴,弟子希望有朝一日,修为大成之时,能报复魔道四宗。”
谢道逸微微点头,道:“正是因为魔道四大宗所发布的暗玄榜,才让你一家遇害。我也猜到以你的心性,不会放过魔道四大宗,其实正魔两道之间的相互暗杀,又何止你一例?不过若是别人说出此话,为师只当是个笑话,毕竟魔道四宗中的任何一宗,虽然未敌得过本宗,但都有与本宗抗衡的实力和底蕴,四宗合起来更是高手如云,你想要去复仇,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但你毕竟有着无限潜力,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的同辈弟子,都难有人与你比肩。日后若能进阶大乘,这也没必是不可能之事。只是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为师不希望你莽撞,你懂了吗?”
“弟子知道的。”段奕低声道。
谢道逸见此,话风一转地道:“你那一天的元神之变,可是你从圣天大法中自行领悟的?”
段奕微微一愣,道:“这倒不是,完成那种变身,弟子也是糊里糊涂,弟子心时心中十分愤怒,将全身法力凝聚施展元合刀,自然而然就成了那形态了。现在想来,想变成那形态,首要条件,就是要有足够法力,再施展元合刀便行了。不过师傅称那变化为元神之变,弟子是不是可以将那种光影形态理解成,那就是传说中的元神?”
“原来元合刀更进一层,就是元神刀,看来当初厉行空止步于元合刀,并非天资不够,只是限于魔气不足而已。至于你要这么理解,也不能说错,那的确就是元神,但那只是你以功法化成的元神,并非修炼而出的真我元神,充其量最多也是个伪元神罢了。”谢道逸淡淡道。
段奕一愣,道:“这二者,有何区别吗?”
“区别当然有,就看你如何理解了,要说本质上,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只要你法力足够,真元神能做到的事,伪元神也十有七八能做到,但这元神毕竟不是真正的元神,不能元神出窍,自然多上了不少限制。若你的伪元神之身被击溃,你多半也是当场陨落。而大乘期所凝炼的真我元神就不同了,哪怕元神重创,仍可以再度凝炼,而肉身被毁,只要元神尚存,仍可还原肉身,当然两者均是要消耗大量真元,才能做到的。”谢道逸微微笑道。
段奕沉吟片刻,才道:“弟子明白了。”
谢道逸默然,道:“你这小子,也真不知是倒霉还是走运,经此事后,竟把赤魁独一无二的神通‘伪神变身’学到手,能提前体验到伪元神形态,这是世间多少修士梦寐以求之事,这对你进阶归大乘的难度是又降了一分啊,而在伪元神形态之下,也可用出一些大乘修士才能运用的大神通,当然了,那也是要用足够的法力才行。”
第140章 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