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羽走门口,还没敲门呢,门就自己打开了,山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桑榆的脸瞬间在自己面前扩大,山羽吓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
山羽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桑榆就劈里啪啦地攻击起山羽。
“山羽,你到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出门怎么连个手机都不带?你说你这么大的人……”
山羽大喊一声:“停!”
突然被打断话的桑榆拿眼神斜山羽,眼神的意思清楚明白地写着——你丫的还敢嫌我啰嗦,你丫的还敢有意见?
山羽嬉皮笑脸地黏到桑榆身边,“小榆,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嘛,我没有其他意思。”
“那你今天去哪了?”山羽现在看着虽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桑榆还是不放心,不对,山羽就没让她放心过,自从她回国以来,山羽整出多少事了?还件件都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还能去哪,我想着每天吃你的,住你的……”
桑榆打断山羽的话,反问:“你去找工作了?”山羽要是敢用这种理由跑出去找工作,看她不灭了她才怪!
山羽朝桑榆翻白眼,“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出去找工作的样子么?走走,我们进去再说,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桑榆被山羽拉扯进去,两人的攻势立马相反了,山羽被桑榆塞到沙发里,一脸你给我如实招来的“狠辣”模样。
山羽囧,“小榆你这是干嘛嘛,审犯人也没你这么严肃的。”
桑榆装作没听到山羽的话,表情,语气一致,凌厉地问:“废话少说,说,今天早上干嘛去了?为什么会跟吴琉严在一起?”
山羽:“……”她说呢,桑榆怎么会这么准时地给她开门,原来是早就看到她回来了。
山羽举起双手,笑的东倒西歪,说:“长官,我有错,我认错,我坦白从宽。”
桑榆狠狠瞪了她一眼,“给我严肃一点,快说!”
“好嘛,我说,我寻思着每天都吃你的,住你的,也应该对你好点不是?所以,我今天起了大早,想着给你买一份充满爱的早餐。”
桑榆鄙视山羽,“爱的早餐难道不是应该亲手做么?”
山羽一点没有被桑榆的眼神秒杀到,依旧一脸坦然自在,语气还十分地理所当然。“这不是怕你吃腻了我做的东西,所以想着给你换换口味么。”
桑榆顿时觉得额头有一滴豆大的汗珠滚下来,“这个话题打住,你接着往下说。”
“我排队买早饭的时候,遇上吴琉严了,当然不是偶遇,他特意来找我的,也不管我的意愿,非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当然二话不说地立马反抗啊,谁知反抗无效,只好乖乖跟着他去了。桑榆,别用你那种眼神看我,我跟吴琉严什么都没发生好么。”
桑榆问:“那他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山羽的表情更囧,“陵园。”
桑榆一下子站起来,“什么?他带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找风水宝地啊?”
“不是不是。”山羽走到桑榆身边,将她拽下来坐好,“你别激动,听我说嘛,他带我去看他妈妈,小榆你都不知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他妈妈,后来听吴琉严说,他妈妈是我干妈,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是隐约记得小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很温暖的样子,总是在我放学以后,留好多好多好吃的给我。”
“你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记得了?”不应该啊,看山羽的样子,好像只是忘记了吴琉严和跟吴琉严有关的一切。
山羽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有些回忆变得很模糊。”
桑榆又问:“那后来呢?吴琉严就把你送回来?”依吴琉严的为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把山羽送回来?
山羽摇头,桑榆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又补骂了一句吴琉严那个衣冠禽兽!
“他带我去吃了点东西,才把我送回来的,桑榆,越是跟吴琉严在一起,我就越是觉得什么都熟悉。我明明知道吴琉严是我的谁,可愣是想不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山羽突然低下头,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轻快,尽管看不到山羽的表情,桑榆也知道,山羽在为缺失的那部分记忆难过。
“山羽,别难过了,既然选择了忘记,为什么还要去纠结,为难自己呢?”
山羽摇头,没说话,好像难过的说不出话。
“山羽你别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们过去不好么?还是说你想知道过去的那些事?”
沉默过后,山羽闷闷地说:“我不想为那些已经忘记了的事情纠结,也不想为难自己,更希望那些永远变山过去,重新生活,重新做最真实,最快乐的自己。可是桑榆,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的大道理,大道理我都懂,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情绪,我想记起那些丢失的记忆,不管那些记忆对我来说是伤害还是其他什么。”
这下轮到桑榆沉默了,桑榆希望山羽忘却过去,不再跟吴琉严有任何牵扯,免受伤害。可是她不能以这种理由阻止山羽知道想知道一切的想望,山羽有自己的想法,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山羽,你真的想知道跟吴琉严有关的那些记忆?如果那些记忆里都是愉快,甚至全是伤害,你想过后果么?”
桑榆说的,也正是山羽所害怕的。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小榆,我回房间休息一会,随便把这些事情想想清楚。”
桑榆点头,柔声说:“好,去吧,不管怎样,都不要为难自己。”
山羽点头,走到房门,又停下脚步,转头对桑榆说了声谢谢。桑榆一直以来就像她的亲人般,关心她,照顾她,对她无微不至。山羽知道一声谢谢太过轻微,可是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桑榆刚想说话,山羽闪身进了房间,留给桑榆一扇紧闭的房门。桑榆叹了口气,心烦意乱,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的她只好给于桑打电话求解。
——
山羽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很奇怪的,脑海中蹦出来的全是吴琉严的模样,什么时候,吴琉严就冲进她的脑海里了?
山羽摸着自己胸口的地方,她问自己:山羽,你真的想记起那些跟吴琉严有关的记忆么?答案是肯定的,也是否定的。
现在的她心里好像住着两个山羽,一个极力想要逃离跟吴琉严有关的一切,一个想知道跟吴琉严有关的一切。
她在纠结,也在为难自己。
扔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山羽伸手捞过来,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她还没说话,手里就响起了吴琉严的声音,那么低沉,那么性感,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丫头,到家了吧?”
山羽:“……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打个电话关心你。”
“哦,你已经关心过了,我也收到了你的关心,拜拜。”说完,山羽干脆果断地挂了电话,玛蛋,现在心烦的要死,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跟吴琉严瞎扯淡。
看着通讯录上的老公两字,山羽突然瞪大了眼睛。擦,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身上发现吴琉严存在过的痕迹。
接连半个月,山羽都是十分消极地过着米虫生活,无聊的小日子里,总是有某人打电话来骚扰。山羽每次都是怒的想把吴琉严拉黑,可到了最后还是没舍得。
虽然还是想不起跟吴琉严有关的一切,可吴琉严好像已经渗透到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
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面对这一切了。
吴琉严挂下电话,原本面无表情地俊脸一点一点龟裂,嘴角缓缓翘起,冷漠的眼中染上一抹暖色。
刚才的电话是山羽打的,山羽只说了一句就挂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却足够他把山羽失忆以来的阴霾扫的一干二净,山羽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还说要见他!
这说明什么?
山羽对恢复记忆有了兴趣,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给山羽打电话,虽然山羽的语气很冷淡,回应也就是哦,啊,嗯,我知道了之类的,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山羽的细微变化。
吴琉严扔下手里的工作,简单地交待了尹君杰,急忙赶到山羽说的见面地点——上次喝咖啡的咖啡厅。
吴琉严来到时,山羽已经在靠窗的其中一个位置坐着喝果汁了。吴琉严面带微笑地走到山羽对面坐下,之前的兴奋神情已经被他统统收起来。
山羽抬头,淡淡扫了眼西装革履的吴琉严,这家伙穿西装还真不是一般的帅,啧啧,能把一套西装撑的这么好看,身材是得多有料啊!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妖孽,不对,这妖孽怎么会看的上自己?
不是山羽自暴自弃,自我贬低,实在是吴琉严这货真的是太过优秀,让她觉得自己站在他身边,作用其实就是一绿叶衬托红花而已。
“今天是我约你见面,当然也是我请客,我喝果汁,给你要了杯开水,你将近喝吧。”山羽说着把一旁的白开水推到吴琉严面前。
吴琉严嘴角抽搐。
“你要是嫌弃就立马起来,直走,左拐,不送。”不是她小气,实在是她身上真的没多少钱,她记得自己有一张卡,里面还有一些存款,现在卡不见了,估计是给了山仟。
“小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请客就好了,放心,不用你AA制。”
“真的不用我AA制?”山羽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吴琉严的人品不可靠,好似在这方面被吴琉严坑过?
第四十一章 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