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二楼雅间,可赵玊才刚推开房门,岂料这偌大包厢内,却是风雅男女齐聚一室,男男女女些许,各个穿着锦绣贵气,皆是人中龙凤!
可这却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在这一瞬间,房内所有男女全都朝着赵玊看了过来。须臾,整个房间便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哄堂大笑声。
而坐在这群男女最中间的,此时正握着茶杯似笑非笑,又似漫不经心的男子,正是沈贞沈太师无疑。沈太师此时也颇是玩味得看着赵玊,仿若是在打量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赵玊头顶长发以一根羊脂玉束着,面容白皙透红若蜜桃,眉眼五官精致得让人心醉。可却又偏生还穿着大红色的袍子,便将这赵玊的气质衬出了几分轻狂,连带着脸蛋中的那丝女气,都给完完全全得冲散了。
不过可惜,可惜这上好的袍子,却被污水染了大片,可算是毁了赵玊的三分气质。
此时众人还是不断哄笑,可赵玊却仿若没有听见般,依旧脸色十分洒脱得一路入内,最终走到了沈贞身边的唯一空座上,方才罢了。
沈贞将手中茶杯往桌面上一搁,于是,瞬间室内众人便都噤了声,只看着沈贞和赵玊。
沈贞挥了挥宽大的手袖,笑得优雅:“永邑王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衣冠不整,便来参加本官的茶会?”
赵玊声音不卑不亢,清脆悦耳:“只是遇到了些……耐人寻味的小插曲罢了。”说及此,还对着沈贞眨了眨眼。
这举动未免太过撩拨,可这赵玊长得这般朱润,不显娘炮,反倒还多了些调皮意味。
沈贞面上不变:“不知是什么小插曲,听上去,似乎另有隐情。”
赵玊弯眼笑:“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沈大人何必追究。”说及此,看向门边小二,“去帮我取笔来。”
沈贞不知她何用意,干脆静观其变。
片刻,小二取了笔墨,赵玊这便十分豪迈得脱了自己宽松的外袍,于是瞬间便露出了自己的里衣来。里衣暗红,十分紧束,便见赵玊的腰身竟是不及三寸,衬得她整个人修长瘦削,却又别有惑人美感。
握着狼毫笔,沾了黑墨汁,红袍摊开,画笔撩动,于是不过半柱香时间,方才还是一滩污水的地方,此刻竟已绽开了一簇簇菊花,栩栩如生,瓣瓣瞩目,宛若能闻着这幽幽菊花香!
身边围观众人不由看着赵玊,嘴中发出了阵阵惊叹声来!有称赞赵玊画技了得者,有称赞赵玊化腐朽为神奇者,亦有借机拍赵玊马屁者。
沈贞也站起身来,对着赵玊鼓了两掌,这便负手而立,淡笑赞道:“没想到永邑王竟如此深藏不漏,倒是让本官开了眼界。”
可他的眼里,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赞美色。
赵玊也笑道:“哪里哪里。为人处世,深藏不漏总比鲁莽出手要好上很多。祖父曾教育本王,做人要谦卑。”
这鲁莽出手拍是在讽刺他出手太急了。沈贞不以为意,道:“看来永邑王可谓是的得到了老永邑王的真传了。”
赵玊挺着胸脯,十分自豪:“自是。”
沈贞突道:“市井有传,老永邑王长相绝美,且男女皆相授受,莫非永邑王你……也是如此?”
赵玊突然走近沈贞一步。
沈贞依旧睨看着她,一副等着她发大招的模样。
可下一刻,永邑王赵玊却当着众目睽睽的面,突然便微微踮起脚尖,对着沈贞沈太师的左脸,‘吧唧’……就亲了一口。
……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连带着沈贞都未曾回过神来,直到半晌,沈贞不由下意识后退一步,相当不敢置信得看着眼前的这个永邑王赵玊!
——她,她如何敢!!
——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轻薄他!
沈贞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一张饱满嘴唇抿得死紧,连带着那双总是毫无波澜的眼睛,都遍布了杀气。
熟悉他脾气的人都知道,沈太师这是动怒了……于是整个房间内的围观人群,不由都默默后退了一步……
可处在风暴最中间的赵玊却仿若丝毫没有感受到沈太师的怒气,反倒十分潇洒得将这件刚画好菊花的红色外袍,给重新披在了身上,就像是一个……刚恩宠完幕僚的风流书生……!
而外袍上的那一抹菊花色,不由让众人都下意识得夹紧了屁股……
而临出门前,赵玊尚且还停下脚步,侧头,眯着眼睛对沈贞意味深长道:“手段不错。”
说罢,扬长而去……
室内众人全都沉默了。
……这个永邑王说的‘手段不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是指沈贞终于让她引起注意的手段不错嘛……
想及此,众人再次看向沈贞时,眼神不由便从以往一贯以来的尊敬和惶恐,逐渐变幻出了一抹新的探究色。
可盛怒之下的沈贞,却又突然轻笑起来。
只是看着这笑,不知怎的,众人心中不由有些发毛。
沈贞握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方才笑眯眯道:“还不滚,是准备等本官亲自将你们踢出去吗?”
众人瞬间一跑而光。
而一直等到众人走后,沈贞这才慢悠悠得放下茶杯,理了理身上的锦袍,这才缓缓走出了雅间门去。
左脸颊被赵玊亲啄过的地方还带着十分炙热的温度,沈贞一路淡漠得入了自己的马车内,这才看向早就候在马车内的离欢,道:“最近大牢内有没有什么死囚犯,可以让本官砍一砍?”
离欢看着沈贞笑得甜腻的俊脸,不由‘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有……三个够了吗?”
最终沈贞没有去砍人,离欢也没有带沈贞去刑部大牢。
马车一路追啊追的,很快,就追上了前面那辆朱红色的大马车。
沈府马车快人一步一路冲过,终究将这辆朱红色的马车给横截在了马路上。
朱红色马车的赶车人正待发怒,可就在此时,马车内便出了一个人来,正是赵玊的侍从陈陈。陈陈长相清秀,皱起眉来却也毫不含糊,英挺的脸十分脸黑。陈陈道:“来者何人,竟敢擅挡永邑王府的马车?”
第四章 茶楼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