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侍卫入内,跪拜于全尚书面前:“启禀大人,小人们搜遍了整个尚书府都没有小公子的下落。”
尚书府刚出生的小少爷下落不明,现如今肉汤坛中又尽是婴孩的骨肉。
梁言面色一变,似是猜到碎肉之主。
全尚书痛心疾首,原本老来得子最是福气之事,可事到如今儿子被炖成了汤汁,饶是寻常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此案甚是棘手,梁言抬首,却见公西镜终于抬了眸子,冲他微微颔首。梁言了然于心,向着全尚书抱拳道。
“尚书大人,在下可否前往小公子房间一探?”
全尚书头晕目眩中闻言,似有希望,拜别公西镜后,忙一伸衣袖引道:“梁公子请随我来,”继而吩咐左右:“将后厨之人也一并带来!”
“我也去我也去!”见状,苏沉央屁颠屁颠几步追上梁言,再度拽住了他的衣袖。
苏云霆怒道:“女流之辈,凑什么热闹!”
苏沉央垂下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梁言,舍不得放手。
“将军大人请放心,在下定会好生照顾好苏小姐,”梁言无奈,只能顺势帮了她一把。
“这......”苏云霆仍不放心,却见公西镜墓地往他这边看来,欲言又止。
全尚书带着梁言、苏沉央及一众侍卫随从步入奶娘的房间,却见房内装饰虽是别具一格,却略作繁琐,令人一看便觉眼花缭乱,不知所以。而奶娘和房内伺候的丫鬟们皆跪倒在地,个个梨花带雨,却大气不敢出。后厨以杨保为首的几名膳夫亦是瑟瑟发抖,面若死灰。
梁言上前一步,看向一旁的奶娘众人。
“你们是何时发觉小公子失踪的?”
奶娘颤颤巍巍,抖了嗓音:“回大人,奴婢于刚入酉时哄小少爷入睡,之后小人突感身子不适,便如厕去了,留丫鬟映红在此照料小少爷,后又被大夫人叫去使唤,于戍时将末才回来,料想小少爷应该醒了,前去查看时却发现小少爷的锦被落于地上,人却不知去向。”
话音刚落,便有一身形瘦削,双目带泪的女子跪着上前,哭喊道:“回大人,奴婢映红,至奶娘回来奴婢没有离开半步,奴婢没想到小少爷会突然失踪......”
“荒唐!听你二人所言莫非是鬼神作祟不成!”全尚书大怒。
梁言轻皱眉头,道:“尚书大人,依在下只见,小公子失踪之事必定人为,且是府中熟络这房内之人所为。”
“梁公子此话怎讲?”
“方才奶娘提起锦被被抛置地上,定是有人在抱走小公子时太过慌乱,以致于将锦被扔在地上而视若无睹。且在下见房内繁饰甚杂,若真如映红所言一直候着,必定有熟悉此地之人趁虚而入,于如此短的时辰之内找到小公子所在。”
苏沉央连连点头,指着杨保,不由撅起嘴来:“我听梁言说,来生汤是你独创,想必今日的肉汤也是你做的?”
杨保瞪圆了一双眼,将头不住往地上磕:“大人明察,小的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突然,他停下动作,上下打量着苏沉央,指着她道:“我见过你!”
众人目光转向苏沉央,苏沉央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忙躲在梁言身后。
“大人,我见过这丫头,今日在后厨院内,这丫头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些什么。而且......而且我亲眼看见她手上有血!”杨保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将所见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苏沉央面有愠色,双手叉腰正欲上前理论,却被梁言一把护至身后。
变了脸色的梁言深知苏沉央这丫头虽傻,却不会做出这等惨无人道之事,然而全尚书正沉浸于丧子之痛,饶是一丝风吹草动也不会轻易放过。
当真如梁言所料,全尚书颤着手指向苏沉央:“你......我尚书府同你有何冤仇,你竟做出这等事来!来人!”
“尚书大人!在下深知苏小姐禀性,她绝非是能做出此事来的人!”梁言护着苏沉央,忙解释道。
“梁言,老夫敬你是陛下钦赐的侍卫长,可这丫头不论什么身份,既然有害我犬子的嫌疑就要抓起来审问!来人,将苏沉央给老夫拿下!”
梁言料知自己继续坚持非但护不了苏沉央,反而有损皇上威严,这才缓缓让开。
朱唇微张,苏沉央本以为梁言会保护自己,还未回过神来已被侍卫押了起来。
“梁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啊!”
梁言眉头紧锁,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沉央被带走,突然,他灵光一现,当即俯身道。
“尚书大人可曾听闻刑部督捕欧阳晟前几日破了一宗奇案,若是将他请来府上定能破获此案,找出谋害小公子的真凶!”
事到如今也只能搬出欧阳晟,他隶属刑部,不牵扯朝廷尔虞我诈,如此一来更易还苏沉央一个清白。尚书府不同寻常,对待此事,梁言自知要慎之又慎。
“好!来人!将这一干人等扣押,待欧阳大人来后再行审问!”全尚书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只余尚书府内,鬼哭狼嚎,撕心裂肺,此夜注定不眠。
因着尚书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公西镜也不好离去,便与梁言暂住府上,待明日欧阳晟来此查个水落石出后再作打算。
而苏云霆听闻自家那痴傻女儿无端成了杀人嫌犯,气得哪待得下去,当即便回了将军府,据说一路骂骂咧咧,恨不得从未有过苏沉央这个女儿一般。
被关押的苏沉央一个劲打着喷嚏,对梁言的置之不理而耿耿于怀,趁着月色不住咒骂着。
“臭梁言,坏梁言!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再也不跟你玩了!”说罢,一脚跺向墙头,却吃痛,一屁股坐在地上掉起泪豆豆来。
第17 误作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