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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大傻不怕
  天真乖巧的模样叫秦怡差点以为早上伶牙俐齿和二柳柳对骂还占了上风的那个不是她了。
  “我看是你自己馋了想吃鱼,少拿大傻说事。”
  二人正说着,远远便见大傻像失了魂一样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灵汐出声喊他,“大傻哥哥。”一连喊了几声大傻都像没听见一样不做回应。
  他居然还没死!莫子涵心道,要不是他不信鬼神,怕是要以为那是上官云轩的鬼魂出街游荡来了。
  秦怡这才看出了大傻的不对劲,迎上去拉过他的手,“大傻,你这是怎么了?”
  大傻见到秦怡,一双失了神的眼睛这时候才重焕了一点生机,随即便说了一件让秦怡听了有如被五雷轰顶的事情,“娘子,不好了,二弟死了!”
  “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虽然说秦二柱和秦怡有过不对付,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算他有再多不是,也罪不至死。
  灵汐虽然震惊,却是觉得秦二柱死不足惜,只要别是死了还要跟他们扯上关系,给他们惹麻烦就好了,不过看大傻被吓成一个样子,她看着心里却也不是个滋味,“大傻哥哥你别急,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家里,二弟死了,二弟死了。”大傻大概也是被吓坏了,说来说去就还是那一句“二弟死了”。
  秦怡就纳闷了,秦二柱好端端地怎么会死在自己家里?看着大傻这个样子她也心疼,用手拍拍他的后脑勺,“大傻别怕,我们回家。”
  “大傻不要,二弟死了!大傻不要回家!”
  大傻说着,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一脸惊恐地一把抱住秦怡。
  这动作也惹来莫子涵心上一阵不悦。
  莫子涵淡淡道,“好了,事不宜迟,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回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大傻什么也不懂,问他也是白搭,说不定秦二柱只是晕倒了没死也说不定。”
  秦怡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大傻趴在她的肩头上,让秦怡恍惚有种被一只一只巨型犬抱着的错觉,“大傻听到没有,二弟可能没有死,没事的,我不是在吗?灵汐和子涵也在,你怕什么?不怕不怕。”
  莫子涵看着秦怡用哄小孩子口气哄着上官云轩,不知该作何表情了,你可知被你当成孩子对待的人,曾经是怎样让敌军闻风丧胆?
  得了秦怡的安慰,大傻这才答应回家。
  回到家,一进了大厅看到眼前的景象,秦怡才总算能理解大傻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只见二柱子趴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口吐鲜血,模样渗人至极。
  原来,秦怡在街上和李夫人发生争执那时候,秦二柱刚好从街市路过。原本秦二柱就听说了秦怡做的月饼香甜可口,连镇上专门做糕点的铺子里做的都比不上她做的,甚至还卖了个好价钱。秦二柱向来就是个喜欢占小便宜好吃懒做的主,见此私心里便埋怨起秦怡来了,是说她不懂情理,做了团圆饼过节也不晓得拿一份来孝敬大伯大婶!
  奈何秦二柱的脸皮子过后,这一早便有了上门管秦怡讨饼的打算,加之在街上撞见了他们被李夫人纠缠住,便知此时秦怡家里也就只剩下大傻一人了,这样一来,他别说是拿几个饼了,就是当着大傻的面把秦怡家都掏空了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这么一想着,秦二柱便大摇大摆地来到秦怡家的院子里。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大傻刚起床洗漱完毕不久,正准备用早餐,哪想筷子还没动,便迎来了秦二柱这么个不速之客。
  大傻不是个会记仇的人,纵然先前秦二柱对他做的混账事不少,大傻此时见他来,依旧是憨憨地喊他一声二弟,无半分嫌隙。
  秦二柱一副市井无赖的模样,“哟大傻,吃着呢!”
  大傻老实地说,“还没吃,正要吃,二弟来了我就没吃了。”
  秦二柱闻见桌上一个白瓷炖盅里的香味,肚子空空嘴便馋了,“吃着啥呢,我看看。”说着便自顾自地坐下,动手拿开炖盅的盖子,一阵更浓的香甜味扑鼻而来,霎时间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大傻见状,急急忙把炖盅从秦二柱面前挪到自己身边,边道,“那是我娘子特地给我熬的糖水,只有那么一壶,可不能给二弟你喝。”
  秦二柱不高兴了,“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眼珠子一溜转,又说,“你娘子叫我来你家拿几块月饼,她说就在厨房了,你去给我拿来。”
  大傻一听是娘子说的,立即便信了,“好,我去拿。”
  大傻一听是娘子说的,立即便信了,“好,我去拿。”
  待大傻出了门,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走廊尽头,秦二柱先是一阵奸笑,继而伸长手捞过被大傻当成宝贝的糖水,鼻子凑到瓶口深深嗅了一口,赞道,“想不到这丑八怪不仅医术了得,做饭也是有一手。”说着连汤勺都不用,直接拿起汤盅对嘴喝。
  他又哪里想得到自己这一时的贪嘴,代价竟是就此丧命。
  秦二柱的老娘秦大婶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常常是一觉睡到日晒三杠,起身时已经是可以做午食的时辰了,这会秦二柱是没能吃上早饭的,肚里空空,嘴上自然也跟着馋,灌了满满一大口糖水,说来也怪,这糖水明明入嘴不烫,下了喉却是一阵火辣辣。
  然而味道却不差,秦二柱便又贪了一口,彻底把自己送上绝路。
  大傻拿着月饼走回大厅的时候,秦二柱已经是如今秦怡他们眼前所看到的这副模样。
  秦怡走过去,欲出手把把秦二柱脖子的静脉,被大傻急得拦住,“娘子不要,死人可怕!”
  “大傻不怕,你先去井边打桶水来。”
  大傻不放心,他紧张得好像秦怡碰了秦二柱就会便得和他一样似的,“那娘子你等我打水回来,你不要碰他!”
  秦怡点点头。
  大傻走后,秦怡才确认了秦二柱已经死亡,而且还是毒发身亡。
  这就很没道理了,秦二柱怎么会好端端地毒死在自己家里?还是说是他自己来之前就已经中了毒?可看他的死状如此惨烈,想这毒应该不是寻常的毒。
  秦怡定眼观查四周,等大傻打完水回来便指着桌上的炖盅问道,“大傻,这糖水是你喝的吗?”
  大傻摇头。
  秦怡又对同样惊吓不轻的灵汐吩咐一声,“灵汐,去帮我把吃饭家伙拿来。”
  “我看此是非同小可,不然我们还是先报官吧。”从进门就一直没出声的莫子涵,这时候才开口道,大概也是怕被秦怡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
  “衙役来了一定会破坏现场,反而更难办。”
  此时已经日近饷午。
  秦大婶在家做好了饭,就等外出秦大伯和秦二柱父子俩回来开饭了。秦大伯和往常一样按时归了家,可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等不来秦二柱。秦大婶想起秦二柱昨天晚上因为月饼的事情对秦怡耿耿于怀,没声好气地咒骂抱怨。便猜想秦二柱会不会是去秦怡了家里,不管怎么说秦怡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万一秦二柱不念旧恩,还去给秦怡找麻烦,那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思前想后,饭菜都快凉了,秦大婶便决定去秦怡走一趟。
  秦大婶来到秦怡家的大门外,见大门虚掩着,便省去了敲门的功夫,直接推门而入,一到大厅,便正好目睹了秦怡用银针刺进秦二柱的喉咙里探毒。
  此时秦二柱嘴边的血迹已经被大傻用湿布擦干净了,眼睛也闭上了,没有一开始看起来那么骇人了。
  饶是如此,秦大婶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妇,看到早上还活生生的儿子这会已经如死人一样面色死灰,还要被秦怡用那么长一根银针刺进喉咙,要如何淡定得了。
  “这是在干什么啊!”秦大婶激动地喊着,又继续埋怨秦怡一句,“这么长的银针扎喉咙不痛啊,丑儿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啊!”
  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又怎么会痛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阴阳两相隔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秦怡见状,不由得对秦大婶心生悲悯。
  没有人应秦大婶的话,秦怡是不忍心告诉她这个事实,大傻是吓懵了,灵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至于莫子涵,他作为这整件事的幕后操控者,阴差阳错地害死秦二柱的凶手,就更不可能在此时出头了。
  秦大婶一只手抱住秦二柱的头,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以为他只是晕倒了,想叫醒他,“二柱,二柱啊,你这是怎么了,起来回家吃饭了。”
  大傻在一旁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着,“二弟死了。”
  秦大婶没听见大傻的话,见秦二柱没反应,转而呵斥秦怡,“丑儿啊,你二弟到底是怎么了!你快给我说清楚!”
  大傻继续重复这一句,“二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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