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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你就是归途
  周末是姜小茶难得睡个懒觉的好时候,没办法,南大的课程也有很多,修不够学分不能毕业,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要早起的。
  结果才八点多的时候,在姜小茶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手机疯狂地震动了起来,还有一个人在喊她,“小茶,小茶,要起床了。”
  姜小茶睡得迷迷糊糊,但是还是记得今天是周几的,就回答说:“赵茜,别吵我,难得周末,让我再睡一会儿……”
  可是那个声音还是没有消停。这时候姜小茶突然想起来,赵茜的声音好像不会这样的,在她耳畔响起的这个声音,不属于她的室友们,但是却给人一种蜜汁熟悉感。姜小茶这样想着,脑海中的瞌睡跑掉了不少,刷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望向四周。
  她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某个角落。
  姜小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好像知道是谁在叫她了,可是她又担心这只是她的一个梦。她拿起了手机,打开屏幕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是小塔,她笑眯眯地说:“小茶,你又睡懒觉了。”
  小塔竟然回来了!
  姜小茶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的。因为林嘉言也说过,制造小塔的那套语言有缺陷,不然那些想要盗走算法语言的人,也早就将这套语言推广出来了。可是因为这个缺陷,那些人机关算尽,却做了无用功。
  他原本是准备换一套算法的,换成新算法的话,哪怕还是叫小塔的人工智能,也不再是小塔了。
  所以那个时候姜小茶就已经决定了,哪怕林嘉言给她更好的“小塔”,她也不再需要了。长情的人容易受伤,她听说过这个道理,但是有些事情,就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一样,无法改变了。
  遇到过一个人,遇到了一样东西之后,其他的对她来说,就变成了浮云。后来的日子里或许只剩下了怀念,不过有怀念就已经很好了,而不是寻找其他的代替品,因为代替品永远都只是代替品。
  终有一天,是会彻底忘记的。但是那说明了,彼此缘分已经结束,之前的每一天,都很快乐,连遗忘都是美好的。
  但是现在,小塔却回来了。在她没有想到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的,那种熟悉的默契。可是因为心情太激动了,姜小茶很多话都忘记说了,只剩下了一句“你回来了”。
  小塔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是呀,我回来了。”本来应该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毕竟只是一行字而已,但是姜小茶也是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一股喜悦。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认定了彼此。
  小塔继续说:“还有一份惊喜要送给你哦,你从窗户往外面看。”
  姜小茶虽然一头雾水,但是还是按照小塔说的做了。八点多,早晨已经彻底苏醒,窗外阳光灿烂,已经是能够让人感觉到冷意的季节,但是阳光打在人身上的时候,还是觉得暖融融的,好像春光正好。
  姜小茶看到楼下,有一个穿着白色卫衣和休闲裤的人,正好抬头看她。他的头发柔软地搭在头上,偏偏有一缕翘了起来,配上他呆萌的表情,不知道有多么搞笑。但是在看到姜小茶的瞬间,他空白的面部表情突然写满了笑意,冲着她挥了挥手。
  姜小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很久不见,林嘉言。
  他还是那个看起来那么美好的少年,什么都没有变。
  自闭症这种心理疾病的治疗周期都是非常长的,她都已经做好一个学期见不到林嘉言,等放假了再去东京看他的准备了。可是今天不仅看到了小塔,还看到了林嘉言,总感觉自己像是活在梦里。所以姜小茶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很疼,不是梦。
  还好李梦琪周末回家,不在宿舍里,不然肯定要把姜小茶嫌弃一遍。
  刚刚醒过来,睡眼惺忪的赵茜不明白姜小茶怎么这么激动,“臭丫头你疯了吗?现在才几点?天都没亮吧?”
  姜小茶就跟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这下赵茜就更加好奇了,就是她男朋友路晗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见她这么魂不守舍的,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于是赵茜也探出头看了看窗外,少年的眉眼仿佛与阳光融合在了一起,银杏树树影斑驳,深黄色的叶子飘落,像是为他布了最美的布景板。一个连老天都舍不得他失落的少年。在他这里,不管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是静止的,因为他们都想等等他。
  赵茜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然后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姜小茶的手说:“他是谁?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见钟情了。”
  姜小茶终于被她掐得醒悟了过来,一把拉开他的手,说:“你不是对你家阿晟最忠诚的吗?他是我哥,我先下去一下。”
  赵茜觉得有问题,如果是哥哥的话,不应该见了面这么惊喜才对?但是她对姜小茶家里的情况的确没有那么了解,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
  姜小茶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然后匆匆跑到了宿舍楼下。赵茜也想有样学样,好争取让姜小茶给介绍一下。可是动作到了一半,赵茜又放弃了,那种飞快去见面的一般都是足够熟悉,有眼屎都能互相调侃的关系。
  如果不给她半个小时选衣服、半个小时化妆,赵茜决定,不能出去跟林嘉言认识。
  姜小茶哪里知道她这么多的心思,早就蹦到了林嘉言的旁边,给了他一个熊抱,“嘉言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吓死我了!”
  她的表情总是有些鲜活而夸张的,林嘉言早就熟悉她的这个模式了。跟姜小茶有关的事情,林嘉言的记忆力都会特别好,因此也不会感觉到陌生,好像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哪里是突然回来的,只是你不知道。不过你别伤心,回来之后我就来看你了,小塔收到了吗?”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语气永远都是不疾不徐的,不会急躁,也不会显得过分亲昵,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姜小茶是相信他说“刚回来就来找她”的话的,她高兴地眯起了眼睛,晃了晃手机说,“收到了,嘉言哥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还以为见不到小塔了呢。”
  林嘉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到她高兴,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你说过的事情,我都会努力的。”
  姜小茶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林嘉言早就换另外一套算法努力了,但是姜小茶喜欢的是小塔,所以他决定,要努力修补原来算法的缺陷。虽然花的时间有点长,也没有完善完全,但是林嘉言的确做到了。
  目前公众还不知道这一点,如果知道了,自然要引起一阵轰动,因为曾经这套有缺陷的算法,被不少人认为研究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最重要的问题无法得到解决。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为这个消息的公布而打脸了。
  对姜小茶来说,她是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
  而对林嘉言来说,别人怎么样,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去关注呢?
  他只是觉得,能够成功突破技术难题,真的让人觉得好开心,这里面有很大的功劳是姜小茶的,如果不是她的话,他没有办法做到的。别人在意的是功名利禄,但是林嘉言却是在享受其中的纯粹的快乐。
  姜小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林嘉言身上,“今天是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已经好了吗?”
  林嘉言笑着说:“还没有呢,没有这么快的。但是老师跟我说,治疗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走出来看看,所以我就回来了,只是需要定期回去看看。妈妈应该是跟着我,不过表面上还是说,让我自己在外面闯荡一会儿。”
  他在专家那儿也看到了其他的自闭症患者的案例,曾经还有自闭症患者成为过传奇一样的外科医生。那个人最后也没有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但是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的优秀。这个例子给了林嘉言很大的鼓励,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的。
  对于谢如锦,他则是摊了摊手,像是有些无奈。
  姜小茶也挺了解谢如锦的,知道她表面上肯定会给予支持,但是心里肯定放心不下,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看着。好在她的这些心意,都是被林嘉言理解的,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行动。
  姜小茶点点头,“这的确是林阿姨做的出来的事情。不过既然你来了,我请你吃饭吧。不对,现在还没有到饭点,先请你去逛一逛学校。”
  林嘉言说:“好啊,不过你还是先去洗漱吧,对不起,太早叫你起来了。”
  姜小茶这才察觉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原来林嘉言刚才盯着她不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而是因为她脸上还有眼屎!虽然他们已经这么熟悉了,可是作为女孩子,姜小茶还是很要面子的啊。
  她哀怨地看了林嘉言一眼,像是问他为什么不早说,然后在对方带着淡淡的笑意的目光中,赶紧冲回宿舍刷牙洗脸。还好周末的这个点,也一样有很多人在睡懒觉,不然就是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赵茜则是洗漱、穿戴完毕,颇有一种沐浴更衣的神圣感,然后拉着姜小茶说:“小茶,一会儿带上我,带上我!”
  眼里的兴奋简直就是掩饰不住。
  带上她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姜小茶还是得把话说清楚的。不管是杜晏森还是路晗,姜小茶都不会这么慎重。但是林嘉言不一样,他不是一个能够承受伤害的人,姜小茶也不想他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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