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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火凤黄沙
  风沙滚滚,金黄灿灿,烈日之下是无尽的沙海,干涩,燥热,空气中感觉不到半点水的气息。那两道黑影从天而来,重重摔到黄沙中也无知无觉,待一轮轮热风吹过,干旱的黄沙已快将他们掩埋。
  这空寂的沙漠里毫无生气,四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时间在这里就如死神的脚步,一寸寸吞噬着本已残喘的生命。那女人脸色惨白,染在身上的血已经干透,成了一快快深褐色的壳。她身边的黑犬满目疮痍,但伤口却在自我修复——起初治愈伤势的是那包裹着身体的灵力,灵力如养分被黑犬吸收着,虽进度缓慢,可也有成效,然而渐渐变薄的灵力下,不知何时冒出了黑色的雾气,它们吞噬着灵力壮大着自己,而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在加快。
  烈日下一切在悄然进行,却黑色的雾气很快穿透了掩盖身体的黄沙,如烟一般成了沙漠中最异样的景色。这景色映在了某双绛红的眼瞳中,让那个在沙漠独自行走有一会儿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邪气?”他微微眯了眯眼,一身军装挺拔,一头秀发火红,在如此炙热的空间里,那张惊天动地的丽颜依然美丽不可方物。话音未落,人已先行,他似黄沙飞掠而过的惊鸿,带着残影很快就到了黑雾处。
  一瞬间,他的眉心皱了皱,十分随意的屈指一动,掩在女人和黑犬身上的沙便尽数散了。后手中又捏了一诀,指尖轻触在女人额头的一刻,有白莲如梦似幻徐徐绽放,而她惨白的脸色已然开始好转,只是旁边的黑犬就……
  看了司马晴一会儿,多恶鬼王的目光才落到黔墨身上,但眼中神色似乎是觉得难办,观察片刻后反掌而起,手心凝聚出了一簇火红的气泡。咕噜噜翻涌着,似在沸腾。
  然而不到十秒,他又把气泡给散了。
  此时此刻,黔墨身体上仅剩的灵力已然完全被邪气吞灭,而那些邪气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治愈之源。又或者,早就已经是了?
  “哼。”鬼王冷声,用一种像觉额十分有趣的眼神观察起黑犬,就什么也不做的静静看着,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结果的期待。过了一会儿,黔墨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缓缓睁开眼的一刻,那眼中竟是邪祟般的全黑。
  红发的男人神色微变,掌中已悄然聚起一股力量,但一转眼,黔墨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一幕只是看错的幻觉。
  “是你?”黔墨些许吃惊,起身的时候便化为了人形,之后立刻发现了司马晴。
  “小晴!小晴你别吓我,你醒醒!”黔墨扶起她急急喊着,十分担心,又是冲着鬼王吼,“红毛,你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啊!”
  多恶鬼王没有给予半点回应,看黔墨的目光依然饶有兴趣,还透着几分猜忌。黔墨很是恼火,可眼下没功夫跟这红毛较劲,指尖凝了道光就往司马晴的额头探去。
  然后愣住。
  她无碍,显然已经被治疗过了?
  黔墨蓦地回头,瞪向多恶鬼王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气恼的是这家伙的态度。好像在那双绛红的眼瞳里,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有趣的玩具罢了:“我不管你是菩萨还是恶鬼,成天一副看破红尘、高高在上的……”
  “小晴?”黔墨话没说完就感到怀里的人好像动了,立刻就是专注,将其他事抛诸脑后。这一幕多恶鬼王依然用那般眼神观察着,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只意欲不明的说了一句:
  “你很忠心,但太忠心的执念可不好。要知道红尘浮华纷扰,若一念错,则万劫不复。”
  黔墨愣愣,再次瞪向鬼王的眼中尽是深沉:“错不错,是我一个人的事。”
  “呵。”男人失笑,却美的惊心动魄。那眼中的红很烈,但太过澄澈的眸反而会显得迷惘浑浊。他不再多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黄沙。
  “你去哪?”黔墨蹙眉,他真的很讨厌这家伙的我行我素。而我行我素的人又怎会老实回答问题,就这么留下个背影走远了。
  漫天黄沙,又干又热,司马晴醒来时只觉得嗓子眼都快烤熟,睁眼就发现黔墨正背着自己朝某处奔跑:“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要跑?”
  原本是该问句“你没事吧”,然凭一眼就能让司马晴确信心安。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好与不好一看便知,不需要那些矫情和过问。只是她的伤也好了,除了灵力耗损的虚弱,身体并没有千疮百孔的疼痛。黔墨不会法术,无法治疗,顶多是驱除体内的邪气,所以……
  轰隆!
  远方炸起的巨响代替了黔墨的回答,同样也笃定了司马晴刚刚的猜测——果然是多恶鬼王!那远处的沙丘被震碎了一座,滔天的火势席卷了天地。然而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火,一种如万株莲海,一种若赤练垂天。莲海中男人军姿挺拔,赤练里朱雀浴火展翅。火势滔天,互不相让,这绝对算得上一场盛大且华丽的战斗。
  碰撞的火焰爆裂连连,热气让黔墨和司马晴都不敢靠得太近,而那战场下的黄沙早已成了一片焦黑,被红莲吞噬,被赤练掩埋,整个空间仿佛化作了火海炼狱。那火势的进退迅猛非常,战局亦是瞬息万变。红莲与赤练胶着,如相互撕扯的熔岩,却在最意外的时机红莲大盛,将赤练蚕食殆尽!
  “咿——”
  朱雀一声惊鸣,如论如何都无法摆脱红莲的魔障。那些业火之花如蛆附骨,一朵朵绽放在它的羽毛之间,如锥刺般扎着它的血脉。
  “咿——”
  朱雀振翅预逃,却那朵朵红莲重过万山,令它无可奈何,只得一点点被拉往脚下业火的深渊。
  “不行,他不能杀了朱雀,怎么也是神兽,何况现在也是被令法召来的!”司马晴心焦,怕多恶鬼王不知道手下留情,飞身就要往烈焰火海去。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朱雀身上的红莲忽然开始零落,好像是要放它一条生路。
  “咿——”
  朱雀呼声仓促,但也听得出是死里逃生的庆幸,而随着它的离去,整个沙漠空间也开始分崩离析,却这次等待他们的并非混沌。四周的景象破碎零落,凋零背后逐渐显露的是青石古砖,是幽暗火把,是湿冷不见阳光的地下甬道。
  “噗噗,噗噗噗。”黔墨扬着鼻子嗅了嗅,一脸嫌弃,“什么味儿,真难闻。”
  “往里面看看。”司马晴拿下了火把,率先朝着甬道深处走去。多恶鬼王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丽颜还是那般冰冷,对于刚才朱雀的事好像不准备多说什么。
  司马晴斜着余光瞅了瞅那红毛,刚刚阵势虽大,但他并不是个嗜血之人,可杀气当真不小。鬼王虽受点化,然而根源深处的戾气依然还在,所谓有光就有暗,鬼王的存在无非是藏在菩萨背后的染血之刃。而且这家伙不管干什么都不以为意的样子,可见对这份差事早就稀松平常,为达目的能够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如果爷爷的死真有内情,司马晴究竟该不该信他?可这样的人,又为什么会为了毕方族一个无理取闹的交代,而不惜亲下阿鼻地狱……
  “多恶鬼王。”司马晴想着就是停了脚步,一时间的冲动涌上来,让她现在就要弄清真相。怎料甬道深处忽然袭来一道雷光,披荆斩棘,连空气都被切断出几层。
  “小心啊!”千钧一发,黔墨唤出骨刀挡开了突袭,而整个甬道都是一颤,雷光在青石墙上留下的印记怵目惊心。
  “是雷光刃?”司马晴一眼认出了招式,却第二波的袭击已然到来。
  锵锵!
  黔墨站在人前,挡开了所有攻击,古老的甬道又是几番颤抖,青石墙面铮铮被击的面目全非。但下一秒,那人影电光火石般从黑暗中来,自身就是与雷光合为一体,突击的猝不及防。
  “司马元严,你疯啦!”黔墨双手横刀才截住了攻势,但也没有发力伤他,可司马元严杀气腾腾,一个反身又再攻来。
  “呸!我可不是三岁孩子,这种把戏对我没用!”司马元严骂道,使出全力要同黔墨厮杀。雷光刃纵然威力强大,可并不是黔墨的对手,只是甬道狭窄,如果真打下去,怕是他们不被活埋,也会被巨石砸死。
  情况危急,刻不容缓,司马晴屈指就要捏术,却之前解封斩龙刀灵力耗损严重,这会儿竟一点力都使不上了。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的空气中涌出了法力的流动,便见司马元严脚下红莲绽放,转瞬间就成业火的牢笼亏困住了他。
  司马晴愣了愣,这红毛虽一言不发,但其实什么都看在眼里,关键时刻总会及时出手。之前在朱雀镇守的云遁也是,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找到了朱雀,都不用黔墨和她出手便完美解决了一切。
  说是被照顾了也好,说是被占走了风头也好,司马晴的自尊心多少有些不爽,尤其是困住了司马元严的现在,那红毛还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司马家的内务,他这个外援就不掺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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