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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他来交代
  建木高耸入天,灵气充沛,绝对是异方四界中最有头有脸的存在。想上古诸神之战厮杀惨烈,司马家祖先力保建木灵魄不灭,其实更多是为了这异方四界。
  建立异方四界所需的灵力巨大,而正是有了建木灵魄,司马家才少走了不少弯路。如今建木已才此处根深蒂固,更是异方四界半边天的顶梁柱。司马晴幼时曾随奶奶拜访过毕方族,当时确实被这么大的一颗神树惊得目瞪口呆。
  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司马晴再次来到建木跟前,那种无法言喻的气势和神祇般的巍峨,依然让她禁不住望而兴叹:
  “哇,总觉得比之前还要大了啊……”司马晴喃喃自语,尽管很想跟建木唠嗑唠嗑,但无奈现在正隐身潜伏中。况且万一毕方族跟建木说了司马家什么坏话,挑拨离间,她才不想成为建木的对手。
  司马晴一路找来村里都空无一人,那些毕方应该还没有回来,正是躲进神殿里等炎箐长老的最好时机。怎料才到树洞跟前,竟然就听见了里面有唱经声!
  “……”司马晴怔住脚步,虽然经文听上去很奇怪,可那旋律确确实实就是之前在泰山才听过的《地藏本愿经》。
  那红毛在里面?
  一瞬间,司马晴心里给了肯定也给了否定,脑海中再次闪过了红毛的那句话:既然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她心中五味陈杂,千头万绪,给了自己无数的希望和猜测,却也同样进行了无数的嘲笑和绝望:这红毛会是那个人吗,但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
  司马晴纠结万分,身体此刻就仿佛冻在了原地,如心境一般迷惘着止步不前。她留在异方四界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毕方,也想找到红毛问问清楚。可等人奇迹般的就在前方,她竟又开始胆怯起来。
  她害怕得到的答案并非期望的那样。即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做了失望的准备,可脚下还是无法迈开一步。而这时候,远处的天空出现了阴影。抬头看去,就见到一朵朵青冥浮云。
  是毕方族的长老率领大伙儿回来了!
  司马晴回神,赶紧猫进了旁边的草丛里,而神殿中的唱经声直达树洞之外,炎箐长老等人立刻止步,随即戒备。转瞬间,毕方族强大的力量已然汇聚,就见那讹火混着鲜红,狂风暴雨般猛烈向洞中袭去!
  力量对撞交锋,虚空红莲四起,隐身的司马晴在毕方族队伍的最后看得清清楚楚。红莲业火,那正是司马家祖孙三代一直苦苦追寻的、多恶鬼王的标志啊!
  所以那个红发的男人,他是……
  司马晴就像隐形的空气,也是凝固的空气。炎箐长老和男人的对话分明尽入耳中,却还是盖不住那自嘲的心声:
  她是多么可笑啊,明知被抹去了存在是无可逆转的事实,居然还傻呼呼的猜想,这红发的男人,会不会是换了一个模样的裴昶!
  啪嗒。
  空气中有悲泣的泪水摔落在地,但神殿里所有毕方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那红发的男人身上。
  “我不过是来说明事实,何来要挟一说?”男人蹙眉,似乎觉得炎箐长老冤枉了他,“老祖之死虽是意外,但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死魂封印松动迫在眉睫,希望毕方族能够以大局为重,以苍生安危为重。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死魂封印一旦崩坏,死魂士兵重见天日,其末日般的光景并非不能想像。但毕方族也只是想要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
  “我毕方一族贵为神兽后裔,守护世间自然责无旁贷。可这不代表我们就要吃哑巴亏,活该老祖被骗镇守泰山数千年,现在还死的不明不白!”炎箐长老字字句句,而男人却勾嘴浅浅笑了。
  “你们放心,我今次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毕方族的怨气皆因为黄帝之过,我本也是打算替你们了却这段因果,可没想到老祖的力量会衰败至此。它感激我放了它,所以才答应帮我,然而我却没能及时救它,如此,无异于是我杀了它。”
  “因果孽报终需偿还,若毕方族肯息怒,顾全大局,我愿赴阿鼻地狱还了这命债,了清黄帝欠你们的果报。”冷冷的话语悠哉句句,但男人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在场的人震撼哑然。
  “阿鼻地狱一日亿次生死,你是掌管一方地狱的鬼王,应该更清楚你自己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炎箐长老精光闪烁的眼都瞪圆了,这种话比起承诺,更像是在信口开河。
  但多恶鬼王从不说谎:“若不相信,炎箐长老大可现在就随我到黄泉走一趟,看看我的诚意。不过现世这边时间紧迫,还请让毕方族人立刻行动,找司马家商量死魂封印一事。”
  那冷冰冰的言辞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可字里行间却充斥着无畏无惧、能为救苍生于劫难而无怨无悔的牺牲。
  黄帝的债本与他无关,但为了死魂封印,他竟然可以这般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这并非谁都可以做到,并非谁都可以轻言得好像他这般无所谓。
  然而就是因为太轻描淡写,所以才更加让人起疑,可是……
  司马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神殿,心中越发迷惘。多恶鬼王受地藏王渡化点拨,所以虽在阴司却无鬼气,崇拜着迷于《地藏本愿经》。她从未想过多恶鬼王会是这样的身份。记忆中奶奶所说的多恶鬼王,十恶不赦,嗜血暴戾,可眼前的这个却如此的大无畏。
  一切围绕在红毛身上的谜团都因为他的身份解开。如果是多恶鬼王,自然不会去找司马家帮忙。但,他对毕方族都能如此付出,为什么不去司马家给爷爷的死一个交代?
  司马晴实在想不通。如果他这次真的去阿鼻地狱受刑,那么对爷爷的死或许也是一种偿还。可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家伙,谁能保证他之后会不会又拿出什么强词夺理的说法。
  眼下死魂封印的事迫在眉睫,作为司马家人,司马晴当然明白大局为重。泰山的事情解决之前,节外生枝是最愚蠢的行为。阿鼻地狱的承诺不管真假,现在对司马晴来说,似乎还要更进一步的观察多恶鬼王此人。她心里明白,奶奶的话也不是全都可信的。
  龙山遥远,司马晴以神行遁地符折返,尽管比不上鬼驹,但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那隐蔽的山村里一片死寂荒芜,混元伞的佛光下,黔墨已经逼那个毕方用讹火驱赶出了夜叉。
  “情况怎么样?”司马晴从地下钻出来,看到十几个曾被夜叉附体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而旁边,那只毕方已经被黔墨的“血藤”绑成了粽子。
  “你们司马家简直卑鄙无耻!”那毕方看到司马晴就骂,而司马晴挥手就起了个禁制困住毕方,让黔墨把“血藤”收了,要不然实在有些难看。
  黔墨也懒得跟这只死鸟废话,直接向司马晴汇报了情况。这些人只是被邪气入侵,只要快些净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当然,也亏得毕方来的及时。
  司马晴和黔墨将这些人搬到了村口外面,起阵净化了他们感染的邪气。等他们醒来,司马晴就又给了他们车费,并且让黔墨送他们从山里出去。
  空寂的山村中只有被绑架的毕方的骂声,而那些夜叉则有口不能言,全用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看着司马晴。
  司马晴守在混元伞前,其实早就知道这些夜叉想说什么。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就算现在我知道了那家伙的身份,你们也别指望司马家会放过你们,更别想有机会逃走。一码归一码,我司马家人算账,一向清清楚楚。”司马晴冷冷留给夜叉们侧脸,只静静看着西沉的斜阳,重重的心事,任由微冷的山风凌乱着短发。
  火烧云的绚丽随时间一点点褪去,随着夜幕降临,星辰中有黄泉鬼驹的气息由远及近,便是见那红发之人脚尖落地,优雅且淡然的落在了司马晴的面前。
  “你倒是聪明,知道在混元伞这儿守我。”那丽颜依然无甚表情,霜冻的嗓音听不出是真的在夸赞司马晴。
  “怎么没见你家犬神?”男人问的随意,话间屈指便是收了混元伞,同时也收走了被困伞下的夜叉。
  司马晴看着他,打量着他,极长的沉默后才沉着嗓音问道:“在异方四界的时候,你逃去哪里了?你不会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守着,好不容易逃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那绛红的眼注视着司马晴,即便是怀疑或者揣摩,男人霜冻般的脸上也依然敲不出半点痕迹:
  “你们嘴笨,我只好自己去找毕方族谈了,并且一切顺利。毕方族已经去了泰山,等你们过去,马上便能帮忙镇住死魂封印。”他不算说谎,只是隐瞒太多,而司马晴沉了眸光。
  “那一起去吧,这娄子本来就是你捅的,应该去跟司马家上下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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