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和咒纹,是司马家惯用的空间连接术。不同的地方,哪怕距离再远,只要有入口和定向的咒纹,便能轻松到达。
不过这种术法并不是那么万能,必须两地同有准备才可穿行,而且那毛笔是家主的信物,司马家除司马晴外的其他人若想穿行,通常必须在两地事先做好印记。
在这扇任意门的背后,是另一扇真实存在的金丝楠木门。此门高大恢宏,雕刻在上面的咒纹,十分巧妙的隐藏在了周围的花纹中。这扇门价值不菲,就设在司马晴海南老家的别墅里。
当然,这里也是司马家的宗亲本家。
司马晴就是在这里长大,从小接受着严格的家族教育。尤其是父亲出事之后,奶奶对她无比严苛。她讨厌奶奶,和奶奶怨怼已久,但更讨厌的是这司马家的血脉,是奶奶动不动就把为了她为了司马家挂在嘴边!
嘭!
司马晴像吃了炸药,一脚踹开了别墅里会议室的门。而她奶奶司马红双果然在里面,正和几个族人讨论着什么事情。
“小晴?”
她的出现让族人们意外,按道理,她应该下个月才回来。而且现在衣衫不整的,很是狼狈,还凶的要吃人一般。
气氛凝固了几秒,这要爆炸的空气一触即发。要知道,祖孙俩吵架不是一次两次,而且性子都很强势,除了老四司马志,谁也劝不住。但老四目前有任务在身,所以现在还是……
“那……我们晚点再来?”几个人傻笑着赶紧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啊。
喀嚓。
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发尖锐且沉寂。老总椅上,司马红双一身干练的红衣,涂着玫红的唇膏,虽然已经六十多,可瞧着也就五十上下。那双眼炯炯有神,气场冷中带刚,光用看的就知道,这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
司马晴和她四目相对,猛地一双手就是狠狠拍在了桌子上:“裴昶的事是不是你让人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裴昶的事?”司马红双想了想,面对如恶狼般的司马晴,也就是一脸冷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两年不见,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哼!”司马晴嗤笑,怒火和怨怼再次涌上心头,“两年又怎么了?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我爸当年明明是在任务中受了重伤,上面直接把他送到了北京救治。而你却骗我,说他只是去疗养。要不是我妈最后坦白,我只怕到现在都还被你蒙在鼓里,只怕连我妈都永远见不到了!”
司马晴也不想说这些伤心事,但每每看到奶奶,就算再理智也还是会遏制不住的怨怼。而这些事,又何尝不是司马红双的死穴和软肋,她噌一下的站了起来: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那时才七岁,难道你要我告诉你,你爸爸再也醒不过来,只能靠营养针过活吗?”
“就算那样,你也不应该骗我,还一骗就是那么多年!”司马晴比她更激动。两人就像是对吼的狮子,黔墨在旁边也插不上嘴,更不知道能说什么。
“司马晴,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么不懂事?”奶奶暴跳如雷,“我都是为了你,不想伤害你!怕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好了!够了!别再说是为了我好!”司马晴猛然挥手,像是要把奶奶的一切都拒之千里之外,“这种话我已经听够了,你别再说了!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不让我见我爸,甚至连一次都没有让我探望过他,这样也是为了我好?这就是你当奶奶该做的事吗?后来我爸病危,营养针也无效的时候,要不是我妈给我留了一封信,你是不是还要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司马晴咬牙切齿,铮铮的责难着,而这一次,她的奶奶终于无言反驳,只是眉眼间露出了深深的苦涩,连眼眶都是有些发红了。
可父母的事,司马晴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奶奶!
父亲在病床上昏迷了十几年,最后的最后,生死攸关之际,母亲决定牺牲自己,分一半生魂为父亲续命。
奶奶不让母亲告诉自己,可母亲还是留了一封信,说她不能为父亲做什么,但也不能就这么看他撒手人寰。即便要死,她也要陪着他、和他一起上路,与他一同寿终!
所以最后,她也躺在了那个病房里,躺在父亲的身边,手牵着手,和他共享着自己一半的生魂,直到生魂耗尽!
但就是因为奶奶,司马晴竟成了家里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不是看到了母亲留下的信,她怕是连父母的病房在哪儿都不知道。然而她去的时候还是晚了,渡魂的仪式已经结束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两年前赶到病房的时候,看着床上已成为植物人的父母的时候,心里那种发指的痛跟恨。
而这一切,都是司马红双所赐!
都是她那一句句的不想让你受伤、都是为了你好!
哪怕时至今日,她居然还是口口声声的说着这些可恨的话,还是不知悔改的说这些残忍的事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为了我为了我,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司马晴歇斯底里,此刻早就不单单是因为裴昶的事:“你没了儿子,没了亲人,而我呢,又何尝不是没了了父母和自由!”
她瞪着奶奶,仿佛是要将两年前从病房落荒而逃的脆弱全部弥补。奶奶成天教导她不能是个孩子,可却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拿自己当孩子看待!都在狠心又残忍的剥夺着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奶奶,我和你,我们整个司马家,失去的东西都太多了。所以你就当行行好,别再从我这里抢走什么了。我答应你会继任家主,但只求你,让裴昶平安的回来,不要再把他卷入司马家的事了。”
她字字句句,眼神从愤恨且尖锐,有着铮铮的倔强和固执。却是说着,居然跪在了司马红双面前!
“小晴……”
黔墨一瞬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长大的司马晴,那个心高气傲的司马晴,居然有一天会下跪求人?
所以对她来说,那个裴昶,居然是这么的……
第5章:唯一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