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咽了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口水之后,沈语谙壮着胆子开始说道:“你作为一个医者,一定知道最为医者的原则是什么吧。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想要救治一个犯了失心疯的病人。我需要药材,不知道前辈是否能帮这个忙。”
“呵,看来你果然不是误入这里的人啊。居然来这里找我帮忙,太医署不是有那么多的太医吗,那里的药材绝对比我这里的精贵多了,怎么会想到来这个荒凉的地方。”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带上了些许嘲讽。
没想到之前隐石居然是在测试自己,沈语谙额头便冒出了一阵虚汗。
要知道,如果刚才自己要是说错了任何一句话,惹得这位神秘的前辈不满的话,说不定自己已经被对对方给关起来。
毕竟刚才所见证的荒草移动的景象实在是太诡异了。
“前辈,你不就是因为看不惯太医署的人做事的方法,才会来到这里的吗?我知道你一心只想着救人,求求你救救她。”沈语谙知道只有真心才能够打动人,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其他的话语,直接跪倒在地上,恳切的说着。
“我不是说过了吗,三天前,我就已经发誓不会再管人的死活了。你知道我在这里住了多久吗,这么多年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来这看望过我,那些进入太医署的年轻优秀的人们,还怕丢掉自己的乌纱帽,所以根本就没有见过我。这人世间的情感我已经看淡了,你走吧。”
从隐石的语气之中,沈语谙听出了苍凉的感觉。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对于初心究竟能保持多久呢,沈语谙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前辈,不管如何,还是恳求你将那些珍贵的药材赠送与我吧,我不相信你会见死不救。”对于隐石的悲惨经历,沈语谙表示特别的同情。
不过现在可不是同情的时候啊,越是多拖延一分钟,国师的失心疯便越是难治一分钟。
就算前辈的心里有个疙瘩,可自己并没有,一定要找到方法救治国师,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沈语谙在心里这样想着,露出的眼神也尖锐了许多。
不知道是否是躲在暗处的前辈,感受到了沈语谙的这股决心。
只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隐石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你这么执着,让你就此放弃显然并不现实。如果你能够做到我让你去做的事情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将你所需要的药材送给你。”
听到前辈突然之间松口,沈语谙一直处于崩坏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难得得到的一次机会,自己必须得好好的利用才行。
这样想着,沈语谙默默的在地上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迫不及待的说道:“前辈,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做到的。”
可当听到隐石口中的话后,沈语谙瞬间脸色变了好几次颜色。
“怎么,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你都做不到?那你就别想要说服我帮你这个忙。”随着话语的消失,阻拦住自己去路的茅草在那一瞬间尽数分散开来。
在原地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声之后,沈语谙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完成前辈刚才所说的任务,对方肯定是不会再愿意见到她了。
想到刚才前辈所说的话,沈语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只不过是让自己去御花园里摘下几株珍贵的花罢了。
可是御花园里的花,基本上每一朵都已经是有皇上的妃子所看中的了。自己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人,贸然将其中的花给摘下的话,究竟会引起怎样的骚乱,真是难以想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语谙这才明白了前辈的一片苦心。
自己此刻所面临的境况,不就如同多年前前辈遇到的境况一样吗。
一方面,是那迫切的想要救人的心思,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上层人士的极端的压迫。
这件事的结果,根本就不在于花是否完整,而是在于自己能不能够冲破这些人的压迫,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初心。
相比前辈一直在为当初自己没能一直坚守住自己的初心而自责吧,想到这些,沈语谙默默向着四周鞠了几次躬,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从茅屋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接近黄昏了,这样的时间里,或许御花园里已经再没有多少人了吧。
想到这些,沈语谙便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进发起来。
所幸一切都如同沈语谙所想的那般,御花园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踪影。
按照前辈的指示,只要摘下御花园里最为珍贵的三种花的花朵,带回去,一切都能够圆满的结束。
想到这里,沈语谙便开始迫不及待的寻找起来,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所需要的花朵。
可就在沈语谙伸出手将那花给摘下来的瞬间,从四周突然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将沈语谙给团团围住。
只是看这个架势,沈语谙便知道对方一定是早就埋伏好了。
可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到这里的呢,明明自己从前辈那里离开之后,就只来到了这里啊。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那前辈便是丞相的人。
想到这里,沈语谙剧烈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要将这样的念头给驱逐出去。
像前辈这样的人,怎么也会甘心在丞相的手下做事呢,沈语谙实在是无法理解。
就在沈语谙思考着这一切的时候,这些黑衣人已经将其送到了言颂的府邸之外。
看着熟悉的建筑,沈语谙愈发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等到大门打开,丞相从自己身后的软轿里走出,跟言颂商量了几句之后,言颂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究竟丞相跟言颂说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言颂的脸色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沈语谙脑子里不停的在想着这个问题。
只见两人说了一会之后,丞相便回到了最初的软轿之中,而自己身上的绳索也被解开。
沈语谙当然不相信丞相会是这样好心的人,在对方离开了这里之后,立即走近言颂的身旁,看着一脸焦虑的对方问道:“究竟丞相他说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这么爽快的就放了我?如果有威胁到你的话,你不用管我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听着沈语谙的话,言颂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反手抓住沈语谙的胳膊,力度大的让沈语谙以为自己的胳膊似乎就要断裂一般。
“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等我将父亲的冤案给洗清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充满了算计的地方。”显然言颂此刻的情绪分外的激动,眼神甚是浑浊。
看着这样的言颂,沈语谙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这些话去气他,便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纵然沈语谙想要让言颂有个好好的休息环境,一大早就给其熬制了宁神静气的汤药,可奈不住总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这不,一大早的沈语谙刚将汤药端到言颂的房中,门口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原本根本就没有人回来这里打扰的言颂的府邸,最近前来打扰的人甚是频繁。
当听到敲门声后,言颂的眉头瞬间凝聚在了一起,看起来是在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连和沈语谙说上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立刻便向着门外走去。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言颂的情绪瞬间缓和了下来,看来来人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人。
虽然不是言颂心中的那位,可也着实是一个难缠的对象。
只见安妤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眼神不屑的看了一眼远处端着汤药的沈语谙,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道:“今天我就要你一个答案,你究竟是娶我,还是不娶我?”
此言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都纷纷将目光看向沈语谙。
之前那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言颂是真心喜欢沈语谙。这个安妤茹早就被拒绝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死皮赖脸的来到这里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一时之间,那些下人们也不再管主仆有别,纷纷私下咬耳朵说着安妤茹的大胆。
不过这些事情安妤茹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所以并没有任何尴尬,或者是愤怒的神情。
两只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言颂,从身后掏出一朵已经凋谢了的花,往言颂的眼前一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道:“我父亲知道的证据,我自然也会知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你答应娶我的话,我会将所有的证据都完全销毁。否则,你就等着她被皇上给处以极刑吧。”
安妤茹说到后来,双眼甚是凌厉的看向沈语谙,咬牙切齿的说着,似乎要将沈语谙给活活的吞入肚中。
听完安妤茹的话,言颂并没有任何话语,双眼凸起看着眼前的那株花,脑子里一片混乱。
第四百二十四章: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