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山洞里的情形,沈语谙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突然好希望言颂能够永远被困在这个山洞里,眼睛再也不能复明。如果这样的话,言颂就会相信自己是沈语谙,自己也不用被送到皇上的身边。
可就在刚刚,沈语谙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抹光亮,明知道前方就是出口,打算开口让言颂往别的地方跑的时候。
言颂的那句话让沈语谙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看来言颂之前只是因为神经性压迫导致的短暂性失明,或许是经过了与大汉的激烈对战,让言颂大脑的神经重新恢复,眼睛也复明了。
想来没有任何害怕的沈语谙突然怕了,她害怕出去之后,当言颂看到自己牵着的人是莫兰,会表现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毕竟自己从前那样诚恳的同言颂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对方却完全当作是一个玩笑。
狠狠咬了咬下嘴唇,沈语谙把心一狠,趁着言颂不注意,忙将言颂的手甩到一边。
一句话也不说的就往回去的路跑去。
这样的状况让言颂完全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一眼出口方向,言颂跺了跺脚也跟在沈语谙的身后跑去。
听着言颂在自己身后那一声声的呼唤,沈语谙心酸到了极点。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了刚刚的那些温存之后,她的心不再那么坚硬了。
明明说好了要替言颂将他想要做的事情完成,说好了要到皇上的身边做卧底,可在再次接受到言颂的温柔时,所有的铁骨全都化作了绕指柔。
为了不再听到身后的声音,沈语谙更是边跑边用手捂住了耳朵,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火把伸到了半空,光照照亮了整个山洞。
看着就在眼前的那个大汉,沈语谙下意识的就往身后退去,可一想到身后的言颂,脑子里很乱,便呆呆的站在大汉的前面不动了。
等后方的言颂到达这里时,看到大汉整个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
“北郡侯,你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自己的女人宁愿跑到我这里送死也不愿意在你的身边?”大汉看到此刻的情景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狠狠瞪一眼笑着的大汉,言颂分外紧张的对着沈语谙的背影谨慎说道:“语谙,我不清楚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你回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快回来。”
此时此刻,沈语谙双手微微卷曲成拳。
言颂越是低声下气,沈语谙的心里便越是心酸。她也不想让言颂在这个大汉面前如此出丑,可自己的自尊又不允许自己回头。
在这两难的抉择之中,大汉已经越过了自己,向着言颂的方向拳打脚踢过去了。
大汉边打边说:“我的目标是杀了你,当然为了兑现之前的承诺,你死了之后我会立马送她去给你陪葬。可我绝对不会乘人之危,今日的事情,你我必须得做一个了结。”
见大汉直接越过了沈语谙向自己出手,言颂运足力气与之相对,眼神相比之前多了一丝佩服:“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有义气,如果不是因为你收了他人的钱想要我死的话,我想我们会是好朋友。”
“较量就较量,哪里这么多废话。”不知道究竟什么字眼将那大汉给激怒,只见他瞬间整张脸涨得通红,就像那些说书人口中的张飞一般,凶神恶煞的,让人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后怕。
原本两人的功夫还是不相上下的,不过言颂之前受了重伤,而且此刻还发着高烧,渐渐变落入了下风。
一旁观看的沈语谙看着这一切,心里分外着急,好几次将手中的弓努对准了那大汉,最终却又被她给放了下来。
经过前几次的经验,沈语谙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掌握弓弩的用法。
此前自己已经用这把弓弩将言颂给伤害了一次,若是自己这次再出手,说不定又会将言颂给伤到。想到这里,沈语谙只能呆呆看着手腕上的弓弩发呆。
眼看着言颂就要支持不住了,一把长剑如同雪龙一般飞来,生生将赤手空拳的大汉给逼退了好几步。
看到长剑,言颂瞬间卸下了所有的心防,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被言颂此刻模样吓到的沈语谙当即走到了言颂的身边,伸出手背仔细的测量着言颂的体温。
经过刚才那一番恶斗,言颂身体的温度更高了,整张脸已经烧成了绯红,仿佛下一秒言颂张口就能吐出火来。
如此病态的模样让沈语谙整个人被吓了一跳,忙在自己的衣服里找寻着药品,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就在沈语谙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旁与大汉争斗之中的林景戈突然向这边扔了一个布袋:“分开之后,为了防止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我有在外面搜集一些药草。你看看这些药草对侯爷此刻的病情有没有作用。”
接住那只背包,沈语谙两眼放光,就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顺利从背包里找到了可以用来缓解言颂此刻病情的草药之后,沈语谙立即就地将草药碾碎,将其中的汁液聚集在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瓶子中,甚是兴奋的将这个瓶子递给了言颂。
谁知言颂在看清沈语谙的面容之后,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莫兰,怎么是你?我怎么记得是语谙一直在照顾我?”
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一问的沈语谙强行忍住内心的不适,咧开嘴笑道:“侯爷一定是烧糊涂了,这段时间以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侯爷的身边,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呢?”
这样说着,沈语谙从言颂手中夺过了那只玉瓶,再次往言颂的方向递过去。
哪知言颂一把抓住了沈语谙的手,表情甚是凝重的肯定说道:“你不是莫兰,你是语谙,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端着玉瓶的双手被言颂的质问吓得一抖,所有的汁液都洒到了地上,沈语谙不由惋惜的俯身就要去捡拾,被言颂硬生生的拉住了。
不想让言颂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沈语谙早知道这一刻会到来,已经不知道在心里演练了多少遍。
抬头用那双甚是单纯无害的眼神看着言颂,沈语谙无辜的说道:“侯爷,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是你亲自挑选的人,不是沈语谙。”
话音刚落,言颂抓住沈语谙激动的说道:“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就是。如果你不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对于那种草药的汁液过敏,而故意将那种汁液放在一边?我早就觉得你同语谙很像,所以才会将你带到这里来,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她。”
听到后面,沈语谙已经能够察觉到言颂那失控的情绪,忙出生安慰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瞒下去了。没错,我就是沈语谙。”
此话一出,别说言颂,就连一旁打斗的林景戈心里都慢跳了一拍。
想到自己居然对沈语谙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语,言颂眼睛涨的通红。
“既然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沈语谙这么爽快的承认之后,言颂反而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了,只能不停的询问。
听到言颂说起这件事,沈语谙双手微微发抖,显然有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说起这件事,你难道忘了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是沈语谙吗?可是你不相信啊,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能有什么办法,为了不让自己死掉我只能按照你的步骤一步步的走下去。”
听着沈语谙的字字控诉,言颂眼神不由变得空洞起来,上下嘴唇不断抖动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
“别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侯爷的身上,明明你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可以说明,可你为什么不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那个大汉打倒在地,神情冷峻的林景戈拖着带血的利剑,如同修罗一般走到了沈语谙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些话。
林景戈说的没错,沈语谙明明有着无数次的机会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她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次之后,便没有再说。
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言颂冷眸一转,双眼生寒的看向沈语谙。
被两个危险的男人这样看着,沈语谙内心甚是忐忑不安。一双眼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仿佛是看透了沈语谙的心思,言颂收回了冷峻的目光:“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我也就不再问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想着离开我,我也就知足了。”
没想到言颂居然将自己的这些做法认为是想要离开他,想到这些天见到的言颂的疑神疑鬼,沈语谙居然觉得不忍起来。
反正现在已经被言颂给发现了,想要再继续帮助言颂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沈语谙只好走到言颂的跟前,深情的看着言颂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另有原因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