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沈语谙坐卧不安,就这样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分钟之后,最终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走向哪里,沈语谙就这样随着自己的脚步默默走着。
没走多远,抬头一看,言颂此刻负手站在自己的前方,背对着自己。
“你也不愿意呆在自己的房中?”沈语谙先行开口询问起来,紧走两步来到了言颂的身边。
正想着其他事情的言颂突然听到沈语谙的声音,揶揄着说了一声便立即转头看向沈语谙的方向:“这样冷的天,你怎么也出来了?”
“怎么,只许你出来,就不许我出来不成?你应该也是想着沈芮青的事情吧?”沈语谙咧着嘴笑了一声,立刻转移了话题。
清楚沈语谙并不想在多余的话题上面多兜圈子,言颂也就没有再揶揄对方,默默点了点头,眉头更皱了起来。
“经过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道沈芮青究竟心里怎么想的,如果她宁愿死也不将我们想要直到的东西说出来,所有的事情不都白折腾了吗?”
见言颂所思虑的东西与自己一样,沈语谙反倒安慰起言颂来:“这么多的难关都闯过来了,难道还怕这件事出差错不成?就算出了差错,那我们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以沈芮青的性子,绝对不会仍由她的容貌就此毁灭。”
听完沈语谙的话,言颂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问道:“你不会真的给沈芮青下毒了吧?”
看着言颂紧缩的瞳孔,沈语谙不由得笑出了声,连连说道:“你放心,我还没有这么没有眼力见。”
见言颂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沈语谙心里不由流过一丝暖流。
沈语谙暗暗抖动着自己的手指,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微微上扬。
她怎么会不知道言颂的心意呢,如果自己真的对沈芮青下了毒,一旦沈芮青毒发,丞相那边的人一定会拿着这件事对自己大作文章。
要知道,沈芮青就算是再不济,那也是皇上的妃子啊。若是毒发身亡,绝对会引起宫中的大乱,到时候自己可就会受到牵连了。
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顾虑,言颂眉头也渐渐平整了下来,整个人也没有刚才那样浑身散发出焦虑的气息了。
两人就好像约定好了一般,站在距离不远的位置,默默感受着天地的风云。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一个奴仆气喘吁吁的从远方向着这边跑来,远远的就开始听到他大声呼喊:“侯爷,我可算找到你了,皇上有旨,公公已经在大厅里面候着了。”
初听此事,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看。
沈语谙神色凝重地对着言颂的方向坚定的摇了摇头,眼中露出甚是不解的神情。
看着沈语谙的神色,清楚对方并没有开玩笑,言颂轻轻拍了拍沈语谙的肩膀,示意其安心,并悄悄附耳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担心。我们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皇上是没有理由对我怎么样的。”
说完这句话,言颂就紧走几步跟着那前来传信的奴仆走了。
看着言颂的背影,沈语谙右眼突然猛地一跳。虽然说民间的那句民谣说过右眼跳灾这样的事情并不可信,可此刻的沈语谙心里七上八下的,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要知道,虽然皇上一直都看言颂不顺眼,可从进了皇宫以来。
除了最开始的接风宴之外,皇上便没有再宣召过言颂。
在如此一个敏感的时期,皇上突然宣召言颂,而且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这让沈语谙如何能够不为之而感到担心呢?
就在沈语谙为此担心而挪动了脚尖想要追上去时,言颂好像受到了感应一般迅速转过了头向这边看来。
为了不让言颂担心,沈语谙定了定神,嘴角露出微笑。
看到沈语谙这副模样,言颂这才安心更加迅速地向着大厅的方向走了起来。
直到言颂的身影彻底的消失,沈语谙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整个人加快了速度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等沈语谙到达大厅外窗户时,里面的公公依然宣读了大半部分的圣旨。
为了不让言颂看到自己的身影,沈语谙便躲在木门的背后,悄悄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可无论如何努力地将耳朵与木门贴近,沈语谙依旧没有听到半点声音。就在沈语谙对于未知充满了恐惧,想要冲进去问个清楚时,衣角突然向下一沉。
下意识地向着衣角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林景戈蹲在地上。看到沈语谙看到自己后,林景戈忙将大拇指放在嘴边做着小声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向着身后挥了挥。
明白了林景戈的意思后,沈语谙不舍地看了一眼屋内,最终还是跟着林景戈向着远处走去。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是做什么?”觉得大厅内的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沈语谙这才放开了声音问道。
“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你真的没有对沈芮青下任何毒药吗?”林景戈转身甚是严肃的问着沈语谙,一双眼似乎要将沈语谙给刺透般。
不清楚林景戈怎么问了同言颂一样的问题,沈语谙只能茫然地回答:“没有。”
听到回到之后,林景戈的面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手指焦躁的不停打着圈。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沈芮青出了什么事不成?”很快,沈语谙便抓住了林景戈问这件事可能的原因。
林景戈并没有言语上的回答,头却甚是认真的点了点。
看到这个讯息之后,沈语谙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
明明自己并没有对沈芮青下毒,而皇上却因为着件事情派人前来与言颂对峙,这其中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令人无法想到的事情。
刚好公公此刻从大厅里离开,远远的便看到了正向着这边张望的沈语谙,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之后,便大摇大摆的向着远方走去。
这样的举动,让沈语谙越发觉得言颂是掉进了什么圈套之中,为防止言颂一个人决定什么傻事,沈语谙立即向着大厅的方向疾走过去。
刚进到大厅,便看到言颂尴尬地朝着自己笑了笑,很显然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看着这样的场景,沈语谙心中略发显得酸涩,一字一顿审视着说道:“言颂,你不用瞒着我了,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听到沈语谙这样说,再看到马上出现,并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林景戈,言颂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言颂缓慢走到了一边,似乎是放下了心头所有的重担,虚弱的躺倒在座椅之上,默默闭上了双眼,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沈语谙对于这样的言颂摇了摇头,心里有股怒气发不出,只能开口质问起来。
本来就心累的言颂并不愿意此刻回答沈语谙的问题,故而一直闭着眼,装作没听见一般。
可沈语谙此刻就如同索命的黑白无常,一直在身边不停的询问着,言颂最终无奈只能睁开眼说道:“说完了没有,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这里说这过去的事情有什么用?”
清楚言颂只是想要用这样的话语堵住自己的嘴,沈语谙气愤地坐到另一边,长叹了一口气。
酝酿了一会儿之后,沈语谙忍住一肚子的怒火,一字一顿说道:“好,我们不说之前的事情,我们就说之后吧。就这次皇上的宣告,你打算怎么做?”
见沈语谙一直逼着自己,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避开这个问题了,言颂无奈的睁开眼,小声说道:“既然皇上都已经下旨,让我明日进殿,那我也不能违背吧。”
看着言颂此刻一脸的无所谓,沈语谙心里反倒有些忐忑起来。
像此刻这般的言颂,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没有任何的野心,不去想任何的办法,似乎对于未来就是这样认命了一般。
“明天上殿的时候记得叫我,事是我闯下的,没有必要让你替我背黑锅。”沈语谙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只能丢下这句话便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身后却传来一声软绵绵的话语:“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过错,你为何要前去顶罪?”
“那你又为何认命?你明明可以同皇上将这件事情给说清楚。”听到言颂的这一句话,沈语谙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转过身就是一身怒吼。
看着突然暴怒的沈语谙,言颂只能默默低下了头说道:“难道你以为皇上会听我的解释吗?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早就将我的所有退路都已经堵死了。你们若是跟着我一同上殿我便没了任何的希望,如果留在外面,还能够想办法将我救出去。”
说完了内心的想法,言颂又再次闭上了眼。
仔细思考着言颂所说的这些话,沈语谙默默低下了头。
第三百三十三章: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