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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重穆
  委屈这种事情沈语谙很少受到,因为她自己不是一个会为了委屈而委屈的人,更多的时候她甚至能够直接就怼回去,不管对方是谁。
  但是当然,凡事都有可能例外,比如说今天的沈语谙,她除了能够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让自己不至于看上去的那么难堪之外,别的事情也做不出来。唯一能够做出些事情来的人现在也的确是做出了些事情来的,不过不是什么好事。沈语谙自己都觉得愤怒了,当然不止沈语谙周围愤怒的人也不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沈语谙自己答不答应了。
  仿佛不答应就是自己的多么不对一样。
  怎么言颂之前就没有想过自己呢?虽然是自己想要出来的,但是谁说当时的处境不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啊。最后咬牙挺过来的沈语谙现在还要翻过去给陷害自己的沈家翻盘,这是什么道理?
  “小姐?侯爷这样做未免也太没有道理了吧?”玉双算是比较平静的,玉麝倒是怒不可遏,毕竟沈语谙是她捧在手心心里的人,现在自己疼着的人被这样对待,理智什么的都是浮云。现在唯一还能站出来说话的也就只有玉双了。
  沈语谙摆了摆手,自己也是相当之疲惫,“你去与林景戈说一声,我最近要去一趟显城,倒是没有这个时间去给言颂找散命草了,他这棠棠的侯府侯爷身边人难道还练两个找药材的人都抽调不出来么?”
  沈语谙这算是半路毁约,但是除了毁约她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难道去见言颂?算了吧,她脾气不好,可能会打起来。沈语谙叹了口气,“玉脂,你去联系贺家的人吧。想必贺家的人看中的也是显城的东西,毕竟天灯顶环境太过恶劣,争抢的对象也不少,如果没点厚重的底子就胡乱插手进去只怕是要被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玉脂得了消息也就下去了,她在门口看了一眼同样脸色发白的玉麝,立刻进来将人给就处去了,毕竟沈语谙现在的状态可不像是一个希望有人在身边说话的样子。玉麝虽然想要反驳,但是一想玉脂对沈语谙的了解以及玉脂做人的道理,还是放弃了。
  其实这一趟走得倒是很顺利的,如同沈语谙预料的一样,贺家的人便是在天灯顶吃了亏,这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显城。不过贺成麒在得知沈语谙竟然一开始就将目标打在了显城头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和岩盐还是不确定的岩盐比起来,铁矿的吸引力可是大了太多了。玉脂能够这么快打听到消息,里头不说没有贺家的功劳,不过沈语谙不问贺家的人便也没说。一个有远瞻性的同伙对贺成麒来说还是值得相信对方的智商的。
  贺成麒也应该是直接就赌了沈语谙会出发,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不管是去罗城的还是去显城的,都是准备好了的,沈语谙只要交代完了自己手上的事情便可以直接出发了。不过贺家的人准备东西倒是准备上了,却没有直接与沈语谙同行,沈语谙对这样的反应还算满意。
  这一次出发沈语谙倒是没有将自己的丫鬟全部带上,只带走了玉脂。和玉麝玉双比起来,玉脂显然更加的轻松些的,也更好带出门,搜集消息也更顺手。而玉双玉麝留在家里看管生意,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也算是恰当。
  言颂回不回来扑空沈语谙不知道,反正冲着玉脂打听到的消息,沈语谙现在是不想要见到他的。言颂和沈家沈和端不知道有些什么交易,沈语谙暂时不想去管这里头的事情,毕竟言颂和沈家人的来往也不是一天两天,给沈家做担待也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出在言颂帮了沈家的同时牵扯上了自己,虽然算是给沈家解围,但是沈语谙就是不乐意了。
  出城的时候没有遇见侯府的人,反而被别的人给拦下来了。沈语谙心情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暴躁,城外荒郊野岭的,自己两辆马车就这么直接被拦下来她几乎快要下了马车开始骂人了。尤其是在得知对方竟然是穆家的人的时候,这样的暴躁几乎到达了顶峰。
  穆家的人沈语谙现在就只能够看得上眼一个,穆同心。不过穆同心现在去了京城做贵妃去了,和沈语谙也是彻底断了联系。虽然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联系的。剩下的人里头,穆翀算是直接杀死沈语谙的人,沈语谙虽然不知道原主的死和自己的复生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对死亡的仇恨足以让她对穆翀没有好感。何况后来穆翀对着自己的态度也是她所不喜的。
  何况后来穆翀直接闯进自己的谙府里来发疯,简直糟心,想起了就觉得心累。至于穆家的老爷穆同心的亲爹,沈语谙更是不喜欢。虽然对自己的女儿有照顾的意思,甚至还愿意花大价钱给穆同心找大夫,但是毕竟威胁过自己,身上带着一股让自己不舒服的市侩气息。阴森森的心里盛满了算计。沈语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市侩的人,所以对同样市侩并且捉摸不透的老狐狸有些反感,总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吃的一干二净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件事,林景戈那边曾经说过,穆家有一个很强大的传家之宝金鹿丹,沈语谙虽然对这样传的神乎其乎仿佛能治百病的丹药并不相信,但是既然人家都有流言了,那么少说穆家存在什么能够治病救命的药物,但是穆家老爷宁愿去找大夫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试一试,足以见得和宝贝比起来人命算个屁的思想。
  沈语谙深呼吸一口气,在睁开眼的时候眼眸里已经没有了混沌和迷茫,反而锐利难当,“我出城的消息,是谁说的?”
  沈语谙这一趟走的算隐秘,要么就是穆家的人一直在让人监视自己,要么就是自己这边有人给穆家通风报信了。不管是那一种,沈语谙现在能够确定的就是穆家在关注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说起来算是自己的失误,明明知道上一次直接将穆翀丢出去让穆家丢了多大的脸却还是因为穆家的一时风平浪静而放松了警惕。
  但是连穆家都能够知道消息,原本应该关注自己就算是为了解药也应该关注自己的言颂那边现在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沈语谙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于是愣是将对言颂的怒气也转移到了对自己并不怎么友好的穆家身上去,坐在了轿子里连动一下都不愿意。
  招待穆家的人的是贺家的人。沈语谙倒是无所谓,既然是来找自己的,还是这样的来找自己做的这么隐秘肯定不会轻易就将自己的事情透露给别的人听。沈语谙半点不担心穆家的人多嘴。
  何况来的人这一次不是穆翀那个没有脑子横冲直撞的,而是穆家老爷身边的大管家。这个人跟了穆家老爷三十多年了,几乎是看着穆家老爷长大的,能够让穆家老爷一路从兄弟里厮杀出来自然本事不小。
  “是奴婢失职。”玉脂反应很快,她最近算是忙得晕头转向的,竟然疏忽了自己小姐身边安全的事情,当然里头不乏有沈语谙这么厉害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有人能够伤害得了她的潜意识在里头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语谙也没有想过要怪玉脂,毕竟是连自己都大意了。她眯着眼眸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让玉脂下了马车将管家给带过来。贺家的人算是知趣的,不晓得是不是贺家的人很有教养所以养出来的马车夫都很有教养,沈语谙刚才不待见穆家的人他们就拦着说动说戏,现在沈语谙要见穆家的人了,于是就乖乖的走远了,保证自己只能听见风声,连风里带过来的模糊语言都听不见。
  管事也姓穆,算得上是穆家的家生子,不过当年的家生子现在额头上全是皱纹,一双眯缝的眼眸里闪烁着精明的色彩。
  “老奴这番前来算是唐突了。”穆管家先给沈语谙赔罪,沈语谙还是坐在马车里没有动,却是回了这人的话,“穆管家说哪里话。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若不是穆家给的那一笔本金,我沈语谙也不可能有今天。”
  这算是客套话,沈语谙也就这么随便一说,毕竟她拿不准到底穆家的人来这么缠着自己是几个意思?难道是穆同心又患病了?但是京城里还是皇宫里,不是还有御医么?
  而且现在这个隔得这么远的,自己则是远水啊。
  哪里晓得管家却是直接接了沈语谙的这个话头继续说下去,“当时是沈姑娘救了我家小姐,老爷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只是现在想来对沈姑娘到底不公,实在是对不住的,所以特地让老奴前来赔罪。”
  赔罪?
  不公?
  沈语谙将这两个字眼好生琢磨了一番,心里却有些计较的。当时以原主的蹩脚医术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地上,她原先还想着是沈家人推出来的棋子,现在听这穆管家的意思,里头似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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