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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盛繁
  “你看起来挺高兴的啊。”卓妨也是眯着眼睛顺着沈语谙看着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沈语谙刚才下手没有太大的轻重概念,总之现在的沈芮青走路还是有些轻飘飘的,看着就不怎么稳当。
  “有什么可高兴的,”沈语谙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怎么变过,戚卓妨看不清,只觉得这个人的表情里给人一种很多故事的错觉。
  下午是有夫子前来上课的,不过这个上课就要简单得多了,竟然是让大家自我介绍,沈语谙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热衷,女夫子也不是之前尹书童跟着的那个,这个有些严厉的女夫子应当是教其他的了吧。
  不过以后要一直在这里上课的话,就有些麻烦了啊。沈语谙到底也是之前上过十二年学费尽心力将自己扔进大学然后一路读书出来的人,后来工作几年若是在忽然会学堂的话,不会感到幸福反而是觉得头疼欲裂的。之前在沈府的时候不过是隔几天便有一次上午的课程,但是现在修建了学院难道也只开放半天么?那多不划算啊。
  沈语谙一边想着,就见到了自己的大姐从门前进来了。只是这个女夫子是在有些严厉,直接抓住了沈芮青就是一通骂。沈芮青有苦说不出,眼泪汪汪的却又因为夫子的一句做错了事情还有脸哭了给逼的下不得。
  当然,迟到的不止沈芮青一人,她之后还跟着了江珊珊的一众小姐妹。江珊珊倒是可以直接回去了,但是这些小伙伴却自己悠闲的回来,哪里晓得这里的夫子竟然这么的严厉,当下就有想要造反的。
  “你说这些小姐过来是做什么的?”卓妨看起来是一个英气的小姑娘,却给人一种男子气的感觉,之前沈语谙瞧见她慢悠悠的走路,现在又瞧见她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只觉得有趣,“既然敢和夫子顶撞,那就压根不是来上学的啊。”
  沈语谙点头,“有理,有热闹你不看?”
  卓妨想了想,然后就缩回了自己的脖子。
  不过这样的热闹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几个小姑娘里头除了低头认错的就剩下了三个死不悔改的,夫子直接让人进来将人给撵了出去。沈语谙想要拍手叫好,不过看着老师十分阴翳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算了。
  虽然撵走了三人,不过老师的教学心情已经被破坏了,她将手中尺长的戒尺摔在桌上,冷着脸走了。
  哎哟,多无辜啊。
  沈语谙转头对着卓妨笑了笑,“咱们可以走了吧?”
  因为老师的离开,杏园的人在面面相觑之后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这一次回家的时候沈芮青倒是没有愿意和沈湘荷坐在一起了,沈湘荷脸色一阵变化之后只能委屈自己来和沈语谙坐一辆马车。沈语谙原本就瘫软在马车里,现在忽然来了个人和自己分享位置,无奈只能坐直了坐好了希望身边的这个爱找麻烦的人不要随便哔哔。
  沈湘荷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怎么讨好沈芮青,倒是没有出口就对沈语谙讽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连沈语谙都觉得这个人不是沈湘荷了,下了马车也是,飞快的就溜走了。
  沈语谙才进入沈府不久,连自己的院子都还没有回去,就被小丫鬟给拦住了,“二小姐,夫人请您去齐园。”
  去齐园干嘛?
  虽然沈家的确算是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可能才在书院发生的时候他们才到家就传回来了,何况就算真的是因为沈芮青和江珊珊起矛盾的事情,也不应该找自己才是。
  沈语谙疑惑了一会儿,对着丫鬟点了点头,“你与母亲说,我换了衣服就来。”
  沈语谙将身上的这件雪白裙子换了下来,换了一件烟云蝴蝶裙,看起来倒是更加的悠闲了起来,她头发没有扎,只用了一根青色的发带松松的绑在了脑后。耳垂上各是一粒圆润的白珍珠,看起竟然有些小巧可爱的意思。
  白芜院里还是那样,只有玉双在,不过她在忙着分沈语谙后院的药材,对府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闻到了也只是摇头。沈语谙只能放弃从玉双口里知道消息,带着玉麝便去了。齐园门口等着的却不是平日里见着的婆子嬷嬷,反而是赵管事。赵管事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沈语谙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了计较。
  “母亲,语谙来了。”沈语谙跟着进去,听到里头让进了这才进去对着沈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就将视线放在了齐园里跪着的妇人身上。
  “盛妈妈?”沈语谙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吃惊神色,不过盛妈妈看着沈语谙的眼神却是微微有些躲闪的。
  沈语谙又转向了沈夫人。
  现在的齐园大厅里也就只有沈夫人明儿和赵管事沈语谙以及站在沈语谙身后的玉麝。
  “母亲,这是?”
  沈夫人没有开口,反而是赵管事开了口,“是这样的二小姐,您先前不是说盛妈妈昨日没有回来么,然后我就让人去找,哪里晓得今天竟然在当铺将人给搜出来的,盛繁竟然偷拿了小姐你的东西去典当!”
  说到这里,赵管事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然后才叹气,语气十分的自责,“之前是奴才给小姐推荐了盛妈妈的,哪里晓得盛繁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若不是这一次盛繁拿走的东西太多了没有及时出手导致了时间来不及,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沈语谙长大了嘴巴,看着跪在地上的盛妈妈,盛妈妈依旧眼神躲闪,好半晌才哼哧哼哧的开口,“是老奴对不起小姐。”
  沈语谙又张了张嘴,最后苦笑道,“盛妈妈就没有身要说的吗?”
  “老奴要说的,赵管事已经说完了,是老奴辜负了小姐的信任。”
  “现在人也抓回来了,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哪里能够继续留在语谙身边呢······”沈夫人到了现在才站出来做决定。
  沈语谙却忽然就抬起了脸来看着沈夫人,“母亲,女儿与盛妈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倒是没有丢掉什么东西的,想必这也是盛妈妈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第一次作案······”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哪里知道盛繁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事情?”
  沈夫人面无表情,半晌之后才忽然摆了摆手阻止了赵管事的炮语连珠,问道,“哦,那你的意思呢?”
  “女儿记得赵管事说过的,盛妈妈家里还有儿子儿媳,若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哪里用得着出来卖身为奴呢?”沈语谙表情诚恳,倒是一边的盛妈妈老泪纵横,不一会儿就透露了真情。
  “是老奴一时鬼迷了心窍,偷拿了小姐的财务,请小姐责罚!只是希望小姐不要赶老奴走,老奴的儿子一个月前在地里劳作忽然倒地仿若中风,现在都还未醒过来,媳妇又是一个怕吃苦的就跑了,只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小孙孙。可怜我儿子现在看病吃药花了不少的钱财,老奴,老奴这才起了歹心思!”
  沈语谙脸上露出戚戚然的神色,对沈夫人道,“母亲你看,盛妈妈也只是为了家里的生计,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若是我一早就发现了盛妈妈家里的困难,也不至于让盛妈妈走上这样的一条路来。”
  “你这是铁了心要留下盛繁了、?”沈夫人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不过沈语谙却知道她现在已经不耐烦了。沈语谙从回家到现在已经有了些时间了,这段时间足够沈夫人知道沈芮青到底在学堂做了什么,当众与庶妹发脾气,和别人吵架还嘴,上课迟到,种种罪状已经足以让沈夫人这样重面子的人感到暴躁了。
  沈语谙跪下给沈夫人磕了一个头,“是,语谙请母亲再给盛妈妈一个机会。”
  “既然你执意坚持,我在阻挠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赵管事,拨五十两银子与盛繁让她将自己儿子的病治好了在说,若是已经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扭送官府都不足以抵消了!”
  沈语谙和盛妈妈一起磕头感谢,等沈夫人带着明儿离开了,沈语谙又与赵管事说了些好话,并认为赵管事的眼光是不错的,又塞了一个红包算是将这件事给揭过了。
  玉麝跟在沈语谙身后一直皱着眉嘟着自己的包子脸,看起来十分的愤愤不平。
  沈语谙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两人带到了白芜院。
  已进入院子,盛妈妈就普通一声跪下了,“是老奴狭隘,玷污了小姐的菩萨心肠!”
  沈语谙却是笑起来,这样勾起嘴角却不发出声音的笑容让玉麝一抖,便见到沈语谙伸手将盛妈妈从地上扶起来,“盛妈妈,有事我们里面谈。”
  盛妈妈看着沈语谙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眸,只觉得心里一抖,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是啊,这么竭力保下自己,难道就是让自己回来吃闲饭的吗?
  盛妈妈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在看的时候却又见到沈语谙脸上如沐春风的笑颜,只觉得心里寒蝉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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