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城到了现在都还这么神秘,半点痕迹都不露出来。
沈语谙忽然又想起了之前还在轿子里的时候自己看到的那个站在窗前的男人。男人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也很冷漠,既然安于城能够这么快的出现在安庆街,说不定那个男人就是安于城。
不过沈语谙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也就让玉脂自己去琢磨。
“安于城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和一个少年却也不怎么相似,沙哑得有些过分,应该是嗓子受过伤,但是这个男人却很镇定,虽然全程都很配合官府的办事流程,但是也能够让人看出来这是一个站在高位的人,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睥睨气势。在这样的气势下就是官府的人都不自觉退让了。所以很快就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玉脂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而且到了后来,安于城的名声更大了起来,就是安庆街的店铺也顺带着火了一把,玉脂瞧着,那流霜只怕是一开始就看到了这样的后果所以才会让安于城过来,带起了一波热度的。”
对于玉脂的分析沈语谙倒是很认同,“这样神秘的一个人竟然愿意为了这样的事情露面,只怕是看中了里头能够被利用的地方。”
“玉脂今天回来得这么晚,其实还有一件事,流霜邀请了玉脂。”玉脂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带了兴奋语调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她眼眸坦荡荡的看着沈语谙,里头半点隐藏和扭捏都没有。
“哦?”沈语谙一愣,笑着问道,“流霜邀请你做什么?”
“玉脂自作主张跟着去看了热闹,不知道怎么被流霜的人给发现了,于是就请了玉脂过去谈一谈,不过这个谈一谈倒也还真是奇怪,不是威胁玉脂不许说出去,反而像是在拉拢我。”玉脂想了想流霜和自己的谈话。
她跟着人群一起去了官府看热闹,当时看热闹的人并不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流霜反而就看到了自己,然后让人过来请自己,直接带到了安庆街去。玉脂不是没有想过不去的,但是那些消息都堆积在心里到底不怎么舒服于是就去了,但是在见到了安庆街中最高的那建筑里的模样之后忽然就有些后悔起来,甚至担心自己能不能有命出来。
“哪里应该是安于城买下来做落脚地方的,整个建筑一共有五层楼高,每一层看起来都很平常,但是里头从丫鬟到护卫,看起来都不怎么简单。等级看起来也很森严。不过流霜倒是还算和善,依旧是笑眯眯的,拉了拉家常之类并且问了玉脂对安庆街的看法。”玉脂想了想,将那里给形容了出来。
沈语谙敲着桌面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止了,她眼眸眯起来,仿佛在脑子里勾勒那里的形状,“她知道你的身份?”
玉脂听到这话陡然一下子就僵硬了,然后羞愧的低下了头,“玉脂······不知。”
沈语谙叹了口气,玉脂心更是提的高高的,自己是不是还是让小姐失望了呢?太冲动了,太过自信了,应该是最近都没有得到什么打击,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沈语谙却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反而不在提这件事了,玉脂拿不准沈语谙的想法,到了最后还是不敢轻易开口。
“你对缪兰知道多少?”沈语谙敲了敲桌面,在安静之后忽然就转移了话题。
玉脂没有想到沈语谙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了,在心里将这件事记下,以后切不可继续这样自大这才开始想沈语谙刚才问的问题。
缪兰这个名字有些而耳熟,玉脂忽然被人这样转移话题还有些没有办法回神,不过有些记在脑子里的事情反映倒是比她想象得更快就给出了反映,“缪兰是醉春楼的头牌艺姬,才成为头牌不过三日就被沈老爷包了,在沈老爷离开前曾经想过将缪兰带进沈府里来抬为姨娘。只是后来沈老爷去了京城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缪兰这个人不算太笨,她也是抱着要将自己的孩子偷偷生下来在带来沈府的念头在醉春楼继续待着的。”
“哦?”沈语谙听到这个答案有些奇怪,随后点了点头,“你今天去了安庆街,还不知道吧,缪兰找上门来了,在沈府门前聚集了一堆人闹腾着要进沈府,如果她最开始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只能说她的想法被谁给改了。”
玉脂闻言立刻点头,“是,小姐,这件事玉脂会查清楚的。”
“你是说,那段时间沈语谙在沈府?”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阴影黑暗里,就只是这样单纯的看过去就连他人都看不清,只能听到声音低沉。
“是,在沈府门前的人的确是沈语谙,沈和端的一个小情儿找进了沈府来,沈府的主子几乎都不在府上,沈夫人赵氏不愿意出面,是她身边的那个明儿在担待着,后来沈语谙便上前去将那个找上门来的小情儿给带进了沈府里去。”
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说出来的话也是平静得很。
言颂的手指轻轻的搓过太师椅上的扶手,“听说安于城出现在安庆街的时候刻不是沈语谙在沈府门前的时辰?”
“沈语谙进入沈府之后在赵氏的齐园呆了不少的时间,随后才回了她自己的白芜院。”
“主子,是不是弄错了,安于城是个男人。”
言颂摇了摇头,便听到身边的人又开口,“就算沈语谙是有些本事,但是却也不会忽然间就有了这么大的能耐,这个安于城来历不明却也不太可能是沈语谙。”
“安于城买田置地的时候,沈语谙的确是出了沈府的。”下头跪着的人想了想又道,“只是那个时候她是出了城,而不是在城里的。侯爷也知道沈语谙在城外有一个病人,那天她出城就是为了去看自己的病人的。”
“这件事还是有疑点。”言颂沉默了一会儿,他现在没有办法推翻眼前两人给自己说来的情报和自己的猜想,但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叫做安于城的人绝对和沈语谙有关系。
“江禅那边呢?”
林景戈知道言颂肯定会问江禅,毕竟江禅可是唯一一个见到了安于城的人,并且安于城还借了人给江家,那个姓余的老妇人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声,不过将江珊珊治好了这件事却又是不假的。言颂最大的怀疑也正在在这里,一边说着不会给江珊珊治病,说不定背后就换了一个身份去了江家,毕竟那江珊珊的病,言颂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和沈语谙有关。
“江禅现在在避风头。”林景戈道,“正是因为他是唯一入了安于城眼的人,安于城虽然出现过一次不过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何况他身上的贵气也的确是现在阳城许多人都趋之若鹜的。”
“若是没有安于城,江禅就是这一次樱山的事情就会被江家其他人给打到,我却不怎么相信这是江禅运气好。”言颂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来,眼眸却如同狐狸一般眯起,“江禅和沈语谙私下里见过面?”
正如同言颂也看着安于城一样,阳城许多人都看着这个安于城。三天的优惠,安于城还真是说到就做到了,如果背后没有大笔钱财的支持,只怕还没有宣传出去就要先亏空而亡了,但是安于城的安庆街,却反而还是生龙活虎。
顺便的,还将之前的命案事件给弄清楚了,果然是有人想要过来捣乱的,前后一对比,一时大部分人都站在了安于城的这边来,安庆街的名头这才算是真正的打了出去。
安庆街最高的那栋楼里,一个男人站在窗前,看背影倒是纤瘦。圆脸的姑娘站在他身后,低眉顺眼的在说着什么,男人也不在意,只在最后才问了一声,“你的意思是,现在阳城里的人都盯着我了?”
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流霜抖了抖,然后点头,“的确是,只怕公子的身份瞒不了多久。”
“能瞒住多久就瞒住多久。”男人半点都不着急,“何况我也没有打算真的瞒一辈子。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流霜愣了一下,道,“并没有什么大的消息传回来,只是听说沈家的药铺的问题似乎不是一般的生意上的问题。”
男人笑了一下,“不是生意的问题,难道是关乎政治了不成?”
他的笑声说不上讽刺还是怎么,听起来却格外的深邃,仿佛一下子就能够将人吸进去。
“似乎与外夷的人有些关系,最近番邦来使朝拜,使者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约束,只是最近因为番邦皇子赫赫乌炼不知怎么生了重病,久治不愈,便波及到了沈家的药铺,于是沈家现任家主沈和端就去了京城,和赫赫乌炼的联系十分密切。”
“皇城天子脚下就和番邦这么的密切,这沈和端怕是不怕死的吧。”男人哂笑一声,转过脸来,露出了脸上带着的银色狐狸面具。细长的面具眼眸下一双冷冽的眼眸不带一点半点的光彩。
第六十一章 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