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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姓余
  “侯爷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看?”沈和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言颂脚步连一个停顿都没有,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身边跟着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一样。
  沈和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完全就是一时口快才问了出来,已经有些触及眼前的人的底线了,现在对方没有对自己的话有反应,也就是说对方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
  于是后面的路更显得小心翼翼起来,一直到将人送出门去,看着人将言颂扶上了马车才伸出手擦了擦汗,与马车前站着的人打招呼,“是林大人啊。”
  林景戈一身黑衣,头发高高竖起了,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沈和端打了一个寒颤,便听到马车里传来声音,“沈大人,这件事你最好还是想想怎么给我一个交代吧。”
  沈和端就那么僵硬在了原地不敢动,那林景戈也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直接翻身上了马车坐在前面牵起马缰,只听一声低沉的驾合着马鞭抽搭的声音,马车飞快的从小巷里使出去。
  沈和端等马车离开许久这才渐渐的将自己弯下去的腰给直了起来,眼神闪烁的看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却并不开口说话。
  “主子。”林景戈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浅浅轻轻的咳嗽声,立刻就掀开了门帘进去。车厢里有些昏暗,除了刚才林景戈掀帘子的时候照射进来一些光彩立刻又暗淡了下去。
  “无妨。”言颂慢慢的将捂着自己嘴的手给放下,车厢里的确是有些昏暗的,但是那手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是让林景戈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主子,已经不能在等下去了。属下可以去穆府——”
  “我说了无妨。”
  言颂抬起眼帘扫了一眼林景戈,林景戈话语说不下去,好半晌才咬牙皱着眉头偏开脑袋,“在属下看来,那沈家二小姐这两次给人治病也不过就是误打误撞罢了,不是什么能干拿得出手的医术,主子何必这样执着呢?”
  马车里陷入一种安静的氛围里,只有外头马车夫架着马车传来一阵一阵的声音,甚至连周围的声音都不怎么听得清了。
  言颂只是看了一眼那血迹便抽出了一张帕子将那血迹一点一点的给擦拭了干净。然后将帕子随手丢在了马车外面。
  林景戈一惊,却见到自己的主子那双一直带笑的桃花眼在黑暗里看起来有些冰凉,“他要看,就让他看看好了。”
  沈语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被子已经全部濡湿了,额头上的发丝也因为汗水全部黏在了脑门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小姐?小姐?”敲门的声音传来,稍微有些急促。
  沈语谙尝试着张了张口,等到玉脂要推门进来的时候总算是开了口,“无妨。”只是拿声音听起来实在是不想什么无事的人,玉脂敲门的手稍稍顿了顿,还是推开门进来了。
  被沈语谙一副憔悴的模样给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就要叫出来,不过沈语谙动作快直接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玉脂便有些着急的上前来给沈语谙看了看,直到真的确定人没事了,这才给人披了衣服然后给人换被单。
  手上捏着的被单濡湿,玉脂不知道那人到底怎么样了,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眼神有些发空的人只觉得心疼,飞快的将被单换了又打来了热水给沈语谙清理了一番这才将稍微回暖的人给塞进了被子里,“小姐安心歇息一会儿吧,现在还早,玉脂就在门外,小姐若是有事直接唤玉脂一声就是了。”
  沈语谙一边答应着,但是等到玉脂出了门之后又立刻坐了起来,就那么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玉双来接班的时候变见到了在门前站在皱着眉头的玉脂,有些奇怪,还没有开口反而是玉脂先开了口,“玉双不是懂得些医术么?且为小姐瞧瞧吧,小姐昨日夜里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梦被吓着了,我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冰凉冰凉的,也不晓得后半夜有没有睡好。”
  玉双也就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沈语谙不喜欢屋子里在她睡着之后还有人,所以丫鬟们都是没有进屋去的习惯的,最多也就是在门口候着。不过就算是值夜也是有休息的时间的,除了换班差不多只要半个时辰过来转悠转悠就行了。
  不过听玉脂的语气,她只怕是在门口站了好大一宿,玉双对玉脂的好感便也上升了不少,等玉双离开之后便端着手里的热水进屋去了。
  进屋之后见到沈语谙坐在床边,已经将衣服都已经传好了。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和憔悴,看样子昨天夜里是真的没有睡好的,玉双将水盆放下之后便走到了沈语谙的面前,“小姐,你没事吧?”
  沈语谙摇摇头,“没事。”
  玉双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姐应该也听到玉脂在门前说的话了吧,若是不舒服就休息休息吧。”
  沈语谙摆摆手,“无妨,而且今天还有事情要做。”
  玉双闻言也就收起了劝说的心思,也是啊沈语谙这样的人哪里会是因为一些自己的事情就改变了想法和决定的人呢。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现在才不过卯时,天色都还有些灰蒙蒙的,不过已经能够看到了那些天边的红云,看这模样这才是真的夏天要来了的意思啊。
  沈语谙出门的时候果然遇到了阻拦,那两个守卫沈语谙都没有见到过,便也没有多做纠缠,直接就掉转了方向去找沈夫人了。
  奇怪的是沈夫人竟然真的没有拦着她,明明昨天才说了让她不要在出去惹事了,但是现在还是一样给了假条,仿佛撤销了她沈语谙的特权不过就是要张示一下自己沈夫人沈家主子的存在和威严罢了。
  不管是哪一样,总之是一件轻松多了的事情。
  “姗姗已经睡下了。”云姨娘抹了抹眼泪,江老爷眼神里虽然带上了些不耐烦,不过看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哭天摸底的模样还是有些心疼,“好了好了,你也别着急了。禅儿不是去找人了么?”
  云姨娘想要瞪人,心想江禅只怕是巴不得她姗姗死掉才好的,但是现在又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点了点头,但是心里还是不顺畅,只能小生的抱怨,“我的姗姗是糟了什么孽哦,一整晚都想要抓自己的脸,若不是丫鬟婆子只怕姗姗那张脸已经不能看了。哭闹了一夜是精疲力竭了才睡下的。老爷,云儿心疼啊。”
  “你心疼我又何尝不心疼了?”江老爷将云姨娘抱在怀里好生一番安慰,才渐渐的让这人的哭声小了下去。
  江禅在门前等了等,等到里头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将自己嘴角的嘲讽给收住了,然后摆了摆手。
  召思这才小跑着上前去给人通报说是江禅将人给带来了。
  江老爷这下可高兴坏了,立刻就让人进来,就是云姨娘都惊奇了一番,然后乖巧的从江老爷的怀里起来站在了一边,很快就见到江禅带着一个带着斗笠垂着黑纱的人进来了。
  还是一个蒙面的?
  “这是······”江老爷也是疑惑的,便问了一声。
  江禅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倒是那浑身仿佛都裹在黑色里的人自己开了口,“主子听说江老爷的爱女现在正在遭受苦难,便派了老妇过来给令爱看看的。”
  江老爷听着这个人嘶哑的声音更是奇怪了起来。他知道江禅去找谁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让江禅找来了,只是这个人将自己蒙在黑色里让人看不到真面目,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啊。
  “哦?不知道阁下是?”
  “老妇姓余。”妇人开口,她的声音嘶哑得有些不正常,一旦开口就给人一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江老爷有这样的感觉于是立刻就皱起了眉头,问能否摘下了斗笠以真面目示人。
  不过裹在黑纱里的人却是呵呵冷笑了三声。
  其势霸道阴冷,却也给人一种自负的感受。
  “父亲这是信不过儿子?”倒是一边的江禅开了口,“这是那位府上的老人了,这一次肯出山儿子以做了许多努力,若是父亲不满意——”
  江老爷瞪了江禅一眼,然后立刻就对着余老妇人拱手说得罪然后将人往屋子里请,还一边道,“我着四女儿,不晓得是怎么了,忽然开始在脸上发了疹子,看起来十分的渗人,还十分的痛痒,若是挠坏了则是会流出来腐水。”
  余老妇人点了点头,“令爱这是中毒了啊。”
  “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人下的毒!真是好狠的手段!”
  “哦?”黑衣里的人停下脚步问道,“江老爷知道是谁做的?”
  “还能谁是!肯定就是沈家的那个小贱人!”这次开口的是云姨娘,她倒是还记得那天去沈府的时候见到的那张嘴脸,“肯定是自己面容见不得人所以故意破坏了我女儿的脸,真是心思歹毒!这么阴狠的毒······”
  “阴狠?”余老妇人笑了笑,话语里尽是嘲讽,“这阳城只怕是无人了吧。这不过就是小孩过家家的毒,竟然能够难倒你们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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