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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儿臣是不会娶二小姐的!”宋祁阳执着地说着他不愿意。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自己的宋祁阳,突然不怒反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到时候陛下赐婚的旨意下来,你难道还敢抗旨不成!”
  皇后本以为这样就会将宋祁阳给吓得改变主意,但谁知宋祁阳只是冷一下后就随即说道:“如果母后去让父皇赐婚,那我会亲自去父皇处,告诉父皇我不愿成婚。”
  “你……”皇后伸出手指着宋祁阳,面对宋祁阳第一次反抗自己,从未有过经验的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反了你了!”
  “来人!把大皇子给我拉下去!杖责三十!”
  “皇后娘娘,这……”
  侍卫们都有些犹豫,按理说皇后责罚皇子是正常的,但杖责三十对于一位皇子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了,这样的刑罚一般是用在犯了宫规的宫人们身上的,从未用此刑罚来责罚过哪个皇子!
  “怎么?连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
  皇后凤眸一斜,瞪着还呆站在那里的侍卫,怒道。
  “是!”
  侍卫们不敢反抗皇后的意思,只能押着宋祁阳去行刑。
  也不知是不是宋祁阳整日里只爱读书从不骑马狩猎,身子弱的缘故,受刑当晚他就高烧不止,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皇后不许太医去医治,想要杀杀宋祁阳的锐气,但却不料第二日就被前往大皇子宫中玩耍的六皇子得知,六皇子又在陪陛下用晚膳时告诉了皇帝。
  皇帝知晓后亲自带着太医前往探望,好在拖延的时间不长,宋祁阳的病情不算太重。太医说倘若再拖上几日,宋祁阳背部的伤口感染,很有可能高烧就会止不住,伤口上的肉与皮都无法愈合,最终恶性循环会痛苦死去!
  皇帝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当他得知宋祁阳是因为受刑而生病,又听说皇后不许太医去医治,对着皇后发了好大的火!
  并斥责大皇子宫中上下一众宫人伺候不力,将大皇子宫中的宫人从上到下换了一个遍,从前的宫人们全部赶出宫外!
  几日之后,宋祁阳清醒了过来,后背被杖打的伤也已经结痂了。
  太医说好在现在是在冬天,倘若是夏天,他后背的伤口要半个月才能结痂长好。
  宋祁阳醒后看着宫里来来往往陌生的宫人十分疑惑,询问过后才得知是父皇将宫内上下的人都换了!
  他内心一阵窃喜,心中既是兴奋又是心酸。
  原来反抗得到的结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坏,如果从前的每一次,他都有一次能有勇气反抗,就好了……
  天华宫中。
  “殿下!”
  青云风尘仆仆进了宫,茶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赶来见宋子清了。
  宋子清见到许久未见的青云,眸子中亮了亮,“何时回来的?”
  “属下回长安已经有五日了,只是一直在找人,所以并未及时回宫来见殿下。”
  “无妨,查到了吗?”
  几个月前,宋子清告知了青云自己对许长欢身世的猜想,然后命青云带人前去西域查许长欢体内的毒药来源,找到后就可以轻而易举从卖家顺藤摸瓜查到买家。
  “殿下的猜测不错,我到西域后先查到了毒药的来源,然后从西域一路查到长安,那种毒药的确十分罕见,因为当年只有制毒之人独自拥有毒药的配方,可他在制成这种毒药后没多久就遇害了,这世间再也没人能制出这种毒药。”
  “那人死之前只制出了一小罐,但药效十分厉害,所以慕名而来的买家有很多。当年西域与长安来往还不是很密集,所以在众多买家当中,有一个出手阔绰重金购买了全部毒药的中原人,十分惹眼,也给人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顺着这个中原买家的这条线索一路查下去,发现他当年为舒府所用之人,现已与舒府脱离的干系,属下目前还在寻找此人当中,属下还发现他前往西域购买此药的时候,舒府二小姐刚与丞相成婚不到三个月,而且那时候舒府大小姐刚刚通过选秀当上皇后!”
  “此药既然为舒府所得,舒府二小姐嫁给丞相后,日日给曼儿下这种毒,所以许长欢自幼从母胎里带着这种毒。且当年曼儿的侍女将那个中毒的孩子偷了出来,很有可能也带着丞相的那枚玉佩同孩子一起藏了起来,作为身份的证明。以目前的证据来看,不难推断出,许长欢就是丞相与曼儿的孩子!”
  虽然宋子清的心里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他在听到青云的话时,身形还是晃了一下。
  “你先下去休息几日,这事目前不慌,你慢慢找,找到后不用带来见我,问清楚后就将他了断了吧。”
  “是,殿下。”
  青云走后,宋子清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坐了下来。
  他看着许长欢送自己的扇子,上面有许长欢所画的自己与她,还有孙公公和南苑池塘里的那只小龟,画的上面是自己题的四个大字:妙哉妙哉。
  他看着这把扇子,许长欢当日笑靥如花的模样就又浮现在了眼前。
  他轻叹一声,合起了扇子。
  曾经他心中妙哉妙哉的生活,永远也无法得到了……
  原本皇后打算上元节后就找陛下赐婚,可如今陛下说大皇子大了,无需自己再向以前那样事事都管教着,让自己不要插手大皇子之事,皇后一时也不敢贸然前去求陛下赐婚,只能先将此时拖一拖。
  “奴才给娘娘请安。”
  正在用午膳的皇后看到自己的心腹奴才回来了,挑眉说道:“哟,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
  皇帝当日将大皇子宫中做事的宫人从上到下都换了个遍,皇后今日派人去指点指点那些新来的宫人,让他们知道这宫里究竟是谁说了算。
  “他们听说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哪一个敢不从。”那奴才对着皇后谄媚道。
  “很好……”皇后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她夹起一口鱼肉送入口中。
  将口中的鱼肉咀嚼咽下后,她放下筷子,不屑地笑道:“换了宫人又如何,到头来大皇子还不是被我捏在手中,得听我的话。”
  “娘娘所言极是。”
  大皇子宫中,他听宫人说皇后派人前来下令监视自己的事后,疲惫地叹了口气。
  “做得好,以后你就假意顺从着他,有什么事就来告知于我。”
  “是,殿下。”
  大皇子当然知道皇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这枚棋子皇后用了十几年,用得十分得心应手,皇后不会轻易就将自己弃掉的!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向从前那样逆来顺受,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
  他要学着改变自己,不能再做受人操控的傀儡!
  他命宫人们全部都退下,自己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里,他书桌前展着一张未完成的画。
  这是他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所画的,画中唯有一个女子,这个画中的女子正是他无颜面对心怀愧疚的许长欢!
  其实画在前天就画完了,只是这幅画里的许长欢的双唇没有上色,因为宋祁阳每每看到许长欢的唇就会想到那日她中毒后乌黑发紫的双唇,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那日在暗室中,自己亲眼目睹许长欢被下毒致死的画面……
  他无法承受这个画面和回忆所带来的痛苦,所以他每次都提笔又放下、提笔又放下,最终也未能完成这幅画!
  今日他提起笔来,看着画中的许长欢,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从前许长欢在夜晚来找她时的场景。
  他记得那时候许长欢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讲,“大皇子,我也不想让你当皇帝。”
  他问许长欢为何,许长欢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当了皇帝,会比现在过得还要不开心。”
  许长欢还说,“你这样好的人,不应该这样活着。”
  许长欢曾经是那样的为自己着想,她用小心翼翼又满是心疼的眼神望着自己,既怕自己说错话,又忍不住想告诉自己不该那样受制于人……
  宋祁阳先到这里,热泪立即占满了眼眶,他扔下笔,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
  他也曾想过和许长欢一起离开长安城,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平凡的活着。
  可是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上元节家宴,所有皇子和诸多大臣都齐聚一堂。
  就连大病初愈的大皇子殿下宋祁阳也出现了,上元节家宴表面上看上去其乐融融,但暗地里则暗流涌动。
  上元节后,二皇子宋子清在朝中大放光彩。
  明眼人没几日就看了出来二皇子宋子清与逍遥王是一派,都与丞相为敌。
  此前被皇帝秘密培养,一直不愿被丞相所收买所以被打压的新臣们渐渐都与二皇子一派靠拢。
  丞相虽然将逍遥王视为眼中钉,且对于二皇子毫不掩饰地站队十分恼火,但他对于这些虾兵蟹将还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逍遥王从前从未在政事和官场上之事上过心,虽然如今他事事与自己作对,但他到底是不如自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来得有经验。
  就更别提那个草包一样,从前只爱纵情声色的二皇子了。
  还有那些官阶低的小臣子们,他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就算这些人加起来和他斗,也保准不会赢。
  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现在陛下又无意立太子,他在陪他们斗上几年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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