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美琪听了黄英的话,脸色瞬间就不大好了,她舒了口气才说:“这次的确是个意外,我跟我父亲还是昨天才知道了这次的偷袭行动,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黄英冷笑了一声说:“说的到好听,常胜门出动了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武天宇不知道!”
李月婵朝黄英摆了摆手说:“黄联主,今天我们是来和谈的,没必要这么绰绰逼人。”接着她又对武美琪说:“请少掌门解释一下,为什么说这次偷袭是个意外?”
回答李月婵的事宋掌门,他淡淡的说:“因为我们掌门要认秦昊这个女婿了,如果我们不在这之前报仇,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一边派人打探三联帮的消息,一边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三联帮个措手不及。可是没想到……哎……”
李月婵接口说:“可是没想到,张磊的出现,到让你们措手不及,甚至到最后暴露了,是么?”
宋掌门点了点头。
黄英笑着说:“虽然张磊也没按好心,不过这次我到真想感谢一下张磊,有他的出现才没能让你们的计划得逞!”
宋掌门舒了口气,起身说:“我的大儿子、三个弟子、妹妹、妹夫,都死在三联帮的手里。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就跟三联帮握手言和,等我死后哪还有脸面去面对他们?”宋掌门顿了顿又说:“和谈之前我就想好了,此事全部由我一人策划,与他人无关,我愿意自废武功,任三联帮随意处置我。”
众人一愣,谁都没想到宋掌门会这么说。刚才嚷嚷着要人的黄英,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赵掌门和几个掌门使,也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赵掌门对宋掌门说:“老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儿是咱们一起商量的,我们怎么能让你自己去顶罪?”
宋掌门叹了口气说:“老赵,常胜门跟三联帮能和平共处,才是未来发展的大趋势。我为了泄愤,私自带人找三联帮报仇,已经是愧对掌门。万一耽误了常胜门的发展壮大,破坏了掌门的宏图大业,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好在我大仇已报,已经无牵无挂了,就让我用这条命,来补偿自己犯下的过失吧。”
宋掌门说完这段慷慨激昂的话,又对秦昊说:“请少帮主务必促成和谈,我这条命就交给少帮主了!”说完,宋掌门从袖筒拿出一把匕首,就朝自己心口狠狠地扎去。
赵掌门跟武美琪就在宋掌门身边,他俩见宋掌门要自杀谢罪,赵掌门赶紧把他抱住。武美琪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宋掌门手中的匕首夺过来。武美琪把匕首一扔,冲宋掌门怒道:“想死就死!你还把我这个少掌门放在眼里么!”
秦昊也起身说:“宋掌门不要冲动,咱们慢慢谈。”
宋掌门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秦昊说:“少帮主!我对不起我们掌门,我也对不起你们三联帮。你就成全成全我,把我杀了,促成两帮的和好吧!”
秦昊叹了口气:“宋掌门能有如此大义,到显得我三联帮小气了。本来我们双方死伤的人已经够多了,宋掌门一死,只会让我们两帮的矛盾更深。秦昊到要请宋掌门好好的活着,为我两帮和谈再做贡献。”
宋掌门听秦昊这么一说,情绪稍微好转,抹了把老泪才说:“谨遵少帮主教诲。”
李月婵身后的张磊,看着这场闹剧,不由得会心一笑。本来张磊也以为宋掌门是个明大义的人,不过张磊见宋掌门捅自己的架势就明白过来了。虽然宋掌门握住匕首,双手往前一伸,像是要猛的刺向自己心口,一副一心寻死的模样,可是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赵掌门和武美琪离他那么近,宋掌门摆出这么大的架势,不被他俩拉住才怪。
秦昊应该也察觉到了宋掌门是在做戏,不过刚才黄英向常胜门要人,如果不绕开这个话题,双方根本没办法继续往下谈。此时宋掌门的“自杀”,恰到好处的出现,即使秦昊心里再怎么嗤之以鼻,不过为了和谈大局,他还是跟宋掌门把这场戏演了下去。所以秦昊说那句“为我两帮和谈再做贡献”的时候,语气总着重凸显了那个“再”字。
张磊又想到,李月婵应该也看出了这中间的猫腻儿。所以李月婵在面对刚才这场闹剧的时候,她一直一言不发,甚至没有阻拦宋掌门的意思。
宋掌门的“自杀”行动,到真的让和谈顺利了不少,起码双方不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
李月婵对大家说:“武林中的恩怨,根本谈不上谁要给谁抵命。每一方都有理,每一方又没道理,所以我奉劝大家,前面的恩怨算也算不清楚,就不要再做计较了。我们一起往前看,既然大家都有和谈的诚意,那么双方只要不计前嫌,以后肯定能和平共处。”
李月婵的话说完,包间里安静了突然几秒钟。秦昊叹了口气说:“既然是来和谈的,三联帮便让一步,为了促成和谈,三联帮不再计较这次常胜门的偷袭。但是常胜门必须保证,以后再也不能发生类似的事情。”
宋掌门又起身,朝秦昊深深一揖:“少帮主胸心博大,着实让宋某佩服!”
武美琪也说:“既然少帮主让步,常胜门自然感激不尽。此事确实是常胜门有错在先,这样吧,三联帮坤联的丧葬费、医疗费、安家费,都由常胜门来出。等三联帮的死者安葬后,我一一去吊唁,以聊表心意。”
秦昊拱了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李月婵微笑着说:“好!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少掌门和少帮主能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让人大快人心。既然双方关系已经和睦,请双方主事人立誓,李月婵为证誓人!”
在武林中,双方能立誓和好是件大事,以前都要用三禽三畜祭告天地,然后再找个德高望重的武林中人做证誓人。如果以后其中一方反悔,或者背弃誓言,证誓人便有资格站出来公布他曾立下的誓言,并与另一方联手杀死背弃誓言之人。
现在立誓和好的流程简化了很多,双方只需要当着众人的面,立誓以后能和平共处就行了。不过证誓人的职责,依旧是监督双方有没有遵循誓言。
秦昊先站起来,伸出手掌发誓说:“三联帮诚心与常胜门和解,以后愿与常胜门和平共处,永不再发生争执!若违此誓,犹如此杯。”说完,秦昊拿起手中的瓷杯,放在双掌中间用力一按,瓷杯顿时化为碎屑。
武美琪也起身,伸手发誓说:“常胜门真心实意与三联帮和解,日月可鉴,天地可证。以后愿与常胜门和平共处、相敬如宾,永不再动干戈!若违此誓,犹如此杯。”说完,武美琪另一只手往腰间一模,突然间银光顿现,大家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武美琪面前的瓷杯已经被劈成两半。
瓷杯的断开处光滑平整,显然是武美琪用利器将茶杯劈开的。可是大家再看武美琪,她手中却空空如也。
李月婵见双方完成立誓,便起身拿起酒杯,先吟唱了两句老调:“双方罢兵,功德无量。”然后李月婵接着说:“来,我们一起喝一杯酒,庆祝双方摒弃前嫌。”
武美琪和秦昊也拿起酒杯,与李月婵共饮。李月婵这才对身后画了妆的张磊说:“上菜。”张磊变着嗓音说了声:“好!”然后走出包厢让徐珊然上菜。
包厢外面,还坐了一大桌三联帮的人,和一大桌常胜门的人。二十多个人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对方,直到双方的高层从包厢里出来宣布,双方达成和解,这两桌人才放松下来。
张磊觉得再回包间已经没什么意思,他让徐珊然上菜之后,便回到宿舍卸妆。因为张磊不想被三联帮的人发现,他便躲在宿舍,一中午都没出去。
直到下午一点多,徐珊然从对讲机里跟张磊说:“张磊,张磊,吃饭的武林人士已经走了,李警官要见你。”
张磊回了声:“收到,收到。”然后才坐电梯到了一楼。张磊到一楼后,见三联帮和常胜门的人,果然都已经走了。张磊这才放心大胆的去包间,偌大的包间里,只坐着微微有些醉态的李月婵,以及跟李月婵一起来的两个警员。
李月婵今天并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休闲装,她脸上微微的醉态,显得她更加的娇艳欲滴。张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把视线移开。
接着,张磊发现坐在那儿发愣的李月婵有点不高兴,他笑眯眯的问:“今天的三联帮跟常胜门不是已经和解了么?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而愁容满面的?”
李月婵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张磊坐下后才说:“他们虽然是和解了,不过却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宋掌门的狡猾就不说了,最奇怪的还是秦昊和武美琪的关系,若即若离的,很奇怪。而且他们立誓的时候我就发现,常胜门的偷袭显然准备的很充分,并不像是宋掌门所说,只是为了泄私愤才突然袭击。”
张磊点点头:“宋掌门肯定在扯皮,说起来宋掌门和赵掌门率领的人力,是常胜门人力的一半儿了。只要武天宇不是瞎子,或者傻子,自己的属下被无缘无故调走一半,怎么会毫不知情?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儿。”
第158章 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