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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八章、谁料海边怀我夜
  金古梁与沈尘飞疾驰而过。
  几名守卫只觉一阵风拂面而来,俯仰之间,纷纷倒地,不省人事。
  “走,接应我师父和师弟们。”金古梁见瞬间搞定几名守卫,心中大喜。
  沈尘飞却道:“慢,似乎不对劲,沐天洪既将飞天教主力遣至此岛,没有理由只派这几个酒囊饭袋看守。”
  金古梁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原来一门大炮已调转炮筒,裹着一团熊熊烈火,直向他俩轰来。
  金古梁大惊失色,说时迟,那时快,拉过沈尘飞,可炮火疾如闪电,已然欺身,避之不及。沈尘飞眼疾手快,猛地一转身,替金古梁挡住,炮火正中其背,连同金古梁的身子,皆被震出数丈开外。
  金古梁只觉五脏六腑翻滚不息,头晕目眩,错乱之中抓牢沈尘飞不让其脱手。沈尘飞口中鲜血直流,后背烧得血肉模糊,骨骼全部震碎,危在旦夕,颤抖地握住金古梁的手,央道:“快,我要见梦瑶。”
  “前辈,你要撑住。”金古梁无暇思索,背起沈尘飞向相反方向奔去,因傅梦瑶和叶曙天此刻正在等候金古梁的信号。
  “往哪里逃?”空中传来一声吆喝,听似寇三淼的声音,紧接着是“嗖、嗖、嗖”的放箭声。
  矢箭如雨。
  金古梁只顾奔跑,管不了背后。沈尘飞又挨数箭,嘴上只一个劲儿地催促:“快,快,快。”金古梁肩上暖意汩汩而流,全是沈尘飞的鲜血。
  南澳岛入口处笑声绵绵,那里突然间耀如白昼,人影晃动。只听寇三淼笑道:“我镇守南澳岛多年,岂容尔等轻易来犯,忒也小瞧!看你们往哪儿逃?给我追。”
  寇三淼迅速重置守卫,自己带着一拨士兵追袭金古梁。
  金古梁奋足直奔,虽然背负一人,速度也远超寇三淼之辈,只是适才被大炮震荡,此刻气血紊乱,若再这般拼命疾驰,恐怕会走火入魔,凶多吉少。可念及奄奄一息的沈尘飞,他急着要见傅梦瑶最后一面,若停了下来,说不定便一命呜呼。
  很快,南澳岛上人声鼎沸,飞天教的高手俱被惊动,纷纷追来。
  “只要入海,我便有办法,可沈前辈如何浸水?”金古梁百愁莫展,奔跑似乎是他此刻唯一的宿命,尽量向偏僻的地段飞去。
  追兵越来越近。金古梁的速度越来越缓,双脚似已麻木,只知向前迈进。沈尘飞的呼吸越来越弱,已经说不出话来。
  金古梁心急如焚。
  突然闪出一位黑衣人,头罩面具,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将金古梁截入山阴小道中,斥道:“愚不可及,一介莽夫。”
  金古梁急道:“你是何人?我没时间停步。”
  那人冷冷道:“若再奔跑,你们两人全都要丧命。你且坐下安心调息片刻。”
  金古梁道:“我如何安心?”
  沈尘飞声若蚊蝇般说道:“坐。”
  金古梁望了黑衣人一眼,这才盘膝而坐,可不敢放低沈尘飞,依然将他背在肩上。
  黑衣人倒也不问,屏住呼吸,蹲下,抵住金古梁前胸,向他体内输入一道强劲的内力,助其脱险。金古梁一面感激,一面好奇,蓦地出手,将黑衣人的面具摘了下来。
  “你?”金古梁大惊,原来黑衣人竟是飞天教的教主沐少波。
  “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吗?”沐少波退避三尺。
  “你为何要救我?”金古梁站了起来,体内气息稍畅。
  沐少波顾而言他,道:“不自量力,你太过托大。我好心劝你兵分两路,一羸一劲,羸者正面佯攻,劲者侧击虚后方,你却一意孤行。”
  金古梁又是一惊,道:“原来传信之人便是你?”
  沐少波哼了一声。
  金古梁满腹疑窦,背着沈尘飞疾驰而去。
  沐少波连劈数掌,将山阴小道旁的树木尽皆折倒,掩盖了从沈尘飞身上流出的血滴。
  过不多会儿,寇三淼率众而来,见沐少波,恭敬言道:“教主,前方那人可是金古梁?夜色朦胧,我看不太清。”
  沐少波忖道:“果真尚未认清?还是故意套我口风?”遂答道:“金古梁武功被我爹爹废去,那人武功甚高,我连劈数掌,犹然不及,不知是谁有这般能耐?”
  “教主可看清他逃跑的方向?”寇三淼问道。
  沐少波随手指向西南,金古梁走的却是东南。寇三淼顿了顿,自率一队人马向西南奔去,吩咐另一拨人马向东南追去。沐少波偷偷一笑,径自奔向东南,以防金古梁被抓。
  其时,金古梁并未发出任何求救信号,不想连累他人。
  穆清、普慧、叶曙天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不知前方变故。
  得沐少波之助,金古梁一路狂奔,直抵岛屿边境,跳入海中,踏浪而去,未溅起一颗水滴。行得不远,只见海上停有一艘船只,船头三人正自眺望,正是季人、季之、季初。
  金古梁跃上船头,“噗通”一声栽倒在船舱。
  傅梦瑶大惊失色,叶曙天叫道:“莫要靠近,他身上有剧毒。”
  季人、季之、季初慌忙将金古梁扶起,帮他推宫活血,以定心神。穆清、潇湘仙子、普慧、岳阳天等全都聚拢过来,登时手忙脚乱。
  沈尘飞命悬一线。傅梦瑶和叶曙天蹲在他的两侧,不敢伸手去扶,恐怕他最后一口气断了。酒剑痴缓缓送入一道微弱之力至沈尘飞体内。
  过得半晌,沈尘飞才吃力地睁开迷糊双眼,望着傅梦瑶,又转动眼珠,看着叶曙天,道:“若不见你们一面,我死不瞑目。”
  叶曙天悲痛言道:“沈大哥不会死,我这一生驰骋商界,名来利往,却没有一个真心朋友,难得遇见沈大哥。”
  重利而不重情,几乎是商人的本性。叶曙天这话发自肺腑。
  沈尘飞拼尽最后一口气,道:“我一生行医,是否会死我比你清楚。谢谢你们看得起,在你们最为难之时来龙峰山。我想和弟妹单独说几句话,不知贤弟可否成全?”
  叶曙天点头,十分情愿地与酒剑痴一道走开。其实,整条船就那么大的空间,还能走到哪儿去?
  沈尘飞微笑道:“谢谢贤弟如此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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