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萧本欲前往叶府,不料途中偶遇叶丝竹和向小宇,遂又折返蝶恋花阁,听得有人暗中直笑不迭。
穆萧不作理会,继续赶路。那人似乎紧随,兀自笑道:“危矣!危矣!”
“何方高人,在此危言耸听,何不现身一见?”穆萧驻足,提气喊道。
无人回应。
小滟吓得左右环顾,小宇紧跟穆萧之后,叶丝竹拉着小滟的手。
穆萧一凛,说道:“大家莫慌,靠在一起。”
走着、走着,又听那人大笑道:“倩女幽魂曲,哈哈哈……”
穆萧竖起耳朵,暗自寻思:“此人内力深不可测,我竟然确定不了他的方位。”
向小宇惊道:“穆大哥,甚么是倩女幽魂曲?”
“嘿嘿!小屁孩儿问那么多干嘛?”一语未竟,只见一道黑影凭空而降,突袭穆萧,掌力犹似翻江倒海。
穆萧担心余风伤及他人,运起无影无波神功,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接了那人一掌。
两人功力似在伯仲之间。
原来是一名老乞丐,鹑衣百结,蓬头垢面,腰悬一个酒葫芦,穿着一双草鞋,看似着实寒碜。别人的剑通常背负在后,或是握于手中,而他的剑则斜挂于胸前,看似不伦不类。
穆萧与乞丐双双落地,各自一惊,暗佩对方内力了得。
乞丐解下酒葫芦,咕噜一口后,对天长笑。
“前辈为何阻我去路,纠缠不休?”穆萧问道。
乞丐嘻嘻哈哈,说道:“你内伤初愈,尚能接我一掌,不简单,不简单,我们再来。”言毕,身子一飞而起,直扑穆萧。
穆萧眼疾手快,运起逍遥腿法中“风斯在下”一招,以脚代手,连番横扫。
乞丐见其招式精妙,高兴直呼:“好玩儿,好玩儿!今儿不分出个胜负来,谁也甭想走。哈哈哈!看招,‘济渡群迷’。”
乞丐虽有求胜之心,却无杀招,点到为止,似乎纯为取乐,一招过后,迅速变换他招,层出不穷。
向小宇等只觉得眼花缭乱。而穆萧竟也看不出他属何门何派。
二人正自酣斗,空中又飞来三人,却是季人、季之、季初。
乞丐非但不惊不惧,反而喜上眉梢,笑道:“哎呦!又来三位高手,今天的架定打得痛快。来,来,来,谁也别手下留情。”说罢,先发制人,拔出胸前那不长不短的剑,唰,唰,唰,同时攻击四人。
穆萧不知乞丐的来历,自忖道:“我一人拿他不下,但有了‘人之初’三兄弟相助,他明知不是对手,为何仍要纠缠?看他心无城府,不像坏人,既然如此,又何必与他浪费时间?”
念此,穆萧罢手不斗,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不料乞丐脸色一沉,不耐烦地骂道:“臭小子,打架就痛痛快快地打架,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不会打完酒桌上再问啊?”遂气愤地挑起一颗石子,以剑击之。石子冲穆萧疾飞而去。
穆萧示意“人之初”三兄弟,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同时攻击。
乞丐心花怒放,见招拆招,游鱼一般,来回穿插于四人之间,似乎遇强则强,一时半会儿恁是奈何他不着。
穆萧暗暗寻思:“只怕此人武功与穆清前辈旗鼓相当,可是,江湖中何时出现这号人物?”
季人、季之、季初有高手与之相博,亦是欣喜若狂,心有灵犀般同时住手,嬉笑道:“穆兄,你带着他们几个先走吧,我们三人与他好好斗一斗。”
穆萧自忖道:“他们四人天性纯真,实属同类,又皆喜打架,不妨让他们打个痛快。‘人之初’三兄弟联手,当不输于乞丐,尚且乞丐无杀招。”于是退出战圈,带领叶丝竹、向小宇和小滟离去了。
乞丐急道:“喂,喂!你们不能走。”
“人之初”三兄弟哪里容得他分身?一门心思狂攻不已。
乞丐稍一分神,便感压力,只得集中意念,决心与“人之初”分出个胜负来。
这四人好斗成痴,你来我往,竟从日中斗至日西,又从日西斗至日落,终于精疲力竭,握手言和,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突然相遇,向天狂笑不已,不管风云变幻,笑后一头倒地,呼呼睡去。
待得次日醒来,乞丐一看季人、季之、季初兀自沉睡不醒,喃喃道:“数年不见,三个臭小子武功精进不少,竟与我打得难舍难分!”
突然,乞丐猛地一拍自己后脑勺,恍然如梦般说道:“坏了,坏了!打架打得酣,正事也给忘了,难道那个臭小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遂不等“人之初”三兄弟醒来,径自去了。
且说金古梁拉着任丽燕的手,引领九思仙子抵达蝶恋花阁前门,却徘徊不进。
任丽燕偷瞄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正欲启口,金古梁小声说道:“晚上我们从后门入。”
飞天教“神目如电”,金古梁不得不防。
晚间,时冠剑得知金古梁与任丽燕安然无恙归来,心中甚喜,松了口气。
翌日,金古梁早早起身,带着任丽燕跪拜穆清,诚恳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与燕儿终生不忘。”
“快快请起!何须多礼?”穆清既高兴又欣慰,衣袖一拂,金古梁与任丽燕只感一股强大的劲力将他们托起。
金古梁早已把穆清当作恩师,也不运功抵御,表现出极大的尊敬与爱意。
任丽燕欠身施礼,问道:“穆师兄呢?”
穆清坦诚告知,关切问道:“潇湘仙子没有为难你们吧?”
“多谢前辈授我无影无波神功。”金古梁拱手言谢,接着歉道:“恕晚辈无礼,擅作主张,请求前辈与潇湘仙子相见。”
“你说甚么?”穆清惊讶问道。
“我深感潇湘仙子对前辈一片真心,而前辈对潇湘仙子亦是情深难忘,既然如此,何苦避而不见?”
穆清一脸惆怅,沉默良久。
金古梁再表歉意:“望前辈见谅!此次回来,我奉潇湘仙子之托,带着九思仙子前来相邀前辈。”
穆清大惊,惶惶道:“九思仙子?”
第七十三章、白鸥浩荡寂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