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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宋承灏的爷爷很传统,那么多年并没有搬离帝京四合院,一直都住在那里。大门上“宋宅”二字是篆刻镀金的,低调而庄严,和略带岁月感的房子有点不衬,走进门看到一个十分大的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院子右边有个小鱼塘,里面养满了锦鲤,走廊的横梁上挂着好多鸟笼,笼子里样子各色的鸟,一切都显得那样勃勃生机。
  今天是宋承灏爷爷六十八岁大寿,他特地从东明市飞会帝京为他贺寿。宋家虽然凌驾于全国各大家族,但向来没有显摆宴席的习惯,也基于家族的名声与秘密,所以来庆祝的都是亲友,没有外人。
  宋承灏一走进东院的门就看见宋晟天和宋弘毅坐在桌边下棋聊天,还有好几个老叔父。
  走进门,宋承灏屈身向大家鞠了一个躬作礼,向叔父们问好后才走到宋弘毅面前,“爷爷,生日快乐!”
  “混蛋小子!还知道我是你爷儿!”
  宋弘毅一开口就是满嘴的帝京腔,抄起拐杖要敲过去,宋承灏敏锐地躲到一边去,笑得吊儿郎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爷爷啊!”
  “那你春节干什么去了!?家儿都不回了!?”
  “爷爷,还不是因为你总唠叨我找个孙媳妇,刚好过年去追媳妇了!”
  宋承灏嘴角含笑地坐下来自给自倒茶,提到米溪时眼神甚是温柔。
  宋弘毅一听,两眼发着光,急切地问:“小子儿,你可不许骗爷爷啊!咱姑娘长得漂亮吗?啥时候带回来我瞧瞧儿?”
  宋晟天一直沉默喝茶,没说话。
  “行了爷爷,我改天带回来您瞧瞧!”
  “那说定了啊!孙媳妇儿一定得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宋弘毅因为长孙带着的这个好消息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是当然,对了,大家怎么还没有到?”宋承灏往门外看。
  “不急,时间不是还早儿着嘛,今年本来就只有本家的人,我没有让大家把时间拿捏那么准儿。”
  也是,今是爷爷的六十八,三年前的六十五大寿宋氏家族才大庆祝过,那时候虽然是全封闭的私人庆宴,但是因为宋氏家族是延绵了一百多年的大家族,那次也是最齐人的时候,来自全国各地世界各地的宋氏宗亲嫡亲都回到帝京,除去已逝的,如今宋氏家族大概有几千人。
  宋承灏点点头,“姐和姐夫呢?”
  “承蕤和乔以在美国,来不及回来了。”
  宋晟天淡淡答道,似乎不在乎宋承灏有没有理会自己。
  这时,门外闹哄哄地,一大群人走进来。
  “爸,谁的孙媳妇儿啊!?”
  “爸,二伯,刚刚好像听到谁的媳妇来着?”
  “外公,舅舅,大表哥,是不是真的有大表嫂了?”
  “外公,生辰快乐!”
  进来的一群人是宋弘毅三女儿,双胞胎儿子还有小女儿,一群侄媳妇、侄女婿和一大群孩子,可谓儿孙满堂,把小小的东院挤得满满的,本来静静的四合院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四叔四婶,好久不见!三姑妈,姑父呢?怎么就你一个?五叔,小姑妈!”宋承灏站起来,逐一和长辈笑着打招呼。
  爷爷宋弘毅一共有六个孩子,四儿子和五儿子是双胞胎,除去小时候夭折的大儿子还有五个,这辈数宋晟天最年长,此外,宋弘毅大大小小有十个孙子外孙,这辈数宋承蕤最年长。
  “承灏真的越来越帅了!好小子!”四叔过来拍拍宋承灏的肩膀,“什么时候该让爷爷歇歇了,你也是时候回来接手了!”
  “我听说你和哥哥在同一个城市落脚了,几年干出大事业没有?”
  五叔不同老四的随和,从小在部队严于律己,直着腰板坐下来,尖锐的眼睛盯着宋承灏。
  “事业是一辈子来奋斗的嘛,急不来。”
  “什么!一大个家族等你来接任,你还一辈子!?”
  “五叔,爷爷不还有你们吗?”
  宋承灏淡淡然。
  “我们这辈是不打算插手家族的事了!这位置非你莫属!”五叔有点激动的拍拍桌子,有点看不惯宋承灏淡定的样子。
  “好了正天,这事急不来儿,等他过不久儿结婚了,我就把位置给他,我都老了啊!”
  “什么?灏儿要结婚了!?”这话刚好被进来的柯向雪听见了,兴奋地问道。
  “有对象了!这事应该就成了!”
  “。。”宋承灏自己的爷爷和奶奶,伸手扶额。
  自己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傍晚天还没有全黑,宋宅里华灯尽来,数栋别墅挂满了彩灯,剪纸镂成的寿字贴满了整个宋家庄园,四合院里已经宴开十几桌,亲朋好友都热热闹闹地给宋弘毅贺寿。
  正当大家玩得热闹的时候,夜狼捧着一个小箱子进来了。
  “太老爷,这是您的加急国际快递。”
  宋弘毅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单据,笑着说:“是国外一个朋友的礼物,行了!夜狼,送到书房去,我晚点再去开!”
  “是,太老爷。”
  大家瞧了瞧夜狼走出院子的背影,近几天这样的快递已经有上百份了,没在意什么,继续吃饭热闹。
  晚上,宋弘毅一个在自己的书房里,表情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快递,不知过了多久,拿出小刀,慢慢切开,从里面拿出了一盒老式带子,还有一沓照片。
  宋弘毅紧皱着眉头,低喃道:“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
  —
  国外,Canada,Montreal(加拿大蒙特利尔)。
  “Jack(杰克),Areyousure(你确定那么做)?“
  一个黑发男子站在落地玻璃窗边,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大厦,右脸有脸颊有一条明显的伤痕,让他给人的感觉更加狰狞和噬血。
  “Thegamestarts,itwon'tend.(游戏开始了,就别让它停下来。)”嘴角扬起的那个邪恶的笑容让人无法看穿。
  -
  初春的夜晚天还是黑得早,路灯还没有打开的小街让人有种走不下去的感觉,微凉的风带着青草的味道吹得树叶沙沙地响,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驶过的车灯照亮这个街道,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地走着。
  今天白倾一刚找到兼职工作,连林卓然都不回来,米溪只能一个人到家附近的餐馆吃饭,吃完顺便到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些颜料。
  米溪提着一袋子的颜料正往家里走。
  话说,这早春的天怎么还黑得那么早啊,而且路灯怎么那么晚了还不开,这路都看不见了,气氛太有点恐怖。
  “啊,好冷!”
  米溪轻轻喊了一声,拢了拢长风衣,把手塞到口袋里。
  走着走着,米溪感觉在不远的身后有人跟踪她,而且速度好像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
  米溪偷偷向后瞥了一眼,因为路灯还没有打开,街上黑漆漆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很高大的身影在离她十米外的距离。
  米溪莫名有种慌张和寒意,口袋里的手掌心都冒着汗。
  赶紧加快了脚步,但是那人好像看到米溪想逃跑的样子,立马也加快了脚步。
  最后米溪索性跑了起来,一咕噜地飞奔向前,拐了好几个弯,跑了一段路,米溪发现自己好像在这里小街区迷路了。
  明明离家很近,怎么会迷路呢。
  ——哒。
  路灯打开了,暗黄的光一下子覆盖了这条街道,空荡荡的小巷只有米溪一个人。
  米溪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不见了,才松了口气,停下来大口呼吸。
  会是谁?知道她在这里,还知道她一个人,然后跟踪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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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米溪掩着路往回走,找了几下就找到自己的家,回到家里,发现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晚上米溪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露台去晾,嘴里哼着里面音响的歌,挂衣服的时候偶随便往楼下的街上望了一眼,愣住了。
  在房子对面的路灯下,有个很高大的身影站着,穿着一件黑色长外套,带着一顶帽子遮住他的脸,他正抬头往米溪的方向看。
  米溪晾完之后,也不急着进屋里去,靠在栏杆上看着那个人的方向,脸上全是疑惑。
  米溪住的房子一共就四层,她家在三楼,按那个人的看的方向和角度,应该是她这里,但是是不是他这一层就不知道了。但是如果是偷看她,那为什么自己发现了他他都不逃跑呢?
  米溪愣愣地和那个人“对视”了十来分钟,对方好像都没有要离开,但是米溪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那个人会不会是刚刚跟着她回来的跟踪狂!?
  应该不是,刚刚明明已经把他甩掉了。
  那是谁?总觉得那人有点熟悉,但是实在不知道是谁。
  米溪在露台上纠结了好久,最后实在想不出个端倪,因为太困了所以放弃了,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早,米溪就被白倾一吵醒了。
  “米溪!起床啦!快点起来!我们要去送卓然的机!”
  “不用了,倾一,还是让米溪多睡会儿吧。”
  “不行!我们要尽地主之谊,你先吃早餐,我再去叫叫她!”
  米溪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一出门就看到卓然拉住个行李箱,“卓然?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卓然温柔地笑笑,“我回欧洲。”
  “什么!?”米溪本来的睡意一下子就打消了,“你才回国多久啊?不是说要在中国呆好久的吗!?”
  “是的,”林卓然揉揉米溪有点乱的头发,“我回去处理好那边的事就回来,很快的。”
  “我说,卓然,”白倾一啃着面包说,“那你那个婚纱品牌做得怎么样?现在走掉不怕吗?”
  米溪懵懵地,什么婚纱品牌,为什么她听不懂。
  “我打算这次回去顺便在欧洲注册,然后回来在到中国来建,不过这也是最好的打算,因为整个品牌的VI设计我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
  “你们在说什么婚纱啊?谁结婚了?”
  白倾一白了米溪一眼,把一块面包塞到米溪的嘴巴里,“我说你都不关心一下朋友!卓然打算自己创个品牌,自己来设计婚纱。”
  “哇——卓然。。这个很好啊!”米溪咬着面包感叹。
  “哎!”白倾一突然大叫,吓得俩人都惊恐地望着她。
  “卓然,你这个VI可以找米溪做啊!对她,是毕业设计,对你,是建立品牌,这不刚好吗!?”
  米溪怔住。
  她来做卓然的婚纱品牌VI设计!?
  行吗?这个是真真实实的品牌啊!搞砸了怎么办?
  这VI设计顾名思义,就是品牌形象视觉识别系统设计,如果做得不好,直接影响这个品牌后期宣传甚至是往后的一切商业活动。
  “不行的,我不行的,”米溪连忙摇头又摆手,“这个,这个,我没有经验,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的。”
  “米小溪!你有点自信出息行不行!?”白倾一一巴掌拍到米溪的后脑勺,“欧洲的国际奖都拿过了!还是这点自信!你是不是这个脑袋堵住了!?”
  “哎呀倾一,那个是巧合啦!这次卓然这个是实例!我觉得我不行的。。”
  “米溪,你总要去做才有经验的啊!”
  “咳咳...”林卓然见两个女孩吵得不可开交,尴尬得咳了几下,“其实,我觉得米溪可以试试。”
  米溪惊讶地看着林卓然,“卓然,可是我——”
  “米溪,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林卓然收起笑容认真起来,“其实从你做的系列海报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只有多加实践,你将来一定能在国际设计界上有一席之地的,所以,你应该接受这次挑战。”
  米溪咬咬嘴唇,犹豫不决,“卓然,可是这是你的品牌,如果。。”
  “你大胆去做,不必顾虑,相信自己就好。”
  “对!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米溪。”白倾一鼓励道。
  米溪看看林卓然,又看看白倾一,他们都用赤灼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个多月了,毕业作品还没有定数,既然他们都那么支持她,要不就试试吧!
  “好吧,我答应你,卓然。”
  林卓然笑,“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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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米溪照例一个人坐在阳台晒太阳,浇花。
  ——叮。
  米溪拿出手机。
  ——米溪,我出差回来了,现在在南信,估计要呆上几天才能过去东明,想你。
  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米溪的小脸不由得红了一下,然后跟着傻傻的笑起来。对于宋承灏的时时刻刻直白,米溪总是有一种平淡的感动,心弦总是能被他轻易拨动。
  ——知道了,你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
  刚回完短信,米溪的手机就响了,是宋承灏。
  “喂。”
  奇怪,不是刚刚才发完短信吗,怎么就打电话过来。
  “你在干什么,那么久才回我短信?”宋承灏性感的声音带着点,不满。
  “久吗?”米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很久吗,才几分钟好不好!
  “而且还没有说我也想你!难道你没有想我吗?”
  “。。”
  好吧,这个男人越来越爱撒娇了!
  “怎么不说话?”
  “我想你。”米溪低下头,胡乱地弄着花,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久了,心里暖暖的。
  “小东西,”宋承灏慵懒的嗓子里掩饰不了心里的满足,“忍忍,过几天就过来找你。”
  “你刚从帝京回来不知道,南方这边天气潮湿,初春了易感冒,记得多穿点。”米溪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但是宋承灏没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享受着米溪动听的嗓声。
  “还有,记得要按时吃饭,别只顾着睡觉。”
  “好。”
  ——
  就这样过去近一个星期,这天周末。
  “行了米溪,你先回去吧,今天黄阿姨要来收房租呢,到时候家里没人在怪难堪的,”白倾一还一堆文稿里抬起头,把米溪往门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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