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老人,从丹房出来,天色已渐暮,几颗淡淡的星影已经稀疏的挂在了天幕。
踩着昏黄的暮光,叶玄从广场绕出了侧门。在讲诉了一些秘闻后,老人介绍了个地方,让他可以暂时去看看。
黑市,地下斗场!
穿过繁华的叶府东路,街道两旁大多商铺已经挂上亮堂的灯笼,来往的人群依然不下白昼。走到东路尽头,街道骤然变的昏暗起来,从一个巷子经过。转到另一边重烛城守府所在的城府大道。到一条路旁标志上标注为永宁街的小街道口停下。叶玄趁着大道两边的灯光,瞧见路牌上的一行小字,自言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往里走不到百米,果然见到一个如老人所说的一个普通民宅,红漆掉尽的灰白木质大门上挂着两个大大的灯笼,大门微微拉开一条门缝。轻轻一推便侧身进入其中。走过丈许的门道,里面是一个天井。星光从天井洒下,以叶玄的目力可以清晰看到破败宅院的一切。上前拉开房门,从里间的楼底向下。有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室中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柜台,两个身着黑衣,带着花脸面具的人坐在柜台后。
“承惠,一个金币。”是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男子从柜台后掏出一个薄薄的面具。叶玄接过面具,稍一打量见左侧有一个丈许高宽的过道弯曲延伸进去,隐隐能见到灯光,却被弯曲的过道拦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叶玄随手丢下一个金币,将面具带上。从过道转进。
转过两道弯,前行十丈,是一个宽阔的地下广场,广场顶上,每丈许左右便挂着两盏黄色薄纸糊就的灯笼,微微泛黄的光芒将整个广场照的一片通明。广场人四围皆有通道和阶梯通往各处或地面。广场上此时行人稀少,只有少数几个摊位,摆放着一些物品。这里是黑市的外围。一些散户就在这里缴纳一定金钱。进行摆摊买卖。
有光明就有黑暗,每个城市或社会,都必然都黑市这样类似的产物。叶玄前世所在的地球,一样有这样的地方。一些贵重东西为避免重税,或非法得来的东西,要进行销赃。地下市场就是为这些客户所准备,有销赃,自然也有来淘宝的。一个良性循环就这样形成,往往一个庞大的黑市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从几个摊位路过,上面摆放东西多是一些秘籍,不知真假的宝图,还有一些古玩珍宝之类的玩意。叶玄轻扫了一眼,就直接往地下广场北侧的巨大通道走去,通道宽有五丈,通道两侧,每隔一步便有一盏齐人高的灯座,上面燃着油灯。长长一条将通道照的彻亮,进入通道隐隐已经可以听到里面的喧闹声。
通道尽头处,两边都是一排宽宽的楼梯,分别挂有一块木牌。一边写着杀手公会。一边写着地下斗场。通道进去的,则是一个小小的厅堂,用卷帘遮住,里面是灯光和喧闹声从帘内透出。外面同样挂着个木牌,上书,地下赌场。叶玄顺右边挂着地下斗场木牌的楼梯走上。不到二十步的阶梯登上,进入一个房间。这已经是地面,房间四面紧闭,唯一的一个出口由同样有两个黑衣面具的卫士守住,又缴纳了十个金币,叶玄才领过一块漆黑的木牌,从房间内唯一的一道门进入。
一阵巨大的喧闹声“轰”一下钻入叶玄的双耳,进门便是一个有着栏杆的走廊,走廊栏杆上都挂着一排排灯笼,走廊外是一个巨大的圆形会场,伞状的顶部挂满的灯火,会场则呈一个巨大的漏斗状,从走廊笔直俯视,约莫有二十丈高下。漏斗的底部是一个方位十数丈的小小广场,中间有一个凸两尺左右,三丈方圆的擂台,擂台四围是六尺左右高低的铁链围栏。从走廊绕着整个会场不断下降,分有五层,每圈都有数个过道,可以进入会场的数排坐席。叶玄略一估算,这一个会场起码可以容纳十数万人。
此时会场上面的坐席有大半已经坐满。多数都头戴面具,少数是以真容出现的。擂台上,正有一对在激烈战斗。坐席上的观众皆热情狂热,大声呼喊中,有几个尖锐的女声甚至穿透剧烈的声响透出。等叶玄出现在第三层的看台上时,先前场中的战斗已经以一人横死而告终。刚被斗场人员拖下尸体。
在三层最后的角落找了个席位刚刚落座。一个斗场主持便到擂台前的广场上说了些什么。喧闹中叶玄未曾仔细听清。就见鲜血未干的擂台上又出现两人,
叶玄听着身边几个头戴面具的男子正大声疾呼“狂狼,狂狼”顺着几人目光望去,西角一个头戴狰狞狼头面具的小个子,赤着的上身,露出精瘦的胳膊和清晰可见的肋骨,正腰身微微下伏,手并如刀,双腿微微弹动,作奋起欲攻之势。另一边正迈步上台的是一个青衫磊落的削瘦男子,头上带一个小巧的花脸面具,腰悬长剑。看身形,应该是个少年人。叶玄远远估测了下,两人大约是八品左右的修为。
周围又一阵强烈的呼叫声响起,震慑会场。叶玄止听清了身周几人的呼叫“狂狼,杀死他,杀死那小子”果然,花脸面具刚一上台站定,连擂台外的斗场主持还没有下令,狂狼就猛一下扑了上来,双手如刀,直直插下。场上大多人还没有看清,就见白光一闪,叮,一声轻响,狂狼已经倒翻回原地。叶玄却是清晰看到,狂狼挥下的双手还没有到花脸面具的面前,长剑如闪电般出鞘,只点狂狼咽喉,狂狼双手一并,合住长剑,在花脸面具长剑搅动中,一个倒翻卸去力气,回到原地。此时叶玄才注意到,狂狼手中戴着一副透明的手套,能接长剑而不伤,看起来还是件不错的宝贝。
唰,剑光如电。这次是花脸面具抢先攻击了。一连十数道剑影将狂狼周身裹住。一连串轻响间,兔起鹘落,两人已经迅速绕擂台一周。叶玄凝神定睛。看得清楚。刚才几手攻让,花脸面具的腰腹间被击中一掌,狂狼的身上添了不下五道伤口,鲜血喷溅,看起来似乎落入下风。周围呼喊声也明显的猛然一滞。
吼,狂狼大叫一声,舍身扑上。叶玄知道胜负基本已分,狂狼在战技上要比花脸面具逊色,但狂狼经验明显要丰富,战斗起来也要狂野多。狂狼的那一掌刀,实际已让花脸面具受了很重内伤,此时只不过强撑而已,反倒是狂狼虽然中剑,但避开要害,还有再战之力。果然,在狂狼再次一扑中,花脸面具仓惶击出数剑,被狂狼顺手一拨,长剑便飞出擂台。一记掌刀,直直击中花脸面具胸前。
一口带着内脏的鲜血喷出。花脸面具砰然到底。伤上加伤,已被一击毙命。
“狂狼....”半数观众狂热的直起身来。有几个甚至将大把金币,随身的饰品扔入场中。见过两人的战斗。叶玄才明白老人要他来此的原故。有什么比实战更能快速增进修为,磨练真气的呢?
没在看花脸面具被拖走尸体的场面,叶玄悄然从过道攀上走廊,一直下到第二层,从斗场人员进出的过道进入。里面没有守卫。叶玄直直走进楼道,上面是一个相当一个小厅大小的房间。房中铺设着鲜艳的红色毛毯。三张灵兽毛皮包裹的座椅上,有两张各自座了一人。座前的矮几上摆放着一小壶酒,一个身形肥大的胖子裹着宝蓝色的裘袍,歪在座中,手执酒杯,望着外面斗场又在进行的一场战斗。叶玄的到来并没有让他回头。另一人是内着连襟短衣,外罩绸袍,头戴纱冠,面如温玉,颌下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叶玄来时,他正低头将酒杯斟满。
见到叶玄在矮几前默然而立的身形,中年男子轻拍了下手。一个锦袍壮汉,从旁边一扇隐蔽的门中,突然进入。对中年男子躬身一礼,退到一旁直直站定。
“带他去领取号牌,安排他到明天的赛场。”中年男子一口饮尽杯中酒液,淡淡吩咐。叶玄冷然道“明天的赛场,从第一场到最后一场,我都要参加。以后我就是擂主,等人来挑战”
中年男子晒然一笑,轻露齿牙道“可以”叶玄衣袖轻挥,随锦袍汉子走出房门。
“七品层次对战每场二十金币。八品一百金币。九品五百金币。每天六场,每个层次两场,一入斗场,生死自负”方走出房门,锦袍汉子边走便简洁的先将待遇和基本状况给叶玄介绍了个清楚。
到了一层一个大厅中,锦袍汉子在一个身着开叉长袍,妖冶艳丽的年轻女子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片刻便拿过一个铜制号牌。两面都印制有七号的字样。
旋即,那妖冶女子翻开着一本黑色的册子走了过来,凑到身前,递过一只细小的软毛笔。上面已经谯上墨汁。风情无限的一笑道“填好你在斗场的外号吧。”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叶玄微微侧过头,在女子玉指轻点的位置,提笔写下“斗战胜佛”四个小字。
另:祝愿大家国庆愉快!
第十九章 地下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