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的整个内院西面从竹园起一直接到前院正门大殿附近,连绵上百进,砖木结构琉璃作盖的两层楼房,就是叶府的十三堂总部所在驻地。
在这个占据了相当一个小型城市的府邸中。有一部分是家眷下人的居所,另外大半主要就是前后长老院,还有各堂占据了,其中十三堂占据了大约整个叶府三分之一的面积。
叶府的下人通常都是家族远房旁支成员或从小收养的孤儿之类,经过培训和层层考核才能到叶府任职。前院长老,基本是最近的旁支在达到
先天种灵修为并经过层层考核才能担任,而内院长老,就需要家族嫡系的七房成员达到先天开窍修为并对家族有大的功勋才能担任。十三堂则属于二者的后备和下辖组织。只要你有潜力和能力,不拘嫡亲还是远支,经过考核,都可以入内。而嫡系成员,则必须在成年后到十三堂任职九年。
其他修炼潜力到头或没有其他能耐的,基本都在成年后,旁支有的成为前院各堂下辖部门的执行人员,有的则赐予一定金钱,离开重烛城去开枝散叶。嫡系的则派往家族控制的势力范围内的某个城市。家族下辖的各城的城守或统军将领,基本都是叶家嫡系被分派出去的子弟。如果不是这样的制度,叶家数万年来的成员肯定远不止目前的数目。加起来应该是一个天文数字。现在叶家的辖区内凡叶姓的十个有九个有可能和叶玄是一个祖先。随便在街上遇到个叶姓乞丐,可能在多少代以前是叶府嫡亲。
叶玄本来按照其前任的表现,成年后,肯定被派到某个小城当个小官员,或者到家族辖区外管理家族店铺和事务。但现在的叶玄换了个灵魂。整体的表现,成了家族年轻一代比较有潜力的人选。有了家族上层是关注,自然有资格直接进十三堂,继续锻炼培养了。
十三堂所在的位置不但前后贯穿叶府,也与叶府的权利中心前后长老院,执事院相邻。基本十三堂的主事都是内院重要长老。而十三堂有武
备堂,丹药堂,机要堂,传功堂,秘典堂,政务堂,军机堂,内务堂,司礼堂,外务堂,执事堂,掌刑堂,铁卫堂。十三堂中,武备堂,传功堂,秘典堂,这三堂都是只有家族达到先天的嫡系和五代以内的旁支才可以进入,名义上是由三位大长老直接负责。这三堂也家族传承万年的
根基所在。其他十堂对修为和出身的要求要放宽许多,但没有一定特殊能力也是进不了的,其中机要,政务,军机,掌刑,铁卫,内务,外务,执事八堂是长老院监督,家主直接过问的。
叶玄进入的丹药堂,还有司礼堂,则是长老院所辖,属于比较清闲的两堂,但丹药堂的重要性无疑不次于除武备,传功,秘典三堂以外的其他八堂。这样的家族重地和敏感地带。守卫也是很森严。叶玄经过将近十道检查才通过外围,正式进入其中。
随便在来往进出的人员中找了个人问了下路,还是因为来丹药堂报道,叶玄特意穿了身嫡系专有的褐色长袍,左胸上绣着一枚火红的枫叶标志,才得到了详细答复。
很快,叶玄从司礼,外务两堂的前面穿过,到了后院最里面的位置,紧挨竹园的一个独立大院。院门未锁,叶玄直接穿过院门,丹药堂的建筑比其他堂都简单很多,大院内只有一栋两层小楼和一片连在一起的单层青瓦房。
小楼的一层是丹药堂的办事地点。二层属于主事独自拥有的。那片连在一起的单层青瓦房则是丹房。大院的背后是苍翠的竹海,前面的院墙和建筑的墙面屋顶都爬满了藤蔓植物。偶有风来,一片绿色浮动,生意盎然。
小楼前的空地上,一群身带丹药师标志饰品的人正围在一起,站着或蹲在地上激烈说着什么。其中大多是须发皆白的老人,三个中年人也只站在后面仔细听着。和叶玄年纪相仿的,就只有几个正从丹房中进进出出来回拿着什么东西的学徒。叶玄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叶玄走到跟前,正轮到一个有着大酒糟鼻,身材矮小,双眼咪成一条细缝的老者指着地方铺开的一张写满小字的白纸,吐字有些含糊不清的
说道“这个方子绝对是不成立的,出云草一般用来激发药性,这剂药方的主药本就多是大刚大猛,还用出云草来激发出全部药效。谁使用了不爆体而亡,也要经脉寸断”
勉强听清这句,叶玄才恍然大悟,感情是说的我上次送来的那张方子啊。老者说完,边上一个马脸长须,直鼻阔口的老人马上大声反对“这里不有一味紫木么,紫木性冷,正可抑制中和几味刚猛主药,然后有出云草激发,不但药性全出,而且缓缓而来,药效悠长,正是绝妙。”两人的说法各有人认同,又互相攻击对方的说法,连叶玄都止不住多听了几句,听到两人争到激烈处,不由愕然,自己翻书替换原方勉强凑成,只得宫灵勉强能用几个字评价的药方,竟然被他们说出这多道理。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几个围观的老人也被牵扯进去,分成两派,相互辩论攻伐。突然楼上一个东西飞来,正辩论和围观的诸人一起跃起,远远闪开,篷,那样东西砸到围观的一群人的位置,泥土飞溅,半只陶瓷的碎片掉到叶玄的身前,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年轻女人愤怒的声音随着那个碎掉的花盆传来“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东西,又在这里放屁。老娘的一炉回元丸又被你们毁了。”
叶玄大汗,心中却在猜疑怎么有个女人在叶正言的房里。只见先前辩论的那群老人一个个嘟囔着什么朝丹房一拥而进。三个围观的中年人也似乎对这种场景见惯了,皆面带意犹未尽的神色。朝叶玄淡淡望了一眼,两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丹师也随着老人们身后进入丹房。其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衫,头戴四方巾,下颌三缕黑须的丹师,满脸堆满笑容,一边走进,一边笑道“是玄少爷当面吧,在下是丹药堂的内务管事叶光霍,主事长老今天有一炉丹药到了紧要时刻,分不开身。早就交代了,要在下帮忙安排,玄少爷请跟我来。”
叶玄记得现在家族内除上代的三位大长老是落字辈,其他的四代人,排行是按正大光明,叶光霍应该是叶玄这一辈。不过看他对自己谦卑的样子,可能不是家族近支,应该是稍远的旁系。看起来才四十出头的叶光霍已经是一堂的管事。想必有些过人之能的。叶玄心中暗作计较微笑着作礼道“那多谢管事了,既然到了这里,您就是上司,不必这样客气,以后有什么事,照样当我如常人一样吩咐。”话虽这样说,只是互相给个脸面,叶玄谅他也不敢随便支使自己。
两人客气一翻,一团和气的随着叶光霍进入小楼一层。小楼里面的空间很大。迎门是大厅,大厅后是两间略小的房间,一间是叶光霍来处理事务用的,另一间是休息室,从大厅两边进去,各有一条走道。走道两边各有五个房间,两边走道加起来就是二十个房间。左边的十个房间多是丹药堂存放药方,一些贵重药品的地方。右边则是存放炼好的药丸,药剂的地方。跟着叶光霍,走马观花似的将一层挨个逛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听他的介绍。使叶玄对一楼的布置基本都有了个大致印象。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将一楼逛完。叶光霍热情的将叶玄迎进他处理事务的那间屋子。从墙壁的书橱里掏出个册子,给叶玄备案记录。然后发了块丹药堂管事一级的令牌。叶光霍说话语气温和,说话间言之有物,虽然侃侃而谈,但不觉其啰嗦。兼之对叶玄无比的热情,即使叶玄有两世为人的经历,也不免对他产生几分好感。
把一切手续都处理好了后,从屋子出来,叶玄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左侧过道边的楼梯。先前心头的疑惑不由又升了起来。看着叶玄望着楼梯的目光,叶光霍以为他要上楼,不由走到叶玄身边悄声道“玄少,你可千万不要轻易上楼。”
叶玄一怔,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上面不是主事的叶正言长老的住所么?”叶光霍的声音似又轻了几分,轻瞄了楼上一眼,道“主事长老很少在楼上住的,那上面住的是主事长老的孙女叶光蕴大丹师。那个,那个”说的这里,叶光霍也似乎不好怎么描述。
叶玄想到先前那火爆的一幕,轻轻一笑,也明白了叶光霍的意思。这个叶正言长老挺好玩啊,两祖孙都那么有个性。笑过才想到叶光霍刚才关于大丹师的称谓。虽然叶玄依照一些关于药材的书籍,改出了几个方子,但对这个世界的丹师却是一知半解。
这才问过叶光霍。叶光霍似乎也清楚叶玄的以往。才解释道“能制作一些普通药剂或药汤的叫药剂师,而能炼制一些复杂点的药丸的称为丹师,其实大丹师只是一种尊称,指的能真正炼制丹药的人,和一般的丹师区分开来。”叶玄心道,感情所谓的药剂师和丹师都是赝品,被世人叫杂了,所以把真正的丹师称为大丹师了。
从到这个世界起,叶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真正会炼丹药的人。便是所谓丹药,也只是用熬制的药膏,和以一定比例的蜜糖捏成的丸子状东西。叶玄给碧儿在木氏药坊买的那些药就属于这个范畴的。又想起叶光霍介绍的时候说,叶正言那怪老头也正在炼丹。似乎到了紧要关头,看来那个老头也是能炼丹的。看来等他出来后,要好好向他讨教下。顺便看看真正的丹药是怎么炼的。是不是和仙侠小说里一样用个丹炉放入药草,炼好,丹药就自然成型的。
叶玄一阵胡思乱想,突然对丹药堂的差事有了强烈的期待感。
第十五章 初至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