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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杀人的机关之术
  梦旭光开始全面阅读这本《武备志》,这才失望地发现,原来上面的什么地图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好。
  这个地图才跟现代人认为的古代地图那样,是一种示意图。这些地图跟鬼画符似的,根本就看不清实际的地形和当地驻军情况。
  另外,那些什么兵法、古代的阵图,看得梦旭光晕头转向。幸好这上面有很多兵器的制造方法,虽然那个图画得还是稀奇古怪,可是,毕竟上面有名字,也有具体数据,对他还是有提示作用。
  第二天,梦旭光来到孙传庭这儿,说是自己要研究一种新兵器,要请假几天。孙传庭就爱听这个。
  现在不打仗,梦旭光也不能帮什么具体的忙。梦旭光的能力不在处理军队的日常事务上,而在他的新奇的兵器和随机应变上。所以,孙传庭就希望梦旭光能够多制造一些新式兵器,好在跟义军的最后决战中取胜。
  孙传庭很痛快地准了梦旭光的假,另外还说,如果有需要,尽管找任何人给打下手。
  梦旭光一个是真的需要时间,现在是实在不能每天到孙传庭那儿去瞎耽误功夫了。
  另外一个是,他知道在孙传庭身边就有义军的奸细,至少孙传庭身边的什么小官吏是拿了人家的好处,在给人家通风报信了。
  而且这些人,还不是给一个主子服务,其中还有好几家的义军呢!
  梦旭光在孙传庭这儿公开说自己要制造大炮之类的东西,这个消息从孙传庭身边传出去,肯定那些义军奸细会相信了。
  梦旭光有了时间,又来到另外一个贫民区,这次是声称要招收一些工匠,帮他制造大炮上面的配件。
  这些城市贫民虽然收入不高,但是都有手艺,都是专业的工人。梦旭光对他们说,要做一个把大炮装到船上的东西,他找了几十人,然后进行挑选。
  梦旭光挑了很长时间,专门提一些十分苛刻的条件。总之为了能够制造声势,散布谣言,折腾了很长时间。
  上次梦旭光他们突袭了义军的一个秘点,就在一个贫民区。梦旭光他们3个觉得,是不是农民起义军,就是跟穷人有关系,就是在这一片隐藏着。
  而且,这种又穷又破的地方,官府也不会经常来走动,倒确实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所以梦旭光他们把主要的注意范围定在这种贫民区。
  看看折腾得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还会引起人家的怀疑,最后,梦旭光才带着4个人,回到自己的家。
  到了梦旭光的家,这些工匠这才问:“掌柜的,咱们在哪儿开工啊?你不是说是兵器吗?怎么在自己家干活啊?”
  梦旭光说:“对呀,这就是我家。先在家试一下,等到做成了,再送到兵器营盘去。”
  几个木匠面露难色:“掌柜的,私人做大炮可犯法呀!”
  梦旭光一笑说:“我是兵部尚书大人的幕僚,就是尚书大人让我做的。再说,咱们也没做大炮啊,就是做一个给大炮当房子用的球形炮塔。”
  木匠们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时明朝官府把大家都折腾得要死,可是,毕竟他们现在是在大明管辖下的城市里边,能不惹麻烦还是不惹事的好。
  于是大家拉开架式,开始干活儿。
  在明朝那个朝代,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木工机械,所以要把木板做到弯的,做成能包住一个大炮的炮塔,还是挺费事的。
  整个院子立刻就闹腾起来。
  没一会儿,江春山走过来,小声对梦旭光说:“你还真能作呀,你看看外面都成什么样了?”
  作,是北方话,发音是“昨”或者是“zuo”的第一声。作的意思是瞎折腾或者是捅娄子的意思。
  梦旭光来到大门口,小心地向外面一看,立刻就一阵头晕。
  原来,很少有人走动的胡同里边,竟然挤得满满的,有十几个小贩在他们家门前摆摊儿!
  梦旭光心想,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江春山悄悄在梦旭光耳边说:“怎么办哪,兄弟,不来是不来,这一来可好,一下子来了一堆。咱们才3个人,那盯得过来这么多人!”
  梦旭光看着一胡同的专业特务,也有点眼晕。
  最后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看谁比较倒霉得了。看看咱们能欺负得了那个,就打那个。多打几个。你觉得怎么样?”
  江春山觉得,梦旭光的理论听起来老是那么别扭,找好欺负的欺负,这不是大丈夫所为。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因为人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江春山拿来望远镜,悄悄上了房顶,用望远镜在远处观察这些义军的奸细。
  这一下,江春山发现,梦旭光那个轻功还真有用。才练一天,他们就觉得身轻如燕了。
  当然不是弹跳能力一下子提高这么快,重要的是他们的行动方式跟以前有了很大区别。
  以前没有专门练这个,所以不是那么讲究在空中身体的控制,也不经常上房顶。现在练习了那个,就觉得上房顶、过墙头儿,如履平地了。
  想想梦旭光说的一下子跃起3丈多高的境界,江春山真是神往。
  现在他用望远镜看清了那些在胡同里边的小贩,暗暗把他们的相貌特征都记了下来。
  梦旭光想了一下,又出了大门,来到胡同里边。
  他对那些小贩说:“我们这个活儿还得干挺多天呢!能不能在你们这儿包伙食啊!我们自己家给这么多人做饭做不了。”
  摆小吃摊的小贩微微一愣,但是马上满脸堆笑地说:“天天都有生意,那赶情好,我明天还来!”
  梦旭光心想,明天还来?为了钓你们这些傻老头儿鱼,我下的本钱可不少啊!
  果然,到了晚上,江春山也是这么说。做这些没有用的木板,付工钱,给义军奸细的饭钱,比梦旭光江春山他们3个日常开销多多了。
  梦旭光只好自我安慰说:“没事,等到找到他们老窝,从他们那儿抢来的银子,比这个多多了,这个生意做得合算!”
  3个人都乐了。
  古人每天只吃两顿饭,早上4、5点时一顿,下午4、5点时一顿,所以一般在酉时,就是17:00到19:00就上床了。
  特别繁华的城市里边的人要晚一点儿,不过到了戌时,就是19:00到21:00,也就睡了。当然,天亮的时候也就起床了,趁天蒙蒙亮时开始一天的工作,一般也就是卯时,就是5:00到7:00。
  这是跟农业社会的习惯相适应的。
  梦旭光这个从现代来的夜猫子本来是要折腾到半夜才睡,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自从到孙传庭那儿定点上班之后,也就让江春山给操练得早睡早起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梦旭光还是比别人睡得晚。江春山和刘健都去睡觉了,梦旭光还在这边练气功,顺便赖着不睡觉。
  等到他练完了,也不知几点,突然,江春山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江春山和刘健都在那个房间里边睡觉,听到铃声,他们一跃而起,抓起兵器就冲到了梦旭光的房间。
  原来,梦旭光他们不只是把出门的马车加上了防护,而且在自己家里也布置了很多防卫设施。
  梦旭光想要在家里安装一个防盗警铃什么的,可惜没有电,也没有地方买。不过,他这个设想确实引起了江春山和刘健的兴趣。他们以前确实听说过有人擅长安装机关之类的东西。
  梦旭光一下子想起,武侠小说当中说过,过去的什么门派的都安装着什么机关,碰了就死。于是3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凑这些有关的传闻。
  梦旭光最喜欢的就是物理,而其中他最感兴趣的除了电学就是简单机械。梦旭光听说过,所谓的机关之术,就是一些古代的机械。
  梦旭光本来想要安装一个机器人的,后来因为太复杂,让江春山给否定了。但是,安装一些简单的东西还是能够做到的。
  尤其是他们有于德香这个炮神做后盾,任何需要的东西,只要到军队的武器库里边去拿就行了。
  他们把想法跟于德香一说,于德香又提供了一条建议。过去军队经常使用耕弩作为提防劫营的工具。
  具体做法就是把专门的弩埋在地里,只要有人触动了作为警报的弦,就会让弩自动射击。这种东西就是在古墓里边用来防盗的那种装置。
  只是,到了明朝的这个时期,地雷技术极大发展,防备劫营,都改用地雷了,弩这种东西也给淘汰了。
  梦旭光和江春山、刘健都乐了,又用到弩了,这不是撞到自己的枪口上了?
  梦旭光本来是想要直接装一支自动发射的手枪,后来一想,手枪有缺陷。
  手枪是“砰砰”响的家伙,一开枪,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了声音,刺客也吓跑了。他们要是能活捉来暗杀他们的人,借机找到他们的老巢,不是比吓跑了他们强吗?
  于是,他们还是换成了落后的冷兵器。
  但是,警报和暗杀装置都同时安装上了,房顶,墙头儿,尤其是上次那些义军奸细潜入的后院,都特别安装了很多。
  今天晚上,梦旭光他们就特别防备义军的奸细会来绑架暗杀。
  白天的功夫做得很足,看来也确实收到了效果,那些家伙肯定是真的急了,所以今天晚上再要睡大觉,就是傻子。
  梦旭光他们3个人商量好,3个人分三班值班,梦旭光这个夜猫子不爱睡觉,那么他来第一班正好。
  果然,梦旭光这一班还没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已经觉得到了半夜了,刺客就到了。
  江春山先要照顾梦旭光的安全,所以跑过来看他。
  看到梦旭光没事,刘健拿起他的怪刀,就冲到了窗户下边。刘健悄悄向外面看去,只见几个人正在挣扎着向墙外爬。
  梦旭光的设计相当高明,他们的铃声是在刺客到达墙头儿靠近院子里边这一侧时候响起的。而那些人这时已经控制不了身体向前的趋势,不得不跳到院子里边来了。
  既然古代的大多数人并不会轻功,那么,“在空中硬生生地停下”的情况也就不存在了。这些人的身体下落的过程中,被触发的强弩已经到了,几个第一批跳进来的人大部分都挨了一箭,腰、腿、胳膊,分别都受了伤。
  这些义军的奸细,也都是搞特务活动的老手,他们碰到东西,然后又挨了一箭,立刻反应过来人家已经有了准备,急忙转身就跑。
  刘健对江春山说:“他们要跑,我过去!”
  江春山犹豫了一下。
  刘健一个人出去,实在是人单势孤,万一人家另外有什么计策就麻烦了。可是,江春山又害怕像上次那样,他们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让人家再进来活捉了梦旭光。
  梦旭光马上说:“大哥,你也出去,我有手枪呢!听到枪声你们再回来也不晚!”
  江春山急忙说:“千万小心,如果不说话就进来人,肯定不是我们,你就直接开枪!”
  梦旭光答应一声,江春山立刻也从窗户一跃出去。
  这时已经有几个人上了墙头儿,正要向外面逃。可惜,他们的动作全都已经很困难,而刘健的武功又比他们高得多,没等他们跳出去,刘健已经到了。
  刘健先把最上面的家伙一把拽下来,又用刀背把其他几个正在向上用力的家伙全都抽下来。
  江春山赶到的时候,刘健基本已经控制了局势。江春山十分小心,他马上把这些人身边的刀剑踢到远处,然后对他们进行搜身。
  江春山先把这些人全都踢翻了身,脸对着地面,然后才开始搜查。虽然他们是老江湖,可是,这种小心暗算的搜查方式,却是梦旭光教给他们的。
  这可是梦旭光从警匪片里边学来的。
  江春山和刘健把这些人的手绑上,这才放心。江春山和刘健觉得梦旭光的想法确实正确,因为这些义军奸细,都是专门使用各种诡计进行暗杀的,他们能使用什么歹毒的武器,完全让人想不到。
  两个人把俘虏带到房子里边来,梦旭光已经点上了油灯。
  梦旭光对江春山说:“先把人放在这儿,回去把弩上上。万一一会儿他们回来劫人怎么办?”
  江春山觉得梦旭光考虑得真是周密,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江春山只是一般的给财主做保镖的人,他对战争的认识还是太幼稚了。
  一切安排妥当,开始审讯俘虏。
  本来梦旭光以为所有奸细都是死士之类的,一被活捉,立刻自尽。所以他对通过审讯得到口供十分犯憷。
  可是,江春山他们又没有从俘虏身上搜出什么有用的,比如什么地址之类的东西。人家都是老手,不直接审问是不行了。
  梦旭光他们拿着油灯,在这些俘虏脸上照着,仔细看着他们的相貌。其实梦旭光看也是白看,他根本就记不住人家的长相。江春山和刘健把这些人暗暗记在心里了。
  然后,3个人到一边商量。
  梦旭光问:“有白天来摆摊儿的吗?”
  江春山苦笑着摇摇头。
  梦旭光说:“就是说,后面还有人呗?”
  江春山点点头。江春山其实也不是废话特别多的人。
  梦旭光他们重新回来,梦旭光问:“说吧,都是哪儿的,是闯贼还是别人。”
  根本没人理他。
  一开始就犯倔,这是梦旭光早就料到的。
  梦旭光于是说:“我可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锦衣卫。你们最好在我这儿说实话,要不然,我把你们交给锦衣卫,到了那儿人家可没我们这么好脾气。”
  这句话立刻见效。
  几个俘虏互相看看,把脑袋低下去了。
  梦旭光一看,有门儿!
  梦旭光于是说:“说吧,你们的老窝在哪儿,家里还有谁。”
  这些人还是不说话。
  梦旭光随便指着其中一个人说:“把他弄出来。”
  刘健过去像拎小鸡子似的把那个人拎出来,扔到一边。
  梦旭光说:“你说。”
  那个人大骂:“你们这些狗官,不知道大明就要完了吗?等到闯王的兵到了,灭了大明,坐了金殿,把你们这些人千刀万剐!”
  梦旭光说:“大明要完吗?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李自成的兵就要到了吗?我怎么没听说?他是不是还有100万兵马,就要杀过来了?我害怕!”
  江春山和刘健都笑起来。
  那个义军奸细平时这么想问题想惯了,上面老是这么跟他们说,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现在听梦旭光这么一说,才明白,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再这么说,就有点胡说八道了。
  他恼羞成怒,于是又骂道:“你们这些狗官,帮朝廷杀害老百姓,你们早晚要遭报应!”
  梦旭光大怒:“李自成算什么好东西?他让那些饥民冲大炮,那些妇女还拉着小孩儿呢!装他妈什么人民大救星!你们这些替李自成害人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边的人都开始犯倔,审问进行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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