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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还有小桥,直达湖中心临水而建的小亭,湖的另一边还有着荷花一类的水生植物,这般的景色,让无心都有些震惊。
  “你……”无心指尖有些许颤抖,这一切的一切,是他么?
  君寒看着无心的眼眸里面显露出来的震惊,心里就是满满的满足,为了这一天,可是准备了好久啊。
  至少,自己没有失望!
  “无心,这是我们以后的居所,如果你累了,我们就隐居?”君寒看着无心的眸子,眼里带着期许和紧张,这隐居二字,说的有些困难。
  他不知道无心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他唯一想要给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宁静的,不受打扰的……
  无心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握了握君寒的手,唇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还好,还好有他。
  “好。”无心的嗓子有些苦涩,会有那一天吗?如今的你只是没有想起,若是你想起了,你会原谅我吗?如今只要想起那一日,手上沾满了你的血,看着你绝望而惊讶还带着震惊的眸子,心里就会疼。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梦见那一场面,总是浑身冷汗的惊醒,然后彻夜无眠,君寒,这一切的一切,若是你想起了,我该怎么办?
  无心的眸子里面有些湿润,眼角忍不住的发红,君寒,我到底该怎么办?
  君寒看着那宛如仙子一般的人答应了自己,心里一阵按捺不住的狂喜,但是在下一刻,他就慌了神,因为,只是因为无心落泪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落泪?如果是喜极而泣,他可以接受,但是喜极而泣的感觉,根本没有感受到,又或者说,无心很难受?
  “怎么了?怎么了?无心,你怎么了?”君寒慌手慌脚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慌乱的问着。
  在他眼里,一向流血不流泪的无心居然在这时候流泪了,是感动?如果是,那他该怎么办?拿这个可爱又傲娇的女子怎么办?
  “君寒,很开心……”无心想了想,收敛了自己的心绪,浅浅的笑着,那一双眸子一如雨后洗过的山一般,那般的空明。
  君寒轻声叹了一口气,眼里是满满的怜惜,无心,你要的,是什么呢?
  轻轻地拥着无心,君寒的眸子有些闪烁,昨夜的那些,百里皓月,你没有骗我么?无心她,怎会……
  闭了闭眸子,无心,我隐约觉得很多事情都不像是那么简单,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无心,我想保护你,可奈何,我不够强大,无心,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无心听者君寒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活了过来,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似乎到了今日,她才有一种自己又活了过来的感觉。
  花开无声,半夏的日光影影绰绰,让人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二人伫立在花海的尽头,仿若要地老天荒一般。
  只是那一片随风而动的花,还在低声述说着什么……
  自那几日的妖界盛典之后,妖界褪去了热闹,一下子冷清了起来,但是依旧繁华不可企及,无心和君寒的关系也在那几日变得好了起来,这一切的变化是众人都看得见的,于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整个摄政王府都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喜气在里面,但是管家却不准他们张扬,一时间,这种喜气被压抑的厉害。
  那几个知晓无心和君寒的人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虽然高兴,但是隐隐也有担忧,君寒他,唉,以后该怎么办?
  突然萌生一种念头,若是君寒永远想不起来那该多好,至少不会痛苦,君寒即使只有一魂一魄,这样是很好不是吗?至少不会伤害到无心……
  以后,以后该怎么办?
  刚下了早朝,无心冷着一张脸朝外走去,但是刚刚踏出妖殿的议事厅,就被一旁候着的人唤住了。
  “无心姐姐!”身后有人唤着自己,无心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是浅铃,此刻正站在殿门处,脸上微微有些红润。
  无心转过去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何事?”无心脸上难得泛起了温柔,看着浅铃有些微凸的肚子,心里一片柔软。
  至少,自己照顾好了浅铃,看着她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心里稍微有些好过了。
  “无心姐姐,你和哥哥他……”浅铃的脸色更加地红了,踌躇了几下,这才又接着说“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无心摸向浅铃的肚子的手一顿,然后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随后唇角的笑意浅浅“是。”
  对于无心的承认,浅铃没了想象中的提心吊胆,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无心姐姐,那你和哥哥他……”虽然现在的心里完全没有一开始的担心,但仍旧是忍不住的询问。
  无心依旧是极其柔和的笑了笑“你不必担心,这是我欠他的。”说罢,就是微微一笑。
  整个人如沐春风,浅铃当场失神。
  姐姐,你,何苦如此?
  “无心!”远处而来的人原本在宫外等着的,但久久等不到无心的出来,这才进去寻找无心,却正好看到了无心和妖后相谈甚欢,但是,似乎妖后的表情有些……
  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似乎是痛心,又感觉内疚,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
  这样的感情为什么会在妖后看着无心的身上出现?为什么?当下来不及思考,就出声唤着。
  妖后看着君寒,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然后就愧疚,最后就是忍不住的泪水,以至于最后低下了头看不清神色。
  君寒心下一沉,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无心看着台阶下面的君寒,浅浅一笑,那一笑,足以让人沉沦,只是感觉无心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为了苦难的人抛下一切,那柔和至极的明媚的笑意让君寒心中一跳。
  “好了,浅铃,回去吧,注意身子。”无心摸了摸浅铃的发,随后淡淡一笑,然后大步走了过去,君寒唇角带着的笑意,看着款款而来的人。
  心里甚是满足,只是那双眸子里面除了充满了笑意,还有极其坚不可摧的信念,无心,等我,一定要等我……
  浅铃看着下方相拥在一起的人,心里一阵酸涩,这样的笑容,好不容易看到了,何时才可以再见?无心,这是你选择的路吗?哥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无论剩下多少的魂魄,都刻着无心的印记吗?
  若是,那么,哥哥,就请你不要伤害她,哥哥,就请你们,幸福……
  浅铃忍住了眼角就要落下的泪,深吸了一口气,绽放了一个笑容,这才缓缓的由着侍女搀扶着自己,朝着自己的住处走着。
  “无心,我们回去吧。”君寒拉着无心的手,朝着摄政王府走去,自从答应了百里皓月的事情之后,那么,剩下的日子就剩不到一个月了。
  无心,在这一个月里,我要给你最温柔的生活,所以,不要拒绝我,因为,我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见到你,我只知道,我会尽快努力,尽快见到你……
  无心点点头,和君寒一起回去,今日已经是自庆典过后的七天了,每日,他都会在门口接自己,一起回去,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让无心的心也开始一点一点融化。
  只是,君寒,你可知道,或许后面还很艰难?或许,我们不会再见?再或许,我们会相互残杀,你可知道?
  二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小心思,但是却掩饰的极好,仿若在别人的眼里,就真的是那般的恩爱一般。
  “主子,君主子,今日的膳食已经备好了。”刚进到府里,管家就上前来报备着,无心点了点头。
  “管家,吩咐厨房,多加几个菜,君主子在长身体,要多吃一些。”无心笑笑,拉着君寒就往饭厅走去,管家应了一声,立刻前往厨房。
  管家脸上也带着笑意,一路上,还真有那么一点喜气的感觉,只是,君主子才十六岁啊,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无心,你就不多吃一点?你也是要长身体的啊。”君寒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叫多备几个菜,君主子要长身体,虽然自己要长身体是真的,但是,也不至于那么明目的去做吧……
  无心笑着,看着下人陆陆续续的端了好几个才进来,也不回避,就那么坐在君寒的身边,很是熟练地给君寒备好筷子。
  这才嫣然一笑“你不知道?我已经不长了,永远都这样了。”无心这么毫无意识的一句话到是让君寒窘迫了一点,是啊,他不是不知道,在一定强大的灵力以后,就可以抑制人的生长了。
  对于自己还在长得身体,他不得不说,自己的灵力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会继续生长。
  但是,刚才无心说了什么?她说,永远都这样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灵力可以强大到永远都不会变的样子啊“你怎么可能不长了?就算你再怎么强大,也只能改变生长的速度啊,怎么可能不变了?”君寒没有多大注意,直接说着。
  但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无心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那种刚才的样子。
  要不要说?要不要告诉他?就算他现在不知道,以后也是会知道的,倒不如现在说出去,方便他的决断。
  “怎么了?”君寒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无心的停顿,不由得出声询问。
  无心笑了笑,将众人挥退下去。
  “君寒,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想要瞒你。”无心轻声叹了一口气,往着君寒的碗里又添了一些菜“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君寒停顿了下来,有些诧异的看着无心,怎么了?似乎很重要一般。
  “我是真的不会生长了,就算强大的灵力可以控制肉体的衰老,但是……”无心停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想了想,这才找到了合适的例子“君寒,三百年前,我就是这样,三百年后的今天我依旧是这样,未变分毫,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百里皓月,或者,妖王妖后……”
  君寒的眸子里面这才闪过一丝的惊讶,无心她……
  停止了生长?为什么?是因为体内的毒?可是百里皓月根本没有说过那个毒会造成这个结果的,那么,是另外的原因了?
  “那又如何?你停止了生长,那么永远都不会改变,那我岂不是很幸福?”君寒笑道“好了,不必在意这些,无心,你开心就好。”
  君寒看着无心,狠狠地刨了一口饭“我要多吃一点,以后积攒更多的灵力,然后你打不过我,这才是真的!”
  无心被君寒的样子逗笑了,立刻忘记了自己要担心的事,顺手添了很多菜在君寒的碗里“好啊,那你就吃完这一桌的菜,吃不完,就别来见我了!”
  君寒一听,脸色一跨“不是吧,这么多,不吃死也撑死了……”
  整个一顿饭,二人吃得不亦乐乎,当然最后的结局君寒是一定没有吃完的,但是无心也没有刻意不见他,不过,君寒的确是吃不下了,看他的一脸要吐了的样子,无心就已经狠不下心了。
  这会,还在和无心在院子里面散步,消消食。
  无心看着君寒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就觉得好生搞笑,但是为了不打击到君寒,还是在努力憋笑。
  空间里面的小小画册已经积攒了很多,上一次的装订,已经有了五个小本,这一次的,到了一定的数目,就再去装订成为一册。
  以后,或许这些,不会再有了,就算是回忆,也是好的。
  远处伫立的人影悄然看着二人互动的样子,心里有些惆怅,罢了,这日子,真是难过啊。
  后面一脸鄙视的赫连碧玺也是臭着一张脸,有本事怎么不上去啊,切,不过是只知道压榨他这个徒弟的,真不知道有谁可以压住这个变态师傅的……
  日子过得很快,至少是在君寒和无心的眼里,但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似乎不是这样的,只觉得二人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他们感受到了另一种气氛,清冷的摄政王也会笑。
  至少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众人津津乐道好久了,更别说,摄政王大人那种温柔的样子了,更是极大地诱惑啊。
  无心知道君寒要离去,要去修习灵力,自己也不反对,但是君寒却没有说过要去哪里修习,这一点,无心也没有做过多的深究,他要去,便去吧。
  君寒看着在那里舞剑的无心,眼里带着溢满的笑意,这一套剑法,名为终离,这一套剑法下来,能活着的人屈指可数,才被名为了终离,终须离别。
  行云流水,身姿绰约,舞幽壑,而潜蛟。
  如今是夏末初秋,一些树叶有些掉落,飘落在空中,竟是比那些落花还要美上半分,无心在其中舞的悠然自在,仿若融为一体了一般,就像是自然之中的一员一般。
  最后一式,本来没有带任何灵力的无心此刻却是剑尖点水一般的带着些许灵力,然后一树的落叶仿佛有了灵力一般,纷纷扬扬,极为美丽。
  一场落叶雨绵绵,降了下来,无心在其中收了式,缓落在地,收起了自己的软剑。
  “我既送不了你一场盛世的落花,那便给你一场旷大的叶雨如何?”无心眉眼间都是笑意,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捧灿灿的落叶,然后伸向了君寒。
  君寒看着无心手中的落叶,灵力凝于指尖,一捧落叶就在君寒的指尖升了起来,君寒另一手直接拿过无心的软剑,灵力直达剑端,君寒就着那一捧落叶,引着那一捧落叶开始了舞剑,那姿势,不是刚才无心练过的终离又是什么?
  翩然之间,不仅是行云流水,更多了一丝丝的阳刚之气,一套剑法之后,那一场落叶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君寒收了剑,站在了无心的面前,唇角带着笑容,将一朵落叶凝成的枯叶花轻轻地别在了无心的发间。
  虽然是做了一点弊,用灵力做成,但是君寒丝毫没有窘迫的意思,至少觉得,素色的无心,有了颜色。
  无心唇角带着笑容“怎么,你就这么打发我了?”眸子流转之间,隐隐有着光华在眼底流转,踏碎一场的盛世繁华。
  君寒忍不住的轻笑出声“那你要什么?我可是整个人都送给你了。”
  无心一听,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那模样,果真是千金难买一笑的容颜,若是可以,只怕是有人肯用江山来换她一笑了。
  怎么可以舍得离开?
  伸手捞过还在笑着的无心,轻柔的吻上了无心的唇,轻轻地舔舐着,宛如对待着一件极为珍贵的宝贝一般。
  不,无心就是他的宝贝。
  无心只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也不再反对,只是轻轻的拥着君寒,慢慢地接受着并加深这一个温柔又绵长的吻。
  二人的气息交融,身姿相拥,有着说不出的和谐,羡煞了一片偷看的小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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