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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作为师父,自己的确不是一个好的师傅,那件事,痛了那么久,牵扯到了那么多的人,始终还是让她这个唯一的弟子,颛顼,受到了伤害,对于他,无心是愧疚的。
  虽然自己后面已经挽救了回来,但是,他缺失的是,整整三百年的岁月,像她一样沉寂在寒冷里面,沉寂在梦中。
  就算是自己回来了,无心也带了一个君寒回来,无心也还是如平常一样教导着颛顼,但随着时间的变化,终是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颛顼的态度。
  丢失了三百年的岁月,一朝醒来,虽然有些无法适应,但是终究是明白了过来,那样的他,心智成熟的极快,就连身体上,也是表现的明显。
  如今的颛顼,可是已经和君寒一般大小,就像是今日无意间凝视着君寒一般,几年不见,当初那个还在自己肩膀的孩子,就已经长到了需要自己仰着头去望着他的高度。
  一时间,感慨颇多,却又无从说起……
  忽的一声炸响,众人都是抬起头来看了上去,无心侧面看了过去,头顶上不期然间,炸开了一朵花,绚烂的美丽,却也短暂。
  无心卸下平日的防备,身上的冷冽消失的一干二净,但也笼着一层名叫疏离的东西。
  就像是一朵寒冷之巅的冰莲,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
  不算是黑暗的空中炸开一朵花,极美的,明亮的光芒映照着无心的侧面,勾勒出了属于无心的美好,就连那冷硬的面庞,也颇显柔和,席间的子屋和几人看着无心看着空中的焰火,也没有注意到君寒那一双红眸正在极快速的结冰。
  寒意。
  一触即发。
  “各位慢用,我和无心先行离席。”君寒冷硬的抛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是暗着自己的眸子,上前就将无心抱起,极快的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他很不喜欢,别人看着无心的样子。
  无心有些愣神,但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君寒的温度,心里跳了一下。
  属于晚间的冷风吹着无心,略略吹散了些许酒意,无心恢复了一些神智,微微挣扎着,却被抱的更紧。
  “这是去哪?”无心挣扎无果,便也就放弃了这种举动,只是浅浅的问着,语气里面一如平常的没有任何感情。
  君寒的身子有些僵硬,但速度依旧不减。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是看焰火的一个绝佳位置。”君寒的声音里面带着些许的嘶哑,还有着莫名的失望。
  无心,在你的心里,我就和他人一样?所以,就连语气也丝毫不变?红眸里面一闪而过的失望,让君寒的心都跟着冷了一下。
  无心,我要拿你怎么办?我要如何告诉你?
  无心窝在君寒的怀里,并没有看见君寒的眸色,也没有感受到君寒有些微妙的变化,只是半眯着眼睛,享受一次又一次跳跃的感觉,像极了云霄飞车的感觉。
  无心有半眯着眼,变成了眯着眼,也不去看着周遭的景色如何,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鼻尖是来自大自然所特有的味道,树的味道,草的味道,风的味道,还有,君寒身上的味道,安心的让人想要沉沦……
  竹香不再,君寒,你是不再喜欢竹香了吗?
  君寒感受着海里无心的变化,倒也没有多大的反抗,这一认知让君寒心里些许有些安慰,这么不排斥他的人,想必,他的心里,一定也是有自己的。
  这样想着,竟是觉得自己身上又多了很多的力气,速度再次加快,匆匆忙忙的向着目的地进发。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君寒就到了目的地,刚刚减下速度,无心就已经感觉出来了,自己也没有睡着,怎么会不知道?
  君寒一落地,无心就已经站起了身,从君寒的怀里下来了,君寒眸色一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心里一阵难受,无心,你就这样想要逃离我?
  但仅仅只是一瞬,君寒就已经恢复过来了,站在无心的旁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无心静静的打量着这一片地方。
  这里的草类极其的丰茂,无心站在这里,草都已经到了自己的膝盖,躺下去一个人,应该可以被淹没,然后看不见。
  无心站在边缘处,看着下面的一片地方,这应该是妖界的一处山上,原谅无心不知道这一处地方,因为无心每日都计划着要如何如何改变妖界,实施自己的计划,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暇时间去逛这些地方,所以,不清楚这里是哪里的无心倒也是合情合理。
  无心看着天空中的焰火越发的绚丽,心情也愉悦了起来,看着下方的京都,竟是可以全部一览无余,远远地,还可以看见京都的城门,很不错的一个地方,这样的高度,这样的绝佳视野,果真的不错。
  无心看着下方京都的灯火通明,以及人头攒动的主位大街,心里莫名的开心,这是她出了一份力气所带来的景象,万人空巷,盛况当前。
  无心的心里竟有一种坐揽江山的感觉,热血,学开始沸腾,似乎在体内滋滋作响,那是一种信号,告诉无心,你天生就是一个上位者,就应该如此!
  无心敛了心神,再回头,却看见君寒在不远处燃起一片灯笼,蜿蜒至另一处,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吗?
  无心缓步走了过去。
  君寒已经在点上最后一盏灯笼,无心从那边缓步而来的,一路看过来,竟是一幅幅的类似于仕女图的人物画像,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就知道画的人是多么的用心,一笔一线的勾勒,竟也是那般的带着风情。
  那画上的人,竟是莫名眼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无心止下心中的疑惑,踱步到了君寒的身边,看着他点亮最后一盏灯笼,一路看过来,这上面的二十个灯笼,竟然都不带着重样的,最后的一幅,更是气质流露出来。
  无心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很清冷的一个人,但总觉得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这画上人,是谁?”无心收回目光,问着君寒,君寒只是浅浅一笑,然后拉着无心到了准确的位置坐在了草地上,从空间里面拿出了几瓶酒。
  “等会告诉你。”君寒依次排列,一共只有六瓶酒,每一个瓶子不大也不小,喝下去要费些时间,但也比那坛子酒要节约不少时间。
  碧绿的瓶子在焰火的辉映下格外的清晰,无心拿了一瓶,拍开封瓶子的泥,顿时一种清香就那么流露了出来。
  萦绕在无心的鼻尖,无心心神一震,好酒!
  不再犹豫,立刻就握着瓶颈,开始喝了下去,一口不过瘾,再来一口,无心就这么一口气都不带停顿的喝完了。
  等到君寒发现的时候,无心已经将瓶子放在了身边。
  “好酒,果真是好酒!入口清香冷冽,入体而灼热,好酒,好酒!”无心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就连语气,也不似平日里的梳理,而带了一丝人气。
  “无心,这酒可不能多喝!”君寒有些急了,刚才在丞相府里喝了那么多的酒,已经有些微醺了,这会还敢一瓶子喝下这酒,果真是不醉不归了吗?
  这酒名为冷香醉,酒如其名,一入口就是冷香,口齿留香,然后落入腹中,就开始慢慢变热,温暖全身,这酒喝着倒是没有多大的酒味,但是一旦发作起来,那可是后劲十足。
  这酒酒量好的喝一瓶就已经会有些微醺,两瓶酒已经倒了,无心者已经喝得微醺了,又来一瓶这酒,只怕是真的要醉了。
  他拿这么多出来,也只是为了让无心拿着,收着,也没有叫他一次性喝完啊!
  “怎么?”无心有些不满,又开了一瓶,示意君寒喝下去,君寒看着无心一脸的执着,只得接过酒来,却没有想到无心的下一句话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喝完。”这四个字听着像命令,又像是什么其他的感情,君寒看着无心眸子里面的认真,只得笑着点点头,然后一口气喝下去。
  至少,自己在丞相府没有喝多……
  无心看着君寒喝着,脸上带了一丝残笑,然后又拍开一瓶,随后就是慢慢地小口喝着,看着天上的焰火。
  极其的美丽,天色暗黑,它显得更美了,更耀眼了,无心的眼睛微眯,看着焰火不曾分神。
  多么美好,却又是,多么短暂……
  君寒喝完,就看见无心单手撑着地,一只手灌着自己喝着酒,然后目光又是落在空中,看着一朵又一朵硕大而美丽的焰火,那样子的他,极像借酒浇愁一般。
  “无心,你不要喝了,这酒……”话还没有说完,无心就已经曲臂躺下了,手臂枕着自己的脑袋,眼神依旧看着空中的烟火。
  只是那黑袍下因屈臂而露出的那一截藕臂,着实让人想入非非,君寒到了嘴边的话都已经消失了。
  就在这愣神的空档,无心手里的酒已经又空了。
  反应过来的君寒立刻抓住无心的手,免得他又拍开一瓶,这酒,还是少喝的好。
  无心的眼神这才落在了君寒的身上,那一眼,带着万种风情,让君寒一愣,随后带着极不明显的红晕解释着“这个,那个,这酒,后劲极大,你还是,少喝一点吧……”
  说罢,却感觉无心没什么反应,有立刻补充道“那个,那个,你都收下吧,放在自己的空间里面,想喝的时候拿出来就是,但一定要少喝……”
  无心这才松了自己挑起的眉,这小子……
  不过,一挥手之间,还是都不见了,因为,它们已经全部入住了无心的空间了。
  君寒看着无心的妥协,不由得笑笑,然后拉近二人的距离,坐在了一起。
  无心还是躺着,只是看着天上的焰火,算着怎么还没有到焰火的高潮,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突地,脑袋有些晕晕的感觉,但是意识却还是很清楚的,只是感觉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这是什么?哦,酒喝多了,应该就是下一步了吧,醉了……
  君寒的眼里满满都是无心,根本没有错过无心的一点的变化,看着无心的眼神开始慢慢的变化,心里也有些明白,这是酒劲上来了吧。
  君寒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就看到了无心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一瞬间,心神一震。
  无心的眸子半眯着,但仍旧可以看清楚那一双眸子里面带着的神色,很美,带着幽深,带着迷离,仿佛在一瞬间就可以将人的魂魄吸进去,然后吞噬……
  再看看无心的神色,这样的他,虽然神色与平日里一样,但是或许是眸子的神色,将他的整个人都渲染的迷离了起来,带着淡淡的慵懒,仿佛一只小猫似的,慵懒的迷人……
  无心此刻的眼里,全然都是君寒白色的身影,眼前的君寒和三百年前的君寒重叠,在重叠,最后变成一个人。
  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遍,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笑容,熟悉的……
  眸色怎么会是红的?哦,对了,她忘了,君寒是入了魔的啊,入了魔,眸子就是红色的了,她怎么忘了……
  吃吃一笑,无心却又恢复了神色,然后眼里带着哀伤,看着眼前的君寒,声音低低的,根本听不出来在说着什么。
  君寒一愣,然后撑着手凑近了无心,想要听清了无心嘴里的话,但是下一刻,他浑身一僵,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却又有些喜悦,无心,无心,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寒之所以这样,只因为无心说出的话,着实让他激动不已。
  无心只是重复着两个字“君寒……君……寒……”
  仅仅是这么两个字,就已经让他癫狂,无心,是知道自己的心意吗?从他说出这两个字,自己就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君寒只觉得,今夜,似乎自己很幸福。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后面发生的将会是什么……
  足以改变他一生……
  看着嫣红的唇,带着些许的冷香在吐着这两个字,还有眼里的幽深,君寒此刻的心里是极为满足的。
  摸了摸那张熟悉的脸庞,君寒只觉得自己跌温暖温不热这个人,但是,至少他会努力,会努力让他温热。
  指尖传来的冰冷和柔软的触感,让君寒的心间忍不住一跳,却感觉自己的脸庞被抚摸着,那种轻柔,带着指尖凉凉的细腻,在勾勒着自己的轮廓。
  无心,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有你多少?
  君寒看着嫣红的唇反复的低喃这自己的名字,心里眼里都是满足,忍不住的轻身俯身下去印上那嫣红的唇。
  凉凉的,软软的。
  伸出舌勾勒着他的唇形,唇上还带着些许的冷冽气息,稍稍碰触了一下,然后离开。
  看着无心并未反抗,心里更是加了喜悦,不期然之间望进了那一滩幽深,立刻觉得自己的魂魄都遗失了一般。
  忽的,一朵极大地焰火升上天空,然后炸响,引得下面妖都一片的欢呼,那是整个焰火的高潮,那朵极大地极美的焰火却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停驻了一些时候,这才缓缓消失。
  人生,像极了这一场焰火,绚烂的可怕,却也短暂的可怕。
  无心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君寒的样子,然后硕大的焰火升空炸开,无心的唇角忍不住绽放一个微笑,带着腻死人的沉醉,眼里都荡漾着星辉,漾开了一片温柔。
  君寒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印上带着笑意的唇,然后灵活的舌不满足于仅仅是勾勒唇形,循着唇隙,更加的深入,描绘着一颗颗的贝齿的形状,最后汲取留在贝齿间的冷香,然后溜进去,卷着软软的丁香,品尝着属于无心的柔美。
  再次离开,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无心唇上的润泽,让无心更添了一份幽深的魅惑,下一刻,君寒又有些恼怒了。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做?无心是男子,他也是男子,就算自己是喜欢无心,自己不怕流言,那无心呢?无心怎么办?无心会不会……
  一时间,懊恼,什么的,都来了,来势汹汹,让君寒有些手足无措。
  无心看着君寒有些懊恼的神色,唇边漾开了花,这样的君寒,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呢,不过,为什么要懊恼呢?
  君寒本来还在懊恼,却听得身下一声嗤笑,随后就看见无心凑了上来,笑意的脸带着些许冰冷的温度,在无心的下巴处蹭了蹭,这无疑却是给了军哈一个极大的动力。
  是了,为什么要在意他人的眼光?无心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世人容不下他们又如何?大不了,二人找一个地方隐居度日不是更好?少了世俗的牵绕,何必这般自寻烦恼!
  君寒想通了,不由得闷声笑着,心里好不痛快!
  “无心,你不是问了我那灯笼上的人吗?”君寒笑着,任由无心像一只小猫一样蹭着自己的脸,低声问着。
  无心停了停,想了想,好像是有,然后接着蹭,闷闷的声音带了一句赏赐般的回答,却是肯定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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