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不出名,知道她存在的人,很少,很少。若非旖梦给沈白川留下消息,沈白川也不知道黑衣的存在。她是旖梦的人,是旖梦最信赖的人。
她就是那个给沈白川送来兽皮地图的黑衣人。沈白川早就从她身上的气息,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以为她用酸臭之味,就能掩盖她的真实气息,其实她还不了解沈白川,才会这么做。
“公子,你早认出来了?”黑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随后倒地,呼呼地沉睡了过去。看来她已经到了近乎油尽灯枯的地步!
她睡得很熟,很沉,就算有野兽,有追杀的人追来,也抵不过这一场酣睡。
沈白川摇摇头,只是心头有些疑惑,她为何会找到自己的呢?难道是巧合么?沈白川不相信呢!一连十多天都在天上飞,这里又是随便选择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那么巧合?看来只有等她醒来在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
黑衣陡然翻身而起,发出数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四处绞杀。将那一对燃成灰烬的木炭,席卷成一团黑色的烟尘。
沈白川只双手微微一压,一股无形的气劲,便将这黑色的烟尘压下,便是连黑衣绞杀而出的剑气,也尽数化解。他好似清风拂面,微笑着看着黑衣。似笑非笑。
“喂!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她已经卸去了昨日的wěizhuāng,一身并不脏乱,也没有那一股酸臭之味,只是衣衫的确破破烂烂,旖旎风光,若隐若现。虽然经过昨夜一宿熟睡,但精神头依旧还有些疲惫。她讨厌沈白川那苍白的面孔,还有那色迷迷的眼神。
“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何会在这里遇上我呢?不会你在这里等我吧?还有太学宫的追杀你的事情。我心头很多疑惑啊!”沈白川微笑着问道。
“我知道你会回去,我这不是一路向你家的方向逃嘛!只是杀了太学宫在临仙城的分院首座而已。”她好似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至于沈白川那一脸黑线,浑没当回事。
沈白川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杀了人被人追杀,想要逃到自己家里去。这是什么呢?自己家是她避难所了?
“旖梦说了,她是你的人,以后我也是你的人。”黑衣不以为意,好似她对于旖梦这样的安排,一点也不介意。
可沈白川从她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上,看到了内心里的不满,从她那眼神之中,看出了对自己的讨厌与不屑。这是什么眼神呢?就好似抢夺了她的心爱之物一样的眼神?
想道此处,沈白川心头不由一阵哆嗦,想起黑衣与旖梦两个女人……心头禁不住又一阵恶寒。
“我叫你不要用这种令人厌恶的眼神看着我。”黑衣近乎咆哮着吼道。
“好吧!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难道还要去刺杀太学宫的人吗?”沈白川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也收回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那看怪物一般的眼神。
“跟着公子。”
沈白川皱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世,至少现在修真界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大晋沈家庄的少主。
“你的身世,很快就不是秘密了。你现在是天下有名的侠义之士,很快就会有人找出你的身世来历。”黑衣好似看穿了沈白川心中所想。
沈白川抛了一枚三元培元丹给黑衣,这是从珍宝楼中带出的众多丹药之一,原本是给自己准备所用,未料自己没用,却是黑衣女人先用了。
黑衣咧嘴一笑,接过丹药就吞了下去。她到是不客气。
“你不怕是毒药?”沈白川决定吓一吓这个女人,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女人,也有点不喜。
“反正我是你的人,你要毒死我,也是你的事。”
沈白川为之晕倒!这样的女人,真是jípǐn!把命看得一点也不重要,难怪会刺杀临仙城太学宫分院首座。
太学宫近几十年来,势力突飞猛进,甚至还收了不少散修,更兼并了一些小门小派,在临仙城中的分院,戒备森严。而且,那个首座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就算是沈白川也不敢与他正面对敌。她以为她天下无敌呢?
三个时辰之后,黑衣伤势尽去,只是一身修为有所亏损,显得有些像一个病秧子。沈白川放出纸鸢,跳了上去。纸鸢扑闪几下翅膀,便要腾空飞走。
“喂!我怎么办?”
“那你飞上来好了。我只有一只纸鸢。”沈白川淡淡地说道。
黑衣无奈,只得一咬牙,跳了上去。只是这纸鸢乘一人还显得宽敞,可两人就显得有些拥挤。黑衣整个人与沈白川贴在一切,肩臀摩擦,肘臂相接,有说不出的旖旎。黑衣面色微微一红,心头呸地一声,有些鄙夷沈白川的不良用心。
可沈白川却感觉,这黑衣也太瘦了也!贴在身上,就好似一副骷髅骸骨。他随即单手拎个法诀,放出一丝混沌灵力,点在纸鸢的头上。
纸鸢忽然好似变成了活物一般,呜哇一声,随后扑腾一下翅膀,转眼飞入白云之中,向着大晋飞去。
速度极快,眨眼间便飞过数十里地。黑衣吓得啊啊尖叫不已,紧紧地抱住沈白川不放。她顿感头昏目眩,好似要掉下去了一般。
沈白川也不客气,伸手在黑衣身上,摸了个遍,随后说道:“你叫什么啊?我这纸鸢虽然比不上灵兽仙禽,但飞得极稳,你不会掉下去的。”
“我怕高啊!”黑衣可怜兮兮地抱住沈白川,全身都在发抖。这个女人,只怕shārén如麻,还会怕高?
沈白川凝聚灵力于眼,向下望去,却见下方是一条延绵约有百里宽的大江。这正是阻断南北的楚江!遂驾驭纸鸢,飞向渡口。
楚江之中,有河神居住,任何修士都不得从上空飞过,除非是飞鸟。这是天神的规矩吧?任何修士都必须对天神,保持应有的敬畏。即使是三大圣地的门人,也不得从居住有天神的山河上空飞过,只得更换舟车代步。
刚刚落地,那黑衣转眼间就从将死之人,变成了一个大活人。她诡异地一笑,问道:“公子,我和主人相比,哪个身材好?”
沈白川摇摇头,不说话。只闷头前行,前面就是渡口,还是尽快寻船,过了楚江才是正事。这种问题,怎么能回答?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公子,你说说嘛!”黑衣蹦跳了过来,追问道。
沈白川忽然停步,黑衣紧追其后,一不留神,居然一头撞在沈白川身上。黑衣比沈白川矮了一个头,她一声惊呼,抬头一看,只见十数人,个个身背长剑,堵住了去路。
“沈白川,交出背后那妖女,过往之事,既往不咎。”一名身背巨剑的男人,高声吆喝着说道。
他很自负,因为他有一个名满天下的哥哥,而且他还很有背景,和妖圣帝江沾亲带故。他是帝恨的弟弟:帝愁。
十八人,太学宫门人最多,居然有六人。其余的人要么是一些散修,要么是小门小派的门人。沈白川听见帝愁此言,心头冷冷一笑,上次帝恨无端造谣,嫁祸于他,自己还没找帝家之人算账,这帝愁今日到主动送shàngmén来了。
“你献出背后那柄巨剑,然后跪地求饶,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沈白川淡淡地说道。
黑衣站立在沈白川的身后,感受到沈白川这淡淡的声音中,透露出彻骨的寒意!她知道帝愁绝对不会放弃巨剑,也不会跪地求饶。那么,帝愁今日必死无疑。
“哈哈哈!今日我们这么多正道同门在此,岂能让你嚣张?识相的赶快交出红楼妖女,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沈白川非常意外地看着帝愁,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依仗,尽然如此嚣张!居然敢口吐狂言,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他放出神识查探了数次,这帝愁除了身背好剑之外,修为的确是差到了极点。比现在的姬夜花,李芯逸都不如啊!
他一步踏出,同时运使本命灵符隐身符,整个人忽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在次出现之际,却已经一剑穿透了帝愁心脏。
黑衣也惊骇地看着沈白川,暗暗忖道:“这是什么遁术?”
其余十七人吓得纷纷跃出数丈,个个心中大惊失色,惊恐地看着沈白川,还有他那一剑捣碎了帝愁的心脏。
“这是什么妖术?”
“你……你居然……敢……敢杀我?”帝愁惊恐的眼神中,还带有不信与疑惑,他怎么敢杀我?
沈白川还没有将镔铁剑拔出来,他又向前一捅,一绞,剑气散出,斩灭了帝愁所有的生机,连神魂都绞成碎片。
“上次我警告过帝恨,不要来招惹我,不然我必将你帝家血脉,斩草除根。”沈白川将剑拔出,看了看,随手放入腰间的剑鞘之中,微微一笑。转身瞄了其他人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将帝愁背后的那柄巨剑用封印符封印后,收入储物戒指之中。
用封印符封印别人身上夺取的东西,这或许已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吧?
收了帝愁背后的巨剑,他又将帝愁身上的储物袋,以及一些其他法器,元气石,玉简等物,一一收入囊中。
那剩下的十七人,看着沈白川如此明目张胆地shārén越货,心底愤怒的同时,又十分害怕。一个个互为犄角,小心戒备。
黑衣迈着猫步,瘦小的屁股一扭一扭,趾高气昂。来到沈白川的身边,问道:“公子,今天是不可以将他们全杀了?”
黑衣此言一处,十七人顿时吓得一颤,有些胆小之人,当下架起遁光便逃。沈白川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楚江的方向,摇了摇头,他不准备大开杀戒。
修真界的事情很微妙,他还不太了解这里面微妙的关系。而且,这十七人,想来关系复杂,还是不要随意树敌的好。当然,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那又另当别论了。
这里离渡口不远,人来人往,发生争斗,难免伤及无辜,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沈白川也不好出手过于狠毒。他可不想背上滥杀无辜、魔门妖邪之人名头。
“你们给帝恨带个话,让他好好练剑,下次相遇,可别没有出剑的机会。顺便将他弟弟脑袋也带回去。”沈白川再一次拔出腰间的镔铁剑,随手横扫,白色剑气闪过,帝愁的脑袋顺势而落。
沈白川带着黑衣,扬长而去。剩余的十七人,见沈白川离去后,无不心头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身而遁,至于帝愁的脑袋,却没有谁人敢去拾取。
第110章 帝家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