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把火应当是你老子放的。”老齐道,“他既然将你送了出去,就或许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你冷静想一想,连赵乾都不愿再做血蜂教的奴犬,你老子又怎会甘心?”
古阳洛难得平静了下来。但他一想到血蜂教所做的一切,双目又是一赤,再次攥紧了拳头,道:“不管这把火是谁放的,那元凶终是血蜂教!这份血仇我古阳洛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仇是肯定要报的,但你如今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老齐道,“目前还是先以变强为上。这不眼下就有一个铁剑门么?”
“可,可我的阴阳汇瞳经是不允许我修习其他内法的。”古阳洛想起了阴阳汇瞳经上的警告,忙道。
“傻小子!我又不是让你去学这铁剑门的内法。”老齐道,“你只需讨得基本的吐息纳灵之法便足够了。若是那老头足够大方,再给你些剑诀剑招便再好不过。”
“行,行吧。”古阳洛道。他忙下了床,还没穿好衣裳,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来。
那位被众铁剑门弟子称作大师姐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手上捧着一件崭新的浅灰色袍子,将袍子放在了桌上,道:“门中没什么好看的衣裳,但请公子稍稍将就一番。”
“有劳姑娘了。”古阳洛道。
“对了。公子若是得空的话,换好衣裳便去正殿吧。家师还有有些事儿要与公子相商。”女子道。
“嗯。”古阳洛点了点头,拿过了桌上的崭新袍子。他也不见外,便顺手脱下了身上这件已有些破洞的贴身内衫,露出了那略有些消瘦,却仍有着不错线条的上身。
但是,古阳洛好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啊!!!”直到这声尖叫钻入耳中,古阳洛才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阵慌乱,也顾不得再穿袍子了,连忙伸手捂住了这女子的小嘴儿,心里连连叫苦:“糟糕!竟将她当作俏儿了。罢了,先让她闭上嘴才是正事。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了这副景象,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古阳洛在情急之下,不仅捂住了这女子的嘴儿。但他又怕她挣扎,便将她往身前一搂,面上焦急,压低了嗓子,道:“姑,姑娘!你先莫叫,听我解释行么?”
她被古阳洛揽在怀里,只觉鼻中猛地窜进了一股阳刚的男子气息,心中微漾,脸蛋儿瞬间红了个透儿,忙闭上了眼睛,连连点着头儿。
古阳洛见得她点头,便松开了手,将她扶回了原位,忙穿上了衣袍。他将目光移到了女子脸上,却只见其微闭着双眸,颊上绯红。他登时明白了什么,心里一抖,将换下的破衫放在了桌上,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去。
女子听得异样轻响,忙睁开了双眼,身子一转,恰好见着了蹑手蹑脚的古阳洛。她心里气急,竟抢先一步拉开了房门,留下了一句“淫贼”后便快步离去了。
“又是一笔风流债呦!啧啧啧。”老齐道。
“行了,你可别打趣我了。”古阳洛道,“我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风流债?”
“跟你小子说了你也不懂。”老齐道,“先去正殿吧,看看那老头儿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出了房间,古阳洛不敢耽搁,进了铁剑门正殿。
那灰袍老者负手背立,候在殿中。他身边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脸儿上绯红未褪。男的一对鼠目,泛着兮兮精光。
老者听得古阳洛的脚步声,转过身来,轻抚颔下白须,道:“小友终是醒了。”
“见过掌门。”古阳洛向老者见了个礼,道,“不知前辈唤小子前来,所为何事?”
“你是古家遗脉,是也不是?”老者道。
“是。”古阳洛道,“小子便是古家长子,古阳洛。”
“当真?”老者轻捋白须,目中有些疑虑,道,“可据老朽所知,古家长子乃是天生无法修炼之人。若你是古家长子,又怎会身怀修为?”
老者这一问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古阳洛猛地一滞,没有急着回答,倒问起体内的老齐来:“我该不该告诉他?”
“这得看你小子有多相信他了。”老齐道,“不过老子还是建议你瞒住他。毕竟这阴阳异瞳跟阴阳汇瞳经是你最后的底牌。”
犹豫了半晌,古阳洛终是做下了决定。这老者亦是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一直在等,从未催促。
可那姓全的却是已经等得焦躁不已,不禁骂道:“怕不是哪儿来的一个地痞流氓,故意打着古少爷的幌子招摇撞骗吧?”
“又是一个没脑子的东西,懒得跟这种跳梁小丑一般见识。”古阳洛暗骂一句,看向老者,道,“其中有些难言之隐不便告知,还请前辈见谅。”
等了这么久,却等来这么一个答案。那姓全的立时火起,当下跨出一步,一把揪住了古阳洛的衣领,骂道:“你他娘的耍我们呢?”
古阳洛还没说话,老者便已抢先开了口。只见他先拂袖让这姓全的退了回去,又再抚了抚颔下白须,面上仍是带着些许笑意,道:“小徒无礼,还请古小友多多见谅。”讲完这句,老者微微偏首,盯着那姓全的,又道:“郅旌,还不快给古公子赔罪?”
全郅旌面色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老者,道:“师,师父?”
未至老者发怒,那女子亦向前跨了一步,让全郅旌跪倒在古阳洛身前,并在其耳边轻语了几句。只见全郅旌的脸色由阴天霎时转作晴天,道:“是我全郅旌出言不逊,请古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搞得古阳洛有些发懵。他偷偷运起了阴阳异瞳,成功窥破了全郅旌与这女子的心思。
“呵,这两个倒会见风使舵得很。罢了,就不与这没脑的东西一般见识了。”古阳洛故作大气地摆了摆手,笑道,“你小子确是诚心认错。看在前辈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快起来吧!”
“谢古公子!”全郅旌摆出一副笑脸,匆忙站了起来。
老者点了点头,虚指那女子,道:“这是我铁剑门首徒,姓俞,名英男。”
俞英男向古阳洛极为随意地见了个礼,不敢去直视古阳洛的眼睛。想来她对刚才之事还是耿耿于怀。
古阳洛亦是回礼,看着老者,微微一笑,道:“那不知您该如何称呼?”
未等老者开口,俞英男便已说道:“师父姓穆,名元锋,人称‘铁剑飞星’。”
穆元锋脸色微变,道:“胡闹,叫你说话了么?你与郅旌先退下,为师还有些事儿要与古公子分说。”
“是。”俞英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与全郅旌一同退出了正殿。
“古公子,我知你记挂那女娃儿,又想去寻血蜂教复仇。但你如今的修为甚至浅薄,恐怕是难以做到。”穆元锋沉吟了一会儿,又道,“不如这样,你先在我铁剑门修习一段时日。一个月后会在铁剑门举办一场‘试剑定魁’,想那全老太定会前来。到时,我再将你的事儿与其分说,待‘试剑定魁’结束后,你便可随其一道,共回隐芳谷找那女娃儿便是。”
“如此甚好!”古阳洛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他又想起老齐吩咐之事,捋了捋思绪,又道:“穆前辈,有件事儿我非得求您不可,还望您能应允。”
“但说无妨。”穆元锋道。
“其实,其实吧。我虽然有点儿修为,但却不会那最基本的吐息纳灵之法。所以一直没法儿提升修为,还想请穆前辈指教一番。”古阳洛挠着脑袋,一脸尴尬。
“这倒好办。”穆元锋道,“古公子天资聪颖,莫说是这最基础的吐息纳灵之法。就算你想学我铁剑门的内法剑诀,亦未尝不可。”
“真的?”见得穆元锋这么好说话,古阳洛有些不敢相信,道,“您,您真的愿意教我?”
“当然!我穆元锋虽然不是什么名震千古的大人物,但好歹也是一派之主,怎能出尔反尔?”穆元锋道,“不过我虽有意传你功法,可却不能视这门规如无物,你须得拜进我铁剑门才成。”
“嘁!”古阳洛面色微变,心道,“我还真以为有这么好的事情呢,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这不是好事儿么?拜入铁剑门对你又没什么损失。”老齐道。
听得老齐此语,古阳洛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个回事儿。他当下便定了决心,朝着穆元锋跪了下来,又磕了几个头,道:“弟子古阳洛,叩见掌门!”
“哈哈哈!”穆元锋抚须大笑,伸手将古阳洛扶起,道,“你以后不要再叫我掌门了。你同英男,郅旌一样,都为我亲传弟子,明白了么?”
“明白了,师父。”古阳洛道。
“行,明白了就好。”穆元锋拿出两本秘籍,给了古阳洛,道,“这两本里,一本是我铁剑门的基础内法,一本是基础剑诀。那最基本的吐息纳灵之法便在内法的前边儿几页,你且拿回去自行琢磨,若有不懂之处便来问我。”
第十七章: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