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到了,不过你小子,唉!咋个儿就这么背呢!”老齐道。
古阳洛拍出的木棍毫无悬念地砸在了焦尸腹中,强劲的力道将它砸得倒退数步,笛音亦是一顿。没了半晌,又续了起来,但气息较之前来说倒是弱了不少。
古阳洛心里一喜,冒出了一个点子,道:“既然击打焦尸也会对吹笛人造成伤害,那我们便不用去寻他了。直接借尸溃其之力,待那人伤重,自会退去,如何?”
“若你还未中毒,的确可以这么做。”老齐道,“可现在你已中毒,我们必须要把这个吹笛的人给揪出来,再制住他,而后夺得解药才算成功。不然即便将其逼退,又有何用?”
“这,这么麻烦的?”古阳洛心里有些没底儿。
“救命的事儿你小子还嫌麻烦?”老齐道,“事不宜迟,你得抓紧时间。若等毒性蚀入心脉,那时莫说老子了,就连大罗金仙都没得法子救你!”
“那,那好吧!我听你的,现在该怎么办?”听得与死有关,古阳洛立时乱了分寸,忙顺了老齐的意。
老齐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想再说教古阳洛一番,但一想到现在是分秒必争的生死时刻,便止住了此时并不该有的念头,捋清了思绪,道:“你先寻个机会斩去那焦尸的双足,废去它的行动能力。而后佯装毒发倒地,那幕后吹笛之人定会出来瞧个究竟。到那时你便可以趁其不备,借助异瞳一举将那吹笛人制服。”
“好,好吧。”古阳洛的心里纵然紧张得要死,但也只好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黑铁匕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他趁那焦尸还没缓过足来,脚下蓄劲,步法连窜,向其下盘攻去!
那幕后吹笛之人似乎也料到了古阳洛的意图,笛音猛地拔高了数个调儿。这焦尸亦是做出了相对应的举动,只见其双膝微曲,于古阳洛袭来之际猛地跃了起来。笛音再由高转低,连顿数调。焦尸竟发出一声闷吼,双手十指骤弯,作爪状,使了一招“狮子捕兔”,向古阳洛后脑抓来!
脑后袭来劲风,古阳洛没有迟疑。只见他匕锋骤转,以匕柄往地面猛地一捶,身子随力翻了个转儿,屏息忍住了扑鼻的腥臭味儿,再使一招“野狼借力”,将双腿一蹬,身子借力滑出,堪堪躲过了焦尸的这招“狮子捕兔”。
笛音乍息,古阳洛翻身而起,眸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战意,竟大喝一声,不顾肩头上愈渐扩散的酥麻之感,身形再起,无意间竟调出了体内的阴阳灵息。匕锋划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道黑白相互交织的阴阳残影!
吹笛人不敢再歇,笛音再起。焦尸仓惶应对,已被古阳洛占尽了上风。他匕芒溅迸,将这具受笛音操控的焦尸打得节节败退!
这一次倒不像之前那般相互纠缠,仅仅拆了数招,古阳洛便瞧出了一处破绽。他再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蓄足了劲儿,往焦尸足上斩去!
吹笛人的气力似乎已有不继之兆,焦尸的速度也在这时变得异常缓慢,仅躲过两招,便被古阳洛成功地斩去了一足,又汩汩迸出一大滩污血。
古阳洛见得污血迸出,并未急功近利,连忙撤招,身子一个翻转儿,又出一腿,踢在不停倒退的焦尸膝上。
咔嚓一声脆响,焦尸膝骨碎裂,骨刺钻破了皮,露出一截尖儿来,惹得古阳洛又是一阵干呕。
“机不可失,你小子快去将它的另一足斩下来!”老齐已有些急了,忙催促道。
“好!”古阳洛亦是知晓此事的重要性,又强行运起了体内的阴阳灵息,将肩头上的酥麻感暂时压了下去,再操起匕首,趁着焦尸立足未稳,又突上前去。匕锋再次绽出阴阳之芒,携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毫无悬念地斩在了焦尸仅存的那只足上!
砰的一声!焦尸无足支撑,终是悍然倒地,溅起一地焦灰。而那原本高亢激昂的笛音,亦在此刻戛然而止。
“就是此时,快装作毒发倒地!”老齐道,“老子帮你看着四面,待我唤你,你再动手。”
“行。”古阳洛应了一声,顺势往前一滚,蓦地一抽,便垂头闭目,不再动弹。
“哈哈哈!”一阵猖狂的大笑传进了古阳洛的耳中。紧接着又听得一阵唰唰碎响,那吹笛之人已不再藏匿,落在了离古阳洛不远处的地儿,道:“臭苍蝇!叫你昨晚破坏老子的好事,今儿老子就送你跟那白眼的赵乾去黄泉路上做伴!”
“果真是西门千!这腌臜小贼,我定要杀了他,替赵兄报仇!”古阳洛暗自紧了紧手上的黑铁匕首,双耳稍动,听声辨位。
“你小子务必拿下西门千,这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了。”老齐顿了顿,道,“老子再帮你看看四面,总觉得仅凭他的修为还不足以让你小子如此难堪。”
“好,西门千我还是能对付的。”古阳洛应道。他屏息凝神,只要等西门千再稍稍走近一些,便能出其不意地将其瞬间制住。
西门千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好色凶徒,可他此时却并没有被眼前的兴奋给冲昏了头脑。他知晓眼前这只臭苍蝇的修为远高于自己,生怕被这臭苍蝇诈昏而赚,便俯身捡了一根稍长的焦木棍,再用体内灵力将棍头削了个尖儿出来,臂上灌力,往古阳洛颅上的太阳穴掷来!
古阳洛听得疾风呼啸,心道“不妙”,刚想翻身躲开,却又听得了一声脆响,呼啸的疾风瞬间而止。
“你莫再胡闹了,扎坏了这具肉体可就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古阳洛的耳朵里,但气息却是有些不稳,只听其道,“快些上前,剜了他的心脏就成,莫要耽搁了。”
“是,叔叔。”西门千应了一声,便没再做试探,往古阳洛行来。
“看来这个被西门千称作‘叔叔’的人才是刚刚以笛音操控焦尸的人。”古阳洛心里凉了半截,但终究没有放弃抵抗,想道,“不管了!杀一个是一个,我可不能束手待毙!”
“臭小子,老子终于见你有点儿视死如归的气势了。待会儿你先制住西门千,别急着取他性命,听老子的话来行事。”老齐想了想,又道,“若那老家伙不吃这一套,大不了老子再给你凝一粒血晶便是!总归不能让你死在这儿。”
“行,又得麻烦你了。”古阳洛心中大定。待西门千一走近,他猛地翻身而起,眼中凶光乍现,手腕倏转,突然发难,使出一招“逆牙锁颈”,于电光火石之间将匕首格在了西门千颈前。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扣住了西门千的脉门,扼住了西门千的浑身经脉,将其死死地控制住了!
西门千心中剧震,可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古阳洛的手里,不由大骂:“你这只不知死活的臭苍蝇!敢不敢放开老子?跟老子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
“你当我跟你一样,没有脑子么?”古阳洛紧了紧手上的黑铁匕首,抵在了西门千的咽喉处,大声道,“在下也不想让二位为难!一位是血蜂教的护法,一位是血蜂教的年轻新锐,想必不会吝啬一粒解药吧?”
“你怎的知道他叔叔是血蜂教的护法?”老齐有点儿不解。
“我瞎扯的。”古阳洛一边儿死死地制住了西门千,一边儿分出点心神,注意着四周的动向,还一边儿与老齐搭着话。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气势便扑面压了过来。古阳洛并不退让半步,手上又加了几分劲道,道:“若你想亲眼见到自己的侄儿死在眼前,便将这股气势继续压将下来!”
“好小子!你今儿怎的突然开窍了?”老齐见得了古阳洛的改变,心中甚喜。
“这个关头你可就别打趣我了,是死是活都还悬得很呐。”古阳洛道。
“得得得。为了以防万一,老子先给你凝粒血晶去,你小子可得撑住了!”老齐说完,便没了声儿。
“嘁。”古阳洛暗啐一口,只觉得扑面压来的气势正在慢慢褪去,心里稍稍一松,但还是不敢多作懈怠,忙将目光再凝,盯住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眼前数丈距离外的黑袍老者。
这老者名唤西门却,发须尽白,与西门千一般,生得满脸淫相。他盯着古阳洛,轻捻颔下白须,双眼微眯,道:“一粒解药便能让你放了我的侄儿?”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古阳洛使出窥心之术,却是窥不出半点儿东西来,只得如实答道。
“哼。漂亮话儿谁都会说,谁能保证你这小娃娃不会使诈诓走老夫的解药?”西门却说道,双眼里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你若不信我,我也没什么法子。只好带着你的侄儿一同去黄泉路上做个伴儿了!”说着,古阳洛也不迟疑,用手里的黑铁匕首在西门千的脖颈上割出了一道血痕。血痕不深也不浅,却是足以让西门千体会到在死亡边缘行走的感觉。
第十五章:西门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