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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耐心
  当今皇后华心钰是丞相的亲妹妹,家主华兴荣位列丞相,乃正一品大官。可见,华家权势滔天。
  十一年前,当朝左相及其家人被灭门,无一人生还!右相恭儒孜辞去丞相之位,想要告老还乡,皇帝不应允,只好留在京城。
  此后,御家不复存在,而恭家手无实权,地位一落千丈,迅速没落…其他几家趁机崛起,其中华家坐上了丞相的位置,陈家,杨家等也借此机会得到不少好处。
  慕容将军府一直以来都在明哲保身,以致安然无恙。
  夜幕初上,华府,一片灯火通明。
  那华兴荣不愧是当朝丞相,看这府邸,果然气派!
  一进府中,便是一大片荷花池,再看亭台楼阁,处处雕龙画栋。
  丞相府的书房,房门紧闭,屋外的院子里俨然伫立着几个侍卫,看来屋内有人,而且在商谈大事,要不然又怎会如此严肃。
  丞相华兴荣正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不急不缓地改写奏折,而那华府大公子则在侧位上坐立不安。
  许久,华千煜的茶杯见底,似乎是等不及要说什么,于是站起身来,“爹,这都一天了,那裂血帮的人怎么连个回信都没有?”
  华兴荣听到他的话,这才停下手中的笔,看着自己这个颇为满意的儿子,道:“千煜,爹不是教导过你,做事须有耐心吗?”
  华千煜一愣,心中更是不安,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爹,儿子当初本就不同意您对恭渃晴动手,如今要是失手了,那…”
  还没等他说完,华兴荣猛然站起来,“混帐!要是不把恭渃晴处理了,你怎么迎娶杨月灵!”慢慢走近华千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
  “千煜,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是这点儿女私情!”
  华千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恭家,皇上迟早要对其动手,左不过和那御家一个下场。爹这么做,也是为了告诉皇上,华家的立场。”华兴荣语重心长地说道。
  “爹,华家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我们不需要再节外生枝了!”
  华兴荣见华千煜仍然不肯听自己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怒气了,“千煜,事已至此,你所写的那封信已经在恭渃晴手上了!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在裂血帮副帮主手上活下来!”
  华兴荣的话让还在抱着侥幸的华千煜瞬间清醒过来,若是没有他的那封信的话,恭渃晴怎么可能孤身一人乘坐马车出府到城外去见他?
  “哼,千煜,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准备迎娶你姑姑的干女儿吧!那杨月灵好歹是个郡主,虽说没有公主尊贵,但她深受你姑姑喜爱,又怎么能是恭渃晴能比的!”华兴荣满脸不屑,那没落的恭家怎么配得上他华家!
  听此,华千煜了然,“爹,孩儿知道了,那恭渃晴对孩儿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您说的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华千煜释然了,他本就不是个专情之人,只是那恭渃晴,面容姣好,文采斐然,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现在香消玉碎,未免有些可惜。
  华兴荣见儿子想通了,不由得宽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千煜,以后女人多的是,不必在意。”
  华千煜点头称是。
  夜深人静,一片静谧。
  公子卿傍晚时分就和冷夏一起回府,然而,早在公子卿回府之前,暗卫就已经把她进倾城坊的事情向楼渊禀报。
  翌日清晨,战王府外院的花园中。
  外院的花园很大。虽已入秋,但还是别有一番风景。这整个战王府充满庄重古朴的气息,因此这花园里也不乏参天的青松大树,遮天蔽日。
  硕大的花园中间有个园心湖,贯穿了内外院。湖上亭台水榭,错落有致。
  一身素衣的公子卿不盈一握的柳腰倚在水榭雕花木栏旁,湖面水光潋滟,倾国倾城之貌时隐时现,煞是好看。
  微风拂过,掀起湖面上阵阵涟漪。
  公子卿手中拿了一个短笛,拿至唇边。霎那,幽幽的笛声响起。
  她闭眸,素衣纤尘不染,随风飞舞,荡漾着笛声低回婉转。
  吹笛人心境超然…她,似乎与这一方天地融为一体。
  她超然物外,仿佛已然隐世。笛声不停,扣人心弦。跌宕起伏的笛声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心上,有悲伤。
  万物沉寂,荡然入神。。。
  而那多日不曾见到的高楼之上的人,不知不觉靠近亭子。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上,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他听不见。。。他听不见她奏出的超凡入圣的乐曲,他只能看到她些许孤凉的背影。
  那个背影,此刻深深地印在他心里,让他冰冷无比的眸子泛起涟漪。
  就这样,两人从未如此和谐地处于同一个画面之中,看得竟是如此真实。
  许久,一曲尽,那余音却还在耳畔萦纡。
  公子卿睁眼,感受到身后的目光,那一直不曾离开的目光,竟不自觉嘴角泛起好看的弧度。
  这首曲子是师母在师父走后作出的。
  她自知奏不出师母失去丈夫的痛苦,因为她无法体会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但是她却能体会失去亲人的悲痛!
  她还记得,师父走后,师母痛不欲生,在师父的墓前守了七天七夜。后来,还是留在了她和凌冷的身边,在琅琊山上隐居,不问江湖世事,清心寡欲,无妄无求。
  正是因为师父师母,才有了她公子卿的今日!
  曲终,公子卿将短笛放下,转过身。
  时隔多日,楼渊再一次见到了时不时能够扰乱他的心神的素衣女子。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让人移不开眼。
  两人又一次相顾无言。
  管家适时地从旁绕进亭子里,手里端着一壶茶水,还有两个精致的茶杯。
  “王爷,宁公子昨日派人将这从西域带回来的茶送到王府中,老奴今日本想亲自送到内院,不过见王爷王妃都在此,那老奴就不用多跑一趟了。”管家说着,将茶倒上。
  楼渊自然是知道管家在说些什么,当下也不多做理会,而是推着自己的轮椅进了亭子里。
  公子卿面带笑意,在亭中安置的凳上坐下,“管家辛苦了。”
  听此言,管家脸上的笑容更大,“王妃言重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说罢,便退下了,顺便将旁人也一并遣退,将这一小片天地留给二人。
  楼渊面无表情,将轮椅推到公子卿对面,公子卿也习惯了,并无不适,兀自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端起,轻轻抿一小口,淡淡的茶香在鼻尖萦绕。
  “茶香味较淡,其间掺杂着淡淡的果香味,不错。“公子卿朱唇微启,将茶杯送至唇边,却好像是想起了对面的人,“宁公子送来的茶果然不差,王爷不尝尝?“
  楼渊一直在看她,当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换作以往,他定然不会陪她坐在这儿看她品茶,可是今日,自己为何会这么有耐心?
  看到她说的话,楼渊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杯,竟真将茶杯拿起品了一口,果然如她所说那般。。。
  见楼渊如此,公子卿稍稍错愕,却立即恢复过神来。她自知楼渊不会莫名地来找她只是为了品茶而已,只不过这尊杀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耐心了?
  一杯茶喝完,楼渊将目光重新放在公子卿的身上,“本王想知道,你去青楼有何目的?“
  果不其然,他定不会无故来找她。
  而他,楼渊,就是一个如此直接的人。
  公子卿轻笑出来,她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却是如此绝美,楼渊一瞬失神。
  “王爷,这青楼,男人去得,女人也去得。“这一霎。公子卿的傲气显露无疑。
  楼渊眉头微皱,“那你去做什么?“
  “前几日听初笑说,那倾城坊中的舞姬乐清对音律甚是擅长,于是便上门拜访。“
  楼渊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一个女人进青楼在世人眼里看来是伤风败俗的行为,而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把这件事看成是理所当然。且听这个女人的话,她不过是去青楼找通音律之人?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公子卿虽不知楼渊心中所想,但也猜得七八分,毕竟自己这套说辞,确实是可信度不大。
  “那些女子虽身处青楼,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们身处红尘深处,对这音律确实是有不同的看法,能够学习一二也是好的。“公子卿面容真诚,即便是对上了楼渊探究的目光,也丝毫不畏。
  楼渊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对公子卿的回答是否满意。
  “卫殊。“楼渊低沉的声音响起,亭外便走进一个黑衣卫,面目冷峻,俨然一看,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的那人。
  卫殊面无表情地走进亭子里,将楼渊推离开。
  公子卿淡淡地看着,自知楼渊没这么好糊弄,果不其然,当楼渊即将离开亭子的时候,他的声音传来:“恭御卿,本王认为,这几日你好好待在自己的楼阁之中就好,最好哪儿也别去!“
  楼渊说完,公子卿无奈一笑,这是要把她软禁在浮生阁中吗?
  这样也好,她总觉得这几日胸口闷闷的难受,需要静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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