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皇帝共有十子,除太子楼宇津,二皇子楼宇邢,三皇子楼宇羚,四皇子楼渊成年外,其余六个皇子皆为稚子。
楼渊虽为楼王,却是皇帝的四皇子,而他的母妃则是后宫最得宠的杨淑妃。却不知为何,楼渊同战王府十分亲近,认了上任楼王楼景宸为义父,王妃为义母。正是如此,他与宫中那些人相当陌生。
当年,御家被灭门,致使三国来犯,国家内忧外患,楼景宸便携妻子奔赴战场抵御外敌,整整五年,却不想二人为了将敌军全数歼灭却双双身陨沙场,终于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楼渊知道二人身死的消息之后,就像疯了一样,奔赴战场,当他回到京城的时候却身受重伤,俨然废人一个,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公子卿坐在马车上,修长的玉指轻轻敲打着面前的小桌,她在回忆她仅知道关于楼渊的事情。
不大会儿,马车便缓缓停下了。
二皇子楼宇邢已然成年,于是他的府邸就安置在宫外,不过离皇宫也不过片刻路程。
公子卿跳下马车,素颜朝天,未施粉黛,素衣长裙,随风飞舞。
走近二皇子府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荷花,虽美,看起来却像是刻意为之,有些做作。而那房屋的构造甚是华丽,比起战王府几百年的沉淀,这二皇子府尽显奢侈。
刚进府,便有一小厮上前来领路,公子卿安然自若,时不时欣赏一番这二皇子府上的建筑。
没走多远,就到了二皇子妃的院落。
到了屋外,小厮便停下,公子卿自顾自地走进去,灵儿紧随其后。
还未进屋,公子卿就听到了里屋人交谈的声音,时不时有些低笑声,笑骂声,好不热闹!公子卿暗笑,这些女人倒也是功夫深,平日里相互看着不顺眼,这时却能坐在一起愉悦地交谈,有说有笑,倒也是厉害。
待到公子卿走进,那些交谈的女人便停下了,全都在打量着公子卿,公子卿也不怯,淡定自若,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孤傲与冷气。
突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气氛:“诗兰姐姐,这也是您的客人吗?怎么看起来这么。。。”还未等到她说完话,旁边的人接过话,“看起来这么寒掺。”说完,捂嘴笑了。
于是,除了一个较为英气的女孩儿没笑之外,在场的这些女人或暗自或明着都笑了起来。
而公子卿面无表情,不着痕迹地将这些女人打量了一遍。那开口羞辱她的二人,前者应是二皇子的侍妾,后者却是那日在倾纺阁与恭渃晴争布匹的陈诗雨。
看着公子卿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主位之上的主人家有些愠色,一闪而逝,等到笑好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二位妹妹怎么能这样子说战王府的楼王妃。”二皇子妃陈诗兰一语揭过,不给公子卿问罪的机会。“来人,给楼王妃安个座位。”吩咐道。
公子卿笑笑,“二位有所不知,战王府向来不喜欢奢侈华丽,大方节俭为主,只是这样,恐怕比不上几位金簪银钗了。”看了三人一眼,“这满头的珠宝也是很有分量的,不知一天下来会不会颈酸脑胀,时间一长,也许会坏了脑子。”
说完,一脸惋惜地看着仨人。
陈诗雨气结,没想到公子卿竟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讽刺,于是也毫不示弱,“哼,说得好听点是大方节俭,说得不好听点怕是穷得连能上台面的首饰也没有吧!”说完,掩嘴笑了起来。
公子卿眼神冷淡,看着这打扮得珠光宝气的陈诗雨,实在是不屑。琅琊阁下十大青楼中的十大花魁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是这陈诗雨能够比得上的。
二皇子妃陈诗兰接过,“楼王妃莫要怪罪诗雨。我这妹妹呀,哪儿都好,就是嘴巴太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饰品乃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若换成是平常人家未必有一件半件珠宝呢。”
陈诗兰正说着话,公子卿听着,冷笑,真当她战王府无人了,不过也未言语,而是落了座,恰巧是在那英气女孩儿旁边。
“原来二皇子妃的身份地位是靠着这满头的珠宝体现出来的。”公子卿淡然道。
陈诗兰语结,转而将话题往别处牵扯。
在公子卿旁边的英气女孩儿巧然一笑,显得有些鬼精灵。拿起了手边的酒杯,道“我叫慕容潇。”
原来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慕容恒的妹妹,慕容潇。
公子卿也不推辞,拿起酒杯道:“恭御卿。”随即一饮而尽。
慕容潇见她如此豪爽,心里颇为兴奋,饮尽自己杯中的酒,“不愧是楼王妃,果然不一般!”
公子卿浅笑,慕容将军府上的人大概都是这么一个脾性吧,相处起来倒也是舒服。
二人正聊得欢畅,可有的人却耐不住性子,想要挑事儿了。
只见得几位正室聊着自己出嫁那天如何风光,虽让那一些侧室心生不甘,却也是无法,不知不觉,矛头指向了公子卿这边。
太子妃华贞月,丞相华家之人,其姑姑华心钰乃当今皇后。
只见华贞月端坐在位置上,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巧笑道:“本宫记得,二皇子侧妃同楼王妃是一家人吧。”说罢,看向了两人。
被点到姓名的恭渃云抬起头来,模样温婉地回答着,“太子妃您误会了。”
一边同公子卿聊天的慕容潇听到太子妃提及恭家的人便示意了公子卿,公子卿摆摆手,“无妨,且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慕容潇作罢,看起好戏来。
而太子妃华贞月故作诧异,“哦?”
恭渃云轻笑,眉间掩饰不住的傲色:“妾身本是恭家二女,只是,爹娘不知从何处捡来的人占了这二小姐的位置,故算不上是一家人。”说完,还往公子卿那儿望了望。
华贞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妹妹也别太过于怨怼,有的人没脸没皮咱们也无奈,只是以后多留心。”
“谢谢太子妃姐姐提点,妹妹知道了。”恭渃云俯身谢道。
这二人一唱一和,而公子卿却不作反应,让她们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一边看戏的慕容潇忍不住了,站起身来:
“恭渃云是吧?”慕容潇朝着恭渃云看去。
恭渃云疑惑,不知今日这将军府大小姐发什么疯,竟会认不得自己,不过还是面色倨傲地点点头。
转而慕容潇一副嫌弃的表情,道:“恭太傅的为人处事,作风性情那是极好的,我瞧着那恭渃晴也是妙人一个,楼王妃豪爽也不多说,怎么到了你恭渃云这儿就变成了心机妇怨天尤人了呢?”说完,还一副疑惑的表情。
恭渃云听完,没想到这将军府的大小姐竟然敢当众羞辱她!于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慕容潇,别以为你是将军府大小姐就可以在这儿无法无天,你。。。”
还没等到她说完,二皇子妃陈诗兰就起来了,“恭渃云,注意你的言辞,你可是二皇子殿下的侧妃!”陈诗兰将“侧妃”二字说得很重。自打恭渃云进门以来,二皇子就每日宿在恭渃云那儿,让恭渃云傲气不已,也让这正妃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到有压她一头的机会那肯定是迫不及待的。
而提到“侧妃”二字,恭渃云只能恨恨坐下。
慕容潇轻哼一声,也坐下了。
华贞月温婉一笑,打算将话题拉回来:“大家都是姐妹,何必闹得面红耳赤的。”说完,往太子侧妃沈玉锦那儿看去。
沈玉锦,礼部侍郎的大女儿,虽是太子侧妃,却被太子妃华贞月压得死死的,不敢多言多语,此时一看到华贞月的眼神过来,惊了一下,才开口说:“听闻楼王不近女色,不知楼王妃是怎么嫁到战王府的?”
听到这话的公子卿冷笑,这些个女人今日摆明了就是要让她难堪,让战王府难堪,说白了,恐怕是家里的正主示意的吧。不过公子卿自有应对之法。
“难道太子侧妃没嫁过人吗?还是说太子侧妃是被强掳的?”公子卿反问。
沈玉锦语塞,不自觉地看向了华贞月,华贞月心里暗骂了一声“废物”,随即笑着道:“太子侧妃是太子以侧妃之礼迎进东宫的,绝没有楼王妃说的那样强掳。”
“那本妃就告诉各位,本妃是皇上以一纸诏书赐的婚,怎么,各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公子卿将那皇上搬出来,倒是让这些无事生非之人闭上了嘴。
华贞月适时地笑了起来:“妹妹莫要生气,你说的这些姐姐当然知道,姐姐问的是,不知妹妹是怎么和楼王拜的堂?要不是楼王府府门大闭,众姐妹定然会去观礼。”
原来绕来绕去就是想借机羞辱公子卿以及那楼王楼渊,这天下谁不知道那绝代天骄已经坠落,双腿残废,不能闻言了,那么哪儿还有拜堂之说?而她们就等着公子卿怎么回答了。
此时,若不是公子卿拉住了慕容潇,恐怕这个脾气火爆的大小姐就要冲出来给这些无事生非的女人一阵好打。
公子卿站起了身,环顾了一圈,那磅礴的气势呼之欲出,她内力高深且生死无数,绝不是这些养在深闺的女人可比的,她的冷,让人心悸。
而她此时,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些女人,缓缓开口:“太子妃想知道大可自个儿回家找太子再拜一次堂不就行了。再者,楼王府不予以观礼,那就说明,楼王娶妃——”说到这儿,公子卿停下了,目光凛然,让这些女人仿佛坠入冰窖,却又好奇,想知道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许久,公子卿冷笑,缓缓道:“关你们屁事儿!”说完,冷冷地坐下。
全场哗然,没想到这楼王妃竟然会如此!
一众挑事者面目铁青,太子妃更甚。而那慕容潇却是笑了起来,她实在是佩服这个楼王妃,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惊人。
突然,一阵通报声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云华公主到。”
声音刚落,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踏进屋里,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公子卿和慕容潇却浑然不在意。
云华公主到屋里,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起的公子卿和慕容潇,恨恨地看着这二人。同慕容潇早就结过仇,而那日泛舟湖上被楼渊一掌拍下水导致染了风寒,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到公子卿的身上的。
因此,她同这两人是极不对付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华贞月看这不请自来的云华公主,收起了之前那副模样,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云华公主扯高气扬地走到主位前,完全不顾及二皇子妃与太子妃,朝着公子卿这儿看过来:
第五十八章 楼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