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清浅一声尖叫,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身子来,额头豆大的汗珠儿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上,她还未来得及抬手擦掉,那汗珠儿便掉到白色T恤上,印出一朵暗梅来。
房间里的一行人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立刻有一名保镖上前把床上惊魂未定的慕清浅提下来。
慕清浅视线在一屋子扫视以后,定在地上的骆棠,那猩红的血迹让她头晕目眩,胃部翻江倒海一阵。
“骆棠你怎么样?你们是谁?”
骆棠脸上挂着泪珠儿对慕清浅摇摇头,小手紧紧的捂住腿上的口子,旁边的中年妇人掐着她的胳膊,指甲下也渗出血来,这让慕清浅看得一阵心疼,着急的开口道。
“我是慕清浅,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你们让她去医院。”
那中年妇人听短发女孩这样说,立刻把骆棠往书桌上一推,骆棠的脑袋正好撞在桌角,立即晕厥过去。
慕清浅挣脱黑衣保镖的钳制,还未冲到骆棠的身边,那中年妇人已经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撞上床梯。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你害死我女儿,我要你的命来偿还,我要你的命。”
慕清浅的额角立刻渗出血来,她现在才真正的意识到,扯住她的这个女人是在要她的命,不,她不能死,杜敏娟要她给她报仇。
“阿姨,杜敏娟不是我杀的,你松开我,你现在是在犯法。”
中年女妇人现在是情绪亢奋,哪里肯定慕清浅的话,“就是你杀的,她晚上都托梦给我了,就是你,我要你偿命。”
中年女妇人说完,便掐上慕清浅的脖子,窒息感瞬间传遍整个大脑,慕清浅伸手搬着脖子上的双手。
这时中年男人看见杀人凶手反抗,立刻挥手让一个黑衣保镖把慕清浅的胳膊反扭。
死亡的边缘是感觉不到痛,那一刻灵魂好像游离身体,慕清浅的面色通红,眼睛开始翻白。
但是她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不....能死。”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慕清浅挣脱掉黑衣保镖,推开掐着她的中年妇人,得到自由的她立刻大口大口的呼着新鲜空气。
可是很快拳打脚踢向她呼啸而来,她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头部,直到有人踢到她的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下身有一股暖流涌出来.....
季明常是接到其他同学的电话,才知道女生宿舍发生打架事情,立刻火急火燎的往哪里赶。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难逃其咎,当他赶到女生宿舍的门口时,才发现门口有两黑衣保镖把手。
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禁止入内。”
两名黑衣保镖把往里冲的季明常拦下,态度坚决。
“我是校长,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名黑衣保镖只是保持那个姿势,对于季明常的问题没有任何回应。
季明常抬手就向两人挥拳,一时间三人扭打一团,难分上下。
雷辰琛带着人警察厅的厅长赶到的时候,季明常已经被打倒在地,脸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红血。
张伟喜立刻带着许诺把两人制服,雷辰琛猩红的双眼盯着地上的季明常,声音犹如地狱里的阎王,“她在?”
“501,快,快。”
季明常喘着粗气,手指指着女生宿舍,目光里全是焦急和悔恨不已,他扶着雕花铁门慢慢的爬起来的时候,雷辰琛已经消失在女生宿舍的门口。
张伟喜带着一群人紧跟其后,警察厅的厅长让两人把再次倒在地上的季明常扶到车上来。
慕清浅原本抱着头的手,现在本能的抱着肚子,腹部一阵阵的绞痛让她生不如死。
中年女夫人出声喊道,“停下,你们别把她打死了,我要亲自帮我的女儿报仇。”
黑衣保镖立刻站到一边,中年妇人看到地上的慕清浅,拿起桌子上的陶瓷杯子往她的身上砸去。
雷辰琛冲到门口的时候,中年女妇人的杯子已经落在慕清浅的身体上,满地的血冲击着他的大脑神经,他快速的掏出手枪,对着中年女妇人的肩膀射击。
然后冷枪便指着副警察厅厅长杜越长的脑袋上,“你想死吗?”
杜越长转过头来看到是海城雷爷,吓得立刻虚软掉两只腿,扑咚一声跪在地上,“雷....雷爷。”
随后而来的张伟喜,控制一屋子的犯人,雷辰琛立刻冲到慕清浅的身来,满地的血是从她的身下流出来,天蓝色的牛仔裤透着一股儿浓郁的血腥味。
“慕清浅,慕清浅。”
雷辰琛弯身抱起慕清浅向楼下冲去,他这一辈子是第三次害怕失去,第一次是他的爸爸被警察带走,第二次是爷爷病逝,第三次是此刻。
“慕清浅,你醒醒,我回来了,你醒醒。”
没有人回应他,空气中漂浮着的只有血腥味和浮沉,他恍恍惚惚的坐在手术市的门口,颓废的,毫无生机的坐着。
“雷先生,这是手术同意书,您签一下。”
一身绿色衣服的医生把一张纸递到他的面前,他这一辈子签过很多字,可唯独这一次最为艰难。
“出了差错,你们都留在那间房子里给她陪葬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过是多了几分深沉,几分沙哑,雷辰琛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的身体抖着,但立刻推门进去,他们是在和病人的生命赛跑,同样也是和自己的生命抢时。
他们只知道海城雷爷说的话,从没出错过。
段展流带着王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雷辰琛回来的时候接到段展流的通知直接去的学校。
王妈看看手术室,又看看自家的少爷,她走过去抱住他,“难受就哭吧,总憋着是不行的。”
王妈不仅仅是雷家的地位颇高的老佣人,更是雷辰琛的奶妈,雷辰琛对她一向是当做亲身母亲看待,当然王妈也一直把他当做亲儿子。
雷辰琛只是把头靠在王妈的怀里,只是靠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目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惨白的面上没有一丝活人的迹象。
三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人在手术间的门口不停的走着。
秦绕下飞机在接到的是段展流的电话,所以直接赶到医院。
他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但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他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心口的疼让他的手指颤着。
他坐在骆棠的床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额角贴上白色的纱布,那白像冬天里的雪地刺的人眼生疼。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手中搓着。
慕清浅的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小时,被医生推出来的时候,整张脸全是灰白色,小小的一只躺在白色的被子下一动不动。
雷辰琛握着她的手,一行人进到病房,把慕清浅安置到病床上,只留下主治医生,其余的护士医生安静的退下去。
雷辰琛坐子床边的沙发上,白炽灯光向是霜粒子打在他的身上,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雷先生,夫人她有身孕十多天,外力的冲击太大,她的子宫的创伤严重,以后受孕的几率怕是...不大。”
屋内的其他二人听着,心里很是难受,二人转身向外走去。
雷辰琛听到孩子的时候,死灰一般的眼睛动了一下,听到后面的时候,眼睛陷入一片冷寂。
主治医生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雷先生,“夫人,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过来,她还年轻,好好保养,以后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主治医生说完便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不管如何所有人的命算是保下来。
当病房的门再次被关上时,雷辰琛把头埋进慕清浅的小手中,这只手不在软绵温热,凉意顺着他的额头蔓延到脚底。
她怀孕了,怀着他们的孩子,他还是回来晚了一步。
有晶莹的泪水掉落在白色的床单上,一滴接着一滴,不知何时男人再次抬起头时,是一张脆弱的脸。
慕清浅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全是浓白的大雾,而自己身在其中,来回的游荡,她看到去世的父亲慕轩和,她跑过去追着,可是身子很乏力,腹部的疼痛一阵阵的侵袭着她的身体,终于她追上父亲,前面的人突然变成杜敏娟,虚浮的身子,无焦距的双眼,墨黑的头发滴着水,嘴里还是那句话。
慕清浅想和她说,可是用尽全力的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凉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滴到白绵绵的雾中。
突然一阵风吹来,大雾突然散开,阳光从雾中散射开来,金黄色的光芒融着白色的浓雾,直到风把这团雾带走,艳阳下的自己正背着书包走在盘山公路上,路边的五颜六色的野花散发出阵阵的香味儿,她身上一点儿不疼,心情很高兴,她一抬头,雷辰琛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走在前面。
她突然一撇嘴,不高兴的叫道,“叔,你等等我,我走不动了。”
雷辰琛突然就停下脚下的步子,高大挺拔的身姿立在马路中央,不过他没有转头,只是抬头看着前面的家。
慕清浅抬腿就开始跑,那书包被她拖在地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她也顾不得其它的,心里想着坏就坏吧,反正老公那么有钱。
当她跑到雷辰琛的身后时,气呼呼的把书包带着塞进他的手里,两只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欺负我腿短吗?一点都不体谅一下老婆。”
慕清浅说完小脑袋一昂,看向天空的蓝天白云,那天空真的好蓝,那云朵真白,有一朵云特别像一个婴儿的形状。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看得那么清清楚楚,但是她很想让雷辰琛也看一看,她伸手拉拉他的胳膊。
“叔,你快看天上有个小孩子,是白白云做的。”
可是雷辰琛依然没有搭理她,只是步子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三次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