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蓝若初何亮是真心的敬佩,他是何家当铺的伙计,八年前一夜间何家满门被灭,只留下他和他们掌柜因为那晚住在铺子里才躲过一劫,现在他还能够清晰地记得经过那晚上的事情,那时候他才在接手父亲的活来店铺干了几个月,他的父亲是何家店铺的老伙计。
而他父亲也是在何家灭门案中被杀害了,他们何家出了变故之后丧失一家老小的掌柜精神几乎奔溃,要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恩人,他们这何家当铺是铁定开不下去了。
那个恩人也很神秘,一直都把店里的事情交给掌柜和他打理,这八年来偶尔会来店里见掌柜,他有幸见过两面。他让掌柜和自己称他为霁公子,这个神秘的霁公子对于店铺中的事情似乎知道得很详细,总之每次店铺遇上了什么麻烦霁公子都会找人安排解决。
何亮也不清楚这个霁公子的真实身份,但却知道他一定是个身份高贵之人,因为他周身所带的气场和那种气质是不会改变的。
在这样的当铺中当了这么多年伙计,他也算是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他清楚那种真正是有本事之人并非都是身着锦衣华袍之人,但是凡事真正的尊贵之人,身上会有一种气质,那种气质是靠珠宝衣物所不能够衬托出的。
而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厮身上方才就带着那种气场,那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气场,让人有一种莫名地敬畏感,故而直觉告诉何亮此人并非池中之物。
“不知你们掌柜什么时候会回来?”蓝若初开口问道,自己如今是男子打扮,还暴露了自己是将军府的身份,若是直接拿出那些首饰,这伙计定然会认为他是手脚不干净的小斯,从将军府偷了小姐的东西来卖。故而如今她想要典当首饰只有表明身份。
但是这个伙计毕竟不是掌柜,没有主要的权利,怕是拿出这些首饰他也是不敢收的,她也担心这个伙计会把自己的身份传出去。
那这样的话定然对自己不利,毕竟现在府中除了佩儿知道自己恢复正常,就连他爹都还不知道,她还打算先利用这个傻子的名义装傻充愣一段时间。
“这个,我们掌柜今日外出了,小哥要找我们掌柜何事?”何亮平和地问道,丝毫没有瞧不起蓝若初是下人的意思。
“既然你们掌柜不在那我们改日再来吧!”蓝若初有些失望地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遇上这样的情况,下次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出来。说完转身拉着佩儿就要走。
“两位请留步!”一声沉稳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蓝若初不由地朝着发出声音的人看去,只见两位相貌英俊,气质非凡的翩翩公子朝着自己走过来。为首开口的那人身系黑色金边腰带,身着一身烟灰色的长袍,乌发被一根紫檀木簪整齐束好。
明明不似多么奢华的打扮,却显示出一种难掩的贵气,他身后的男子身着白衣,一样是玉树临风,手拿折扇面含笑意,神色令人着迷。
巫兆丰可是没忘自己本来是出来跟自己四哥喝茶聊聊如今的政局,却没想到碰上李三爷街头欺负伙计的事情,尤其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何家典当是巫霁名下的一处秘密产业,也是一处情报点。
所以虽然近几年来也不是没有遇上麻烦,他四哥虽然没有亲自出面,却都是借了他人的手摆平了那些事,本来今日之事他也知道自己四哥不会坐视不管任由李三爷带着伙计砸了典当铺,不过那两个小斯的出现却是意料之外的。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四哥居然下楼来,还二话不说去了不远的制衣铺子褪下了那宫中制衣局最好的制衣师傅给他定制的衣裳,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装扮。
也不知道这四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自己穿就算了,还让制衣铺的伙计把自己也扒了换了一套做工如此普通,平时打死他他也不穿的针脚只能说一般的白衣。要是制衣铺的掌柜听到这两位皇子给的评价怕是要气的吐血,明明他们两个拿的都是他们铺子上好的衣服了。
尤其是那个看上去那个更亲和一些的公子,换上的可是他们店里最贵的衣裳了,可是看到他一脸嫌弃得身无可恋的样子,完全没有穿上新衣的喜悦感啊,倒是十分难堪地出了门。
“你们是?”蓝若初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霁先生!”何亮看到了巫霁赶紧上前来,他虽然与巫霁只有两面之缘却早已把巫霁的形象印入脑海中,毕竟有着巫霁这样气场和气质的人恐怕全国也难找的到几个。
巫霁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朝着何亮点点头问道:“你们掌柜出去了?”
何亮点点头恭敬地回答道:“掌柜出去办事情了,可能要今天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指着蓝若初和佩儿道:“今日李家三老爷带人来铺子里闹事,要不是这两位兄弟出手相助,恐怕这店铺也要被弄得一片狼藉了!”
巫霁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和巫兆丰可是在对面的楼上把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地转身再次打量蓝若初和佩儿。
两个小斯穿的都是将军府下人穿的衣裳,却因为衣裳不太合身显得有些瘦小,尤其是那个刚刚出手的小斯,脸白白嫩嫩,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秀气的感觉,更像是个书生。倒是没有想到一出手那么厉害,想到蓝若初方才机智地与李三爷的那场打斗,他的目光又深沉了一些。
“多谢两位今日出手相准,忘了做自我介绍,两位小兄弟可以称我为霁先生!”巫霁伸出手恭敬地行了个谢礼,举手投足间的自然和高贵让蓝若初都有你一刹那的愣神。
见蓝若初和佩儿没回答,何亮有些着急,不由地开口道:“这个,看我一时大意,都忘记问你们该怎么称呼?霁先生,他们是来找掌柜的!”
蓝若初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叫小初,他叫小佩,我们是将军府上的小斯。今日不过是实在见不得何兄弟受辱,那李三爷也实在是仗势欺人才出手,让霁先生见笑了!”
虽然蓝若初能够感受到这个穿着普通的男子身上的气势,她并非是这个朝代之人,从不在意身份尊卑,况且她还是个杀手,杀手最不缺的就是气势,所以她知道眼前的男子在观察她,却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大方回应道。
“初兄弟,佩兄弟可是有事情要找掌柜,那不妨去里屋聊!”巫霁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蓝若初跟自己进里面的小隔间聊天。
“这怕是不妥吧?”蓝若初有些犹豫地开口,一脸为难之色,方才看伙计对巫霁那毕恭毕敬的样子,知道一定这伙计一定是认识他的,只是现在自己这样跟着他就去了里面聊天是不是不太好,这可是在别人的铺子里。
何亮看这样子忙凑到蓝若初身边小声开口:“初兄弟不用担心,霁先生就是我们掌柜的东家,我们掌柜不在你找他也是一样的,他的话可是比掌柜还有作用呢,我们掌柜也都是听他安排!”
蓝若初顿时了然,原来此人就是这何家典当的东家,那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秘后台,她方才见了巫霁也能从言语行动中知道此人的背景定然是不简单,非富即贵,倒是没有想到他就是这何家典当的东家。
想到这里她看着已经走进里屋的巫霁和巫兆丰,冲着伙计点点头,回头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佩儿喊了一句:“小佩,你在门口等我,我和霁先生有些话要说!”
佩儿虽然不知道蓝若初这是要干什么,但是她还是很担忧的,他们家小姐虽然现在是男人打扮,可是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姐啊,她一个女子跟两个大男人待在里面说话这要是被传出去了该如何是好。她开口就想要反对。
不过蓝若初已经几步进了里屋,这里屋和外面的不太一样,应该说里面的布置像是一个小型的茶话室,一张雕花的桌子,四张凳子,巫霁已经做到了其中一个位置上伸手请蓝若初坐下。
“初兄弟请坐,不知道初兄弟今日来何家典当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有东西要卖?”巫霁口气平和地问道,虽然没有什么热情却也没有丝毫瞧不起蓝若初的样子。
蓝若初看了一眼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巫霁身边盯着他们看的巫兆丰,也是奇怪,这位公子温润如玉,眉眼带笑,一看便是爽朗之人,他身上的袍子似乎还比这霁先生的衣服做工上更考究几分,却是一直没说话,现在也还是站着还没坐下。
因为没有介绍身份,蓝若初并不知道此人是谁,自然对于此人多了几分戒心,她是女子而且还是将军府大小姐的事情她并不想被很多人知晓。人多口杂,所以知道这个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她方才当着伙计的面就已经表明身份了。
巫霁从蓝若初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也朝着自己身后的巫兆丰看了一眼。而后笑着介绍道:“初兄弟不用担心,方才忘了介绍了,这位是丰兄,是我的好友,也是可信任之人!”
蓝若初乍一听巫霁的介绍,刚刚端起伙计送的水刚刚入口又差点喷出来,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丰胸?想到这里,蓝若初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巫霁和巫兆丰两人一头雾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是没弄懂蓝若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只能够愣愣地看着蓝若初笑得一脸诡异。
第十九章 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