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表情冷静,言语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皇上听后微微点头,穆语柔也深深呼出一口气。
而二皇子白廖怎么能甘心在这场辩论中落败,只见他蔑视了一眼白晨,转身恭敬的对皇上说:“三弟刚刚从金昌国回来,有这种想法固然可以理解,可是父皇与金昌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金昌皇帝应该很了解。”
“嗯……金昌国与我们白江国有互不侵犯的协定,这些年,边界地区也都很安稳,没出过什么乱子。”皇上想了想说。
“父皇,安稳是因为金昌国兵权分散,所以不适合开战。如今金昌皇帝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常平世子,而大婚当日又说泽川王要造反,从而血洗泽川的望城。这样连亲情都不顾的人,一旦野心扩张,那将是很可怕的。若是让他收回泽川兵权壮大势力,将来一定会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二皇子苦口婆心,眼中满是担忧的说。
听到这,穆语柔脸色惨白,拳头也攥的更紧了,她没想到白江国的二皇子竟有如此敏锐的头脑。
她已经开始害怕起来,若是皇上真的接受了常平的投诚,那么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会被揭穿,到那时,自己也就岌岌可危了。
白晨注意到了穆语柔细微的变化,不过他却参不透她真正的心思。
“皇兄深谋远虑,我非常佩服,不过接受常平世子投诚一事还需慎重,毕竟我们不了解这位常平世子,且不能养虎为患。”白晨目光炯炯的看着白廖说。
“三弟,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且直接与我提,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会改,千万不能以公谋私,拿白江国赌气……”
没想到白廖不在就事论事,反而倒打一耙,面带愁容,苦口婆心的白晨说。
“皇兄,我的出发点是白江国的百姓,我只希望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火纷扰;白江国富裕丰饶,不受灾祸侵袭,天地可鉴,我白晨绝没有任何私心。”
白晨一脸正气,仰头说道。
众大臣却没有一个喝彩迎合,只有五皇子白树说:“好!三皇兄真君子也!”
白廖一听,转而瞪了一眼白树,白树呆愣愣片刻,缓缓低下了头。
接着白廖再次反唇相讥,两人你来我往,在宴席上都的不可开交。
看着两位皇子相斗,最难过的莫过于他们的生母张皇后,只见她皱着脸焦急的对皇上说:“皇上,快叫他们停下来吧,这样下去岂不伤了兄弟感情……”
皇上刚想制止,却见张皇后哎呦一声竟然昏死了过去。
“皇后!皇后……”
皇上见状抓紧皇后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看得出他真的非常着急。
而身边的宫女太监,皇子大臣们也拥了过来,看起来都在为皇后担心。
白晨自然是真的忧心,眼眶都已经红了。
“快传御医……”
皇上高声喊,已经有公公跑了出去。
“最近的御医所离这里也不近,来来回回恐怕要半个多时辰,这白江亭可有待命御医?”
白晨冷静了下来,询问皇上身边的公公。
“皇上,皇后身体始终康健,并没有什么病症,所以没有要御医待命啊!”公公急的都要哭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地说。
“这可如何是好?”
白树急的泪水早就如泉涌出,跺着脚不知所措。
因穆语柔始终跟着白晨,此刻也在皇后身边,她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学过些急救常识,而原主本身在出嫁之前也曾受过知名医师的指导,两种知识早就融会贯通,穆语柔见到这种情况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救人是不能想太多的,只见她勇敢的从人群中走上前,毅然道:“皇上,奴婢曾经学过些医术,观皇后起色恐等不得半个时辰,能否让奴婢试一试?”
这句话一出,在场鸦雀无声,就连一向冷静的白晨都愣住了。
“你是何人?”
皇上目光凌厉的问。
“奴婢是恒阳殿三皇子的侍女。”
“穆语柔,你有几分把握?”
皇上看看白晨,白晨点点头,而后认真的穆语柔道。
“七分!”穆语柔的目光十分坚定,让白晨觉得很温暖。
还未等白晨开口,就见白廖在一边狠狠说道:“不行,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资格为母后诊病,若是害了母后谁来担待?”
“我!”
话音未落,就见白晨已经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你……”
“对,她本就是我恒阳殿的人,自然我来担待。父皇,如今白江亭中没有御医,也无人懂医术,不如让她试一试。”
“谁说没人懂医术,顾大人,你不是曾经跟御医憧憬大人学过些医术么,不如你来帮母后看一看!”
白廖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名身着官服的白髯老者,那老者一听,即刻战战兢兢起来道:“老朽只是学了些皮毛,不曾深入研究,皇后金贵之躯,老朽怕是无能为力啊!”
“哼……”白廖一听气得脸都白了。
“啊……皇后……皇后……”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皇后嘴角渗出了白色的泡沫。
“皇上,不能再耽搁了,就让奴婢试一试吧!”
穆语柔跪在白晨身边,苦苦哀求。
皇上无奈,只好让穆语柔一试。
白晨与穆语柔对视一眼后,站起身来走向皇后。
就见她先让众人闪开,为皇后娘娘让出足够空气流通的空间,然后让皇后平躺在地上,摘下自己的银制耳坠,让白晨当场磨成针状,然后用清酒消毒,再用清酒洗净自己的双手。
首先她用自制银针在皇后的中冲穴放血,鲜红的血滴被挤出来的时候,白廖大声喊叫:“你在做什么?”
穆语柔并没有因此而慌张,只是冷冷答道:“皇后娘娘必定是忧思过重,血液凝固而不能流通,奴婢是帮娘娘排掉淤血。”
接着,她又在皇后的大敦穴等十二个穴位上用银针放血,每一处穴位放血三至五滴。
忙完之后,皇后娘娘依旧没有动静,但脸色已不再青紫。
“大胆婢女,竟敢骗皇上。”白廖见皇后没有苏醒,即刻翻脸。
面对白廖的呵斥,穆语柔竟依旧波澜不惊的为皇后针灸。
白晨的额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一方面担心母后的安慰,一方面也为穆语柔捏了一把冷汗。
终于,在一阵强烈的咳嗽声后,皇后渐渐苏醒了过来。
此时,御医也赶到了,穆语柔连忙躬身低头告退。
接下来,御医又对皇后进行了一番治疗,皇后这才脱离了险境。
“你也怕了吗?”穆语柔退出的时候,手竟被人牢牢抓住。
穆语柔回头一看,原来是白晨,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自己。
原来穆语柔动针之时,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只是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就不能见死不救,也不知是因为太过于专注,还是因为心存恐惧,穆语柔的手心竟全是冷汗。
“银针是自制的,穴位也很难找,可能是刚才太专注了。”穆语柔一边挣脱白晨的手,一边轻声回道。
“多亏这位婢女啊,要不然等我们到的时候,皇后娘娘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御医救治完皇后对皇上说道。
这件事在白江亭引起了轰动,穆语柔也成为了白江城的名人,第二日就被召入宫中领赏。皇后娘娘还赐她宫中行走,也就是随时随地可以进宫探望皇后。
得到了赏赐后的穆语柔本该兴奋,欢快,可她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这天,三皇子和穆语柔进宫看望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再次赏赐了穆语柔一对翠玉耳坠。
这对耳坠十分珍贵,惹来了众人羡慕的目光。
出了皇后的寝宫,穆语柔和白晨向昭阳门走去。
“母后很喜欢你!”白晨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是么!”穆语柔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路,淡淡说。
“你这是在我面前显示你的高贵与宠辱不惊么?”白晨突然停下脚步,冷着脸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穆语柔愣了愣,随后问道。
“为什么父皇母后的宠爱,金银珠宝的陪衬,仍旧不能让你露出一丝一毫的微笑,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白晨终于问出了他心中所想,自从白江亭赴宴以后,穆语柔的脸上从未出现过笑容,他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穆语柔看着白晨紧张又疑惑的表情,心中暗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常平世子的投诚信。虽然你竭力在组织,但二皇子的势力不容小视,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透呢!若是常平真的来到了白江国,那我在这恒阳殿里谁来保护呢!”
这些话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却不敢真正说出口。
见穆语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白晨忽然心疼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吓到这个女人了,于是他收敛了一下。
“穆语柔,你来我恒阳殿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这次又救了我的母后,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可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只看到了你的担忧,你究竟担忧什么,怕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白江国的三皇子,我相信我有能力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这次白晨看起来很真诚,穆语柔也有一丝丝的犹豫。
“三皇子,穆语柔不是挣名求利的之人,什么富贵荣华本就于我如浮云,我只是不习惯备受瞩目的生活而已,并没有什么可担忧的。而三皇子对穆语柔一直很是关照,救皇后的事,是穆语柔理所应当。更何况若是没有您的保举,没有您的信任,穆语柔也只是有心无力而已,所以,要说谢,应该是穆语柔谢谢三皇子才对。”
第二十二章展露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