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原主被逼自杀的事让秋怡贞在心里对豆蔻完全没有好感,可现在这些都还没有发生呢,秋怡贞也只能是忍着心中的厌恶,转头去微笑的寒暄。
“原来是豆蔻姐姐。豆蔻姐姐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忙着准备花魁大赛吗,今日怎得闲来了这后花园?”秋怡贞专挑豆蔻在意的说,这楼里谁人不知,豆蔻为了能夺下这花魁之名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才好呢。
果然,听到秋怡贞的话,豆蔻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怒气闪现,但很快又面带微笑的继续向着秋怡贞的方向走来。
“刚才离的远,没看清是谁。现下一听妹妹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楼里新来的于蕊儿姑娘。”豆蔻边走边状似无意的跟秋怡贞聊着天,“这再是准备也还是要休息的,不然累垮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姐姐说的极是,人怎么能为了那些虚名而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坏了呢。”见豆蔻面上的微笑险些维持不下去秋怡贞心里一阵乐呵。
许是不想跟秋怡贞再在花魁之事上面有什么挣扯,豆蔻换了话题,“不知妹妹今日怎么得闲来了这里?”
哈哈,豆蔻,既然你自己想给自己找气受,别怨我实话实说来帮你一把啊。
秋怡贞掩嘴轻笑一声说道:“这要多谢妈妈呢。妈妈体贴蕊儿最近多有劳累,今日便让妹妹休息一日。豆蔻姐姐又是为何来了这后花园?”
豆蔻听到秋怡贞说是老鸨让她休息的,面上的微笑终于维持不下去,变得咬牙切齿。秋怡贞见豆蔻的脸色变来变去,知道是被自己气得不轻。
毕竟她不需要什么花魁之名。只要她找到机会见了三王爷,别说花魁了,就是世子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看着眼前的秋怡贞就心里好像堵了一口气似的烦闷,豆蔻没有任何回话的直接冷哼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待豆蔻转过身去之后,秋怡贞才悠悠的开口说道:“妹妹在这里先恭祝姐姐成功得夺花魁之位。”
听到秋怡贞口中的轻快语气,豆蔻忍着胸中的愤怒之火向秋怡贞说了声谢谢。
看着豆蔻摇曳的身姿,秋怡贞一阵兴奋。等到豆蔻夺得了花魁之位,她在这个院子里的热闹生活就该开始了。
安静了两天的生活,因为即将到来的中秋节而开始热闹起来。
无论哪朝哪代,传统的节日总是让人觉得更热闹一些的。
而今年的中秋节显然会更热闹一些,原因无他,只因三年一次的花魁大赛就安排在了中秋节的前一天也就是农历八月十四的晚上,地点则是在素有‘京城第一青楼’之称的花满阁举行。
最近几天老鸨到是并没有在来找过秋怡贞,秋怡贞也乐得清闲,每日里都会去春风楼里待段时间。
难得的清闲时光,都被秋怡贞用来想事情了。她现在每天被困在楼里,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又哪里来的方法去三王府见三王爷说明真相呢。
秋怡贞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最后想到她需要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出春风楼的机会,才会最有希望听到关于三王府的消息或是见到三王府的人。
思来想去,最近的也就只有在中秋节去城外的广圆寺烧香的机会。
秋怡贞又在心里仔细的演练了一番准备的说辞之后,找了老鸨去说自己想去广圆寺上香祈愿的想法,用的借口也是老鸨现在最在意的花魁之事。
秋怡贞向老鸨言明,自己见豆蔻姑娘为了这次的花魁之争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便想着去庙里给春风楼祈愿,希望春风楼可以在这三年一次的京城第一花魁争夺之中,勇夺头冠。
老鸨听到秋怡贞的话,认为这个方法也可行,总之去求了菩萨保佑心里也能踏实。甚至提议让秋怡贞和豆蔻一起去一趟。
本来见老鸨同意让她去庙里烧香,秋怡贞很是兴奋,却在听到让豆蔻一起去的时候好心情一落千丈,如果和豆蔻一起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呢。
从来女主都是麻烦吸引体。
可秋怡贞不能这么告诉老鸨,只好另找借口,“妈妈,蕊儿认为现下让豆蔻姐姐去庙里一事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豆蔻一起去,心里也会更踏实一些。”
“妈妈,若是求得了上上签自是会心里更踏实一些,可若是出了意外未求得上上签呢?豆蔻姐姐被此事扰了心绪,到那时候咱们恐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呀。”
“若是蕊儿一人前去,哪怕到时候真的不尽如人意,咱们只管对豆蔻姐姐说是上上签即可,只要豆蔻姐姐没有受了影响,比赛之时发挥正常,咱们这次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若是连菩萨都不保佑,我们哪里还有机会来夺得第一名。”老鸨有些泄气的说道。
“妈妈怎会如此想呢?我们能争下第一,皆是因为豆蔻姐姐的努力,我们只要保证不影响了豆蔻姐姐便可。”
“行了,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你到时候就代咱们春风楼去上一趟山祈愿。也别跟人在说这些事了。”
“是的,妈妈。”
秋怡贞本来只是为自己找机会出春风楼才求得了这么一次上山祈愿的机会,却不知道她的这次上山反倒阴差阳错的激励了豆蔻一番,使得豆蔻在比赛之时心中始终因为秋怡贞的这次上香行为而憋着一口气,让她力争夺冠。
既然已经得了老鸨的同意,秋怡贞便开始暗暗的做起了准备。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八月十四这一日,一大早秋怡贞就坐上轿子向着城外的广圆寺进发了。
本来将一切都想的好好的秋怡贞在看到眼前不断拥挤上山的人群以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时,只剩下了想骂人的欲望。
古人为了显示自己对佛祖的诚意,上香居然都是亲自爬上山的。
秋怡贞看着带着不同目的的人不断的从身边掠过上山的情景,默默的替忙碌的佛祖点了个赞。
这些人若只是求个家宅平安也就算了,怕就怕有些人一边见钱眼开的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边又为了显示诚意的亲自上香想要佛祖的保佑,真是难为佛祖了。
秋怡贞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身边的绿柳说道:“我们也上山吧。”
今日的秋怡贞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抹胸襦裙,外套一件纯白短袖披风,仍旧是一袭清纱遮面,走在这熙熙攘攘的上山人群中,竟是与一般大家小姐别无二样。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京城附近本就没有什么高大的山岭存在,说是建在山顶的广圆寺,其实也并不高。
上香的人群历来都是以女性为主,秋怡贞看着身边陆续走过的人,对此是深有体会,从她开始上山到现在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来看,除了小厮,秋怡贞也只是见了寥寥几位男人。
广圆寺的僧人许是考虑到了上山的人多是以女性为主的事情,在去广圆寺的路程一半处修建了座凉亭,用做于供上山拜佛的人临时休息之所。
秋怡贞带着绿柳上到半山腰的位置时,发现亭中坐了三位夫人打扮的女子,看了一眼亭中的安排发现还有空位,便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也听听这些妇人都聊些什么。
亭中的众中见有人进了亭中来便都收了声。秋怡贞礼貌的向亭中的众位夫人行了礼之后,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绿柳趁些机拿出了早上准备的湿帕子给秋怡贞净手,然后又倒了杯水给秋怡贞解渴。
三位夫人看到绿柳的仔细后,又见秋怡贞举止行云流水不卑不亢,便误认为秋怡贞是城中哪家的小姐了。
这正是秋怡贞想要的效果。
虽然她现在是青楼的清倌,可这些夫人才不会在意你在青楼中到底是处于什么位置呢,只要她们知道了你是青楼出来的,那么今天这香能不能上的成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早有想到这种情况的秋怡贞特意在前几天的时候,用自己的私房钱做了这么一身不扎眼的宝蓝色衣裙。
老鸨给她准备的衣服,实在是太有风尘味了,不适合今天穿。
秋怡贞一身不扎眼的衣裙又配了清纱来遮面,亭子里的夫人们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
慢慢喝着水休息的秋怡贞则竖直的耳朵倾听着。
“前天,三王府的世子强抢民女之事,可有结果了?”一位穿着藏蓝色裙装的妇人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着,听说是给那女子的家人赔了几两银子,就把人给抬过了三王府。”一位头带着整套鎏金首饰的妇人轻视的接话回答道。
“这算什么呀,昨天听说世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还跟人动手了,把三王爷给气得不轻。”比前两位都年轻的妇人爆出了最新消息。
“还有这事?昨日里只顾着今日上香的准备了,到是没听说,你且仔细说说。”穿着藏蓝色裙装的妇人再次开口。
估计这三王府的世子行径是众人皆知的,所以这三位才当着秋怡贞的面聊着。
“听到昨天这位世子爷去了一趟醉人楼,里面新来的一位清倌也不知道怎么得就入了这位世子的眼,跟醉人楼闹了起来,还伤了楼里的好些人呢。”
“听说过几天三王爷还准备宴请宾朋来庆祝世子成人呢,谁知道还能不能......”
三人聊到这里,都有些唏嘘。听说当年三王妃生产时伤了身子,这么多年都再无所出,可三王爷还是对王妃情深意切。
三王爷对这唯一的嫡子听说很是看重,奈何王妃对这位世子溺爱过头,生生的将这位皇亲国戚给养歪成了现如今这样,真是不幸。
秋怡贞对于三人所说的世子行径没什么感觉,到是对三王爷要宴请宾朋的消息有些看中。但这三位都不在提这一茬,秋怡贞只好自己问了出来。
“成人礼乃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大事,三王爷又怎会误了。”
第七章 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