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陈旭东淡淡道,重新打量一番小女生,还是说:“进来说话。”
一进门,小女生放下快餐盒,脱下风衣,里面衣服少的可怜,背心热裤,皮肤很白,胸部发育良好。
小女生仔细观察着陈旭东的反应,稍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自我介绍道:“东哥,我叫小宇春,你看我像不像?”
陈旭东扫了眼小宇春的胸脯,实事求是道:“你比她大。”
“讨厌!”小宇春嗔了一句,“东哥,你可是我们的偶像,咱们又是邻居,凤姐让我给你送宵夜,还说,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说到最后,小宇春咬着唇皮,含情脉脉看着陈旭东,小宇春相信,就算百炼钢也得化作绕指柔,可是陈旭东居然不为所动。
“坐下陪我吃,给我说说你的过去。”
小宇春表情有些不自在,还是去厨房拿了碗,将一份河粉分了两碗,她就要了一点,然后坐在陈旭东对面,怯生生道:“东哥,必须说吗?”
陈旭东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确。
小宇春落寞的摇摇头:“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老套的版本,没人相信。”
“我信,你说。”
“家在大巴山区,很穷,母亲跑了,父亲有病,弟弟要上学,我就出来了,凤姐对我很好,挺照顾我。”
“以后有什么打算?”陈旭东吃了两口河粉,点起一支烟。
小宇春轻佻的从陈旭东嘴上拔下烟,她一直是这么干的,可是当他想起陈旭东的身份时,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陈旭东微微一笑,重新点燃一支烟。
小宇春抽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口烟,惆怅道:“吃几年青春饭再说呗,将来嘛,攒点钱,做点小生意,或者找个老光棍嫁了。”
一支烟抽完,陈旭东道:“不早了,我送你。”
在门口,陈旭东将风衣递给小宇春,小宇春眼中情意绵绵:“东哥,我可以不走的。”
陈旭东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了声再见,看着小宇春带着幽怨离去,他随手带上了门。
……
小宇春回到夜贵人,陈凤、陈依都在等她,陈凤一脸得色,陈依一脸紧张。
陈凤道:“小宇春,做了几次?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会爱上他了吧!”
陈依抱着拳头,静静地看着小宇春,又是紧张又是焦急。
小宇春摇摇头:“他没碰我,只是问了我一些个人情况,包括我的家庭,他的目光很纯净,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操,还真有不沾腥的猫?”
“姐姐,你输了,东哥不是随便的人。”陈依差点就手舞足蹈了。
“就怕随便起来不是人!”陈凤恨恨地说。
陈旭东哪里知道半月送上门的诱惑,是一对姐妹打赌的杰作。
……
第二天上午,牛耳他们几个出院了,陈旭东还在公司,牛老三给他来了电话,说:“东哥,张猛发下了狠话,一定要咱们好看。”
“是吗,都这么些天了,我还以为他当软蛋了呢!行,我知道了。”
“那兄弟们需不需要准备准备。”
“准备个屁!张猛他算什么东西,我藐视他,让兄弟们该吃吃该喝喝。”陈旭东顿了一下,道:“差点忘了,你们不是出院了吗?今晚聚德酒馆,咱们不醉不归。”
“行,我通知去,也让东哥你看看自己人马。”
牛耳电话一挂,成敢为的又打了过来,陈旭东接通了笑问:“成哥,有好事?”
成敢为摇摇头:“哪有那么多好事?我就那么点死工资,不像你东哥,财大气粗。”
“成哥你寒碜小兄弟呢!”
“哈哈,跟你提个醒,张猛准备对付你,你留个心。”
“让我留心,他还不配。”
“兄弟,人太过张扬了没啥好事,还是低调点。”
“成哥的话都是金玉良言,我会铭记在心反复体会。”
“滚,挂了啊。”
“等等,成哥,有个事不知道好不好操作。”
“你说来我听听。”
“打个比方啊,比如张猛跟我的人火并起来,要是他报警,你们报警中心接不到他们的电话……”
“我懂了,你注意分寸。”
……
中午,陈旭东正考虑是在公司混饭还是出去吃的时候,接到了孙超的电话。
旭龙实业门禁森严,生面孔进不来,陈旭东给门卫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孙超带着钱土走了保安部长办公室。
自从跟着陈旭东回了一次老家,孙超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好,认为已经成为东哥的心腹股肱了。
钱土穿的很正规,可惜,西装明显小了几个码,左边胳臂还吊在脖子上。
陈旭东走上前去,钱土马上伸手同陈旭东握在一起:“我老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连东哥都不认识。”
“不敢当啊,钱老板,不知道有何贵干?”
“大恩不言谢,这也到饭点了,要不咱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也好,出门就是一分利,随便吃点。”说完了,陈旭东看着孙超,“要不你也一起?”
孙超很想紧跟东哥,可是,东哥只是随便客气了一下,自己不能当真,再说了,钱土似乎也没打算跟自己透露,否则早就道明来意了。
“东哥,钱哥,中午我还要加班,你们吃吧,我走了。”
于是,陈旭东和钱土两人走出旭龙实业的大门,径自走进对面的一分利川菜馆。一分利,自然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意思,设在旭龙实业门口,主要客源当然是旭龙实业的员工。
看到陈旭东,老板马上迎上来:“陈部长,你怎么舍得过来的,我们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你们几位?”
“客气了,老板,就我们两个。”
“走,进包间,外面太吵。”
要了两瓶啤酒,一个素拼,一碟五香花生,一碟蹄筋,一盘爆炒腰花,一盘醋溜肥肠。
等菜的工夫,陈旭东掏出软中华,给钱土拔了一根,问道:“老兄找我有什么事?”
钱土诚惶诚恐的双手接烟:“一来,给兄弟汇报一下未遂事故的处理情况,二来,还有点私事。”
“呵呵,我又不是交警部门,找我汇报什么?”
“是你阻止了这次事故嘛!你虽然不是交警,可你是东哥,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就是响当当的东哥,张猛都在跟前吃了瘪。”
“你也知道张猛?”陈旭东饶有兴趣的问。
“那货本来就是西郊的拆迁户,后来靠贷款买了几辆泥头车,干了许多强买强卖的事儿,这才发家。”
“你好像对他有点意见?”
“何止啊?”钱土义愤填膺道:“那货吃相太难看,从我们手里拿货,从来没有现金,而且成本价一压再压,我们已经没有利润空间了,可是人家占领着市场,不跟他合作,东西都卖不出去。”
陈旭东微微点头:“那么,你跟我说的私事是……”
“我想跟东哥干!”钱土看着陈旭东,目光灼热,若非有之前的一番对话,任谁都以为钱土对陈旭东有想法呢。
“为什么?”
“因为你有市场,因为你仁义。”
“呵呵,吃菜,边吃边聊。”
这时,要的菜陆陆续续上来,钱土拉着服务员:“上最好的酒。”
不多时,老板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剑南春,他说:“陈部长,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十年前的剑南春,也就是您来了,我才贡献出来的。”
钱土是个爽直的汉子,看不惯老板谄媚的嘴脸,道:“什么贡献不贡献的,弄得好像不要钱似的,放心,我们不吃霸王餐。”
老板勃然变色:“陈部长肯赏光,一瓶酒我难道舍不得?”很快又换做笑脸,“陈部长,一定吃好喝好,有事直接让人叫我,一会我过来敬酒。”
老板离开后,钱土开了剑南春,不愧是十年之前的老酒,倒上之后,确实有股清冽的香气。
钱土牛饮一杯,道:“东哥,成不成给句话,我老钱先干为敬了。”
陈旭东笑着干了酒:“承蒙老兄看得起,咱们可以合作,以后张猛的市场我全盘接手。”
钱土激动的说:“要做就要做大,我跟东哥您合作,更主要是看上您的实力,咱们要拿下几个沙场。”
“你有计划?”
“沙场能来钱,都被村霸占着,村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是村霸在东哥面前,根本是个渣。”
“咱毕竟是外来户,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我啊,我就是本地人,咱们接手后,要让村民尝到实惠,那样,他们就会坚决拥护。”
“好,这事你来跟进,要人要钱,到时候合计一下就成。”
钱土一时间壮怀激烈:“东哥,干,老板,再来一盘腰花,一盘肥肠,腰花要骚,肥肠要臭!”
……
聚德酒家,位于渭滨大道的旁边,有好一块露天的场地,烧烤和凉菜都很有特色。
晚上九点左右,缠着绷带的牛老三和三十几个小弟全部到场,这伙人吵吵闹闹,几乎将外面的场子占满了。
陈旭东到的时候,那帮怂已经开始猜拳行令敞开肚皮吃喝了。
突然,有人发现了陈旭东,他立刻站起来,大声喊道:“东哥好!”
现场顿时静了下来,牛老三带头全部站起,统一低头弯腰,“东哥好!”
现在天气进入深秋,露天烧烤的生意进入了淡季,今晚人却不少,不过大多被撵进屋子里面去了。
如今听到这一声喊,食客们全部扭头侧目:乖乖,整个一社团大聚会吗!
陈旭东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对着牛老三笑着说:“以后别整这么大动静,做人要低调,我可是有正当工作的。”说罢自己先笑了。
酒家老板很会来事,马上拎了一瓶西凤华山论剑,又拿了个杯子跑了过来,喜笑颜开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给陈旭东和牛老三他们几个主要骨干倒满了,自己又倒了一杯,道:“东哥,大名如雷贯耳,仰慕已久,今日一见,非常高兴,为略尽地主之谊,我老秦敬大伙一杯,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必须要说!”
老秦说完,一仰脖子,二两的白酒便灌了进去,陈旭东和牛老三点点头,大家就都干了。
“那哥几个先吃着喝着,我先忙去,放开啊,算我的。”老秦说着,便又跑回了烤肉炉子旁。
生意真好啊!陈旭东不禁暗叹。
牛老三笑了笑:“这怂还挺有眼力见的。”
这会,小弟们吩咐过来敬酒,先敬陈旭东,再敬牛老三,都是一口一个,这下好了,这本桌的一圈都没下来,牛老三已经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陈旭东脸色慢慢变红,不过还是一杯杯接了下来,一轮酒喝完,陈旭东自己都下了一跳:不知不觉,少说三斤白的下肚了。
经过这轮敬酒,那些马仔看向陈旭东的目光又有不同。
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然后就看见足有十几辆的昌河面包将烧烤园子围了起来,接着车里的人陆陆续续下车,一色的花T恤,板寸头,手里拿着钢管的,链条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拿着尺把长的砍刀……
乖乖,一伙怕是不下百人。
其他的客人一看这架势,,一个个慌忙结账走了。
老秦倒是脸不变色,继续烤着手里的肉串,这种场面看来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就是场面有些大!
老秦抬头看看,原来也是老熟人。
不过,张猛可没往这边看,他目光的焦点就是陈旭东他们。
只见张猛凶神恶煞的,带头拿着一把雪亮的砍刀,后面呼呼啦啦一大帮子,还有一大半根本进不了园子。
不过也好,这叫瓮中之鳖。
陈旭东狠狠踹了牛老三一脚,牛老三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右手直接拿了个啤酒瓶,在桌边一磕,众小弟也不含糊,大家齐齐站起,不是拿酒瓶,就是拿条凳,折叠椅子的。倒是没有一个人认怂。
陈旭东依然正襟危坐,慢慢的晃着酒杯,都不拿正眼瞅西郊大哥张猛。
现场形势一触即发。
张猛看着陈旭东一副不理不睬,气不打一处了,就要发作,老秦赶紧跑了过来,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
“猛子,都是兄弟,有什么话说不开的,非要动刀动枪吗?来来来,握个手,以后都是好兄弟。”
张猛似乎很给老秦面子的,不过还是很客气的把他请到了一边,说:“这哈怂,跟条子一块坑我,就认识个刑警队长,算个球,老子是谁?老哥,这是你别管,你知道,我急了眼可是六亲不认的。”
老秦一听这话讪讪地走了。
不过,张猛还是在后面喊了一句,“老哥,砸坏东西算我的!”
这时,陈旭东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人便站了起来。
“张猛,你来了,听说西郊一片是你罩着的,还有你跟上面什么关系,能说说吗?”
“说你头,兄弟们,给我开扁!”张猛说罢率先拿刀扑上。
陈旭东身子一闪,几步走到老秦身边,和他并排坐了,看着当场,拉着家常。从张猛的话里话外,陈旭东感觉这个老秦不是普通人。
牛老三操起一把条凳,挡住了张猛,其他小弟也一个个龙精虎猛,三十几人,竟然将一百多号人硬是挡住了。
牛老三也算是个角,拿着个条凳,左一下,右一下,再来个当头猛砸,张猛一时还拿不下。
不过到底是人力悬殊,陈旭东手下的动辄被三四个西郊的人围着,几下放翻。
于是乎,瓶子碎裂的声音,棍棒舞动的风声,鬼哭狼嚎的呼痛声,不一而足。
眼看着就剩牛老三和七八个浑身浴血的小弟还站着,老秦急道:“你还不上?”
陈旭东头也不回,“让他们也见见血,成长成长!”说罢,便冲了上去。
老秦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陈旭东已经和张猛接上火了。
张猛正要一刀砍下,陈旭东及时赶上,一脚踢飞砍刀,第二脚踢飞张猛,这才双脚踏地,渊渟岳峙一般。
“老三,让大家都退下。”陈旭东双手握拳,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了几下脚踝。
张猛倒在七八米外,艰难坐起来,满脸豆大的汗珠,不停吸着凉气,右手手腕呈一个怪异的角度,看来废了。
“啊!给我砍死他,弄死他。”张猛叫嚣着。
陈旭东冷眼扫着周围这些张猛的马仔。
现场笼罩着一种怪异的气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首先是一个拿着棒球杆的,接着是一个拿着铁管的,后来是所有西郊的……
他们心里都闪现着一个念头:拽什么拽,难道你把自己当陈真?
一声怪叫,陈旭东一拳将球棒打折,那小子也被大力抛了起来,往后撞倒了好几个,接着陈旭东一个侧踹,镀锌管居然变形了,而一脚还是毫无阻滞的蹬在那小子的胸口,同样的结果,他也被送进了后面的人堆的,一时人事不省。
不过,大家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一个个血气方刚,脾气火爆,陈旭东的悍勇也激起了他们的血性,很快,张猛的马仔前赴后继,舍生忘死,陈旭东立刻陷入乱战之中……
第七十八章 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