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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叫他爸爸
  小宝看顾暖真的生气了,连忙跑到顾暖面前,“妈咪,你不要生气,小宝知道错了,小宝以后再也骗人了,我……我去给他道歉好不好?”
  顾暖缓和了语气,从包里拿出几张钱来,递给小宝:“他就在对面住着,你自己去道歉,并且把这束花花的钱还给他。我会从你的零花钱里扣的。”
  小宝接过钱,乖乖地点了点头,正要走,顾暖又叮嘱了一声:“他是你的爸爸,记住了?”
  小宝撇了撇嘴,垂头丧气地来到了温遥门前,敲门,温遥打开门,就看见小宝站在门口,让开身子,让小宝走进房间。
  “爸爸,对不起,我撒谎了,买花的钱还给你。”
  这是那件事后,小宝第一次叫温遥爸爸,却是这样的情况。温遥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难过。“没关系,爸爸不怪你——”
  温遥的话还没说完,小宝已经将手中握着的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我回去了。”
  温遥看着小宝的身影,只能苦笑。他哪里看不出小宝对他的排斥。可是他能怪谁呢?正想着,电话响了,是温毅廷。
  “爷爷,怎么了?”
  温毅廷的声音传来,“你在法国怎么样了?”
  温遥沉默,温毅廷也明白了,“得了,不问了,你不用急着回来,公司没什么事。在巴黎,你也注意身体。好了,就这样吧。”
  温遥挂了电话,抬头望着天花板,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温遥想送小宝去上学,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他来到幼儿园,重新换上小丑的衣服,温遥突然觉得,自己最放松的时候,也就是穿着这身衣服,陪着小宝的时候了。
  温遥果然按照昨天约定的,给小宝带来了礼物。他给小宝呆的礼物是一套魔方。他观察过小宝,似乎对于这类玩具都比较好奇,但是在幼儿园里,给他们准备的都是最简单的几个魔方,小宝看到了,果然很有兴趣,也将自己给温遥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他的礼物是昨天温遥看着他选的,是一个皮带,温遥不缺皮带,但是缺自己儿子给自己买的皮带啊。
  温遥陪着小宝玩了几个魔方,小宝突然问:“小丑叔叔,骗人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坏孩子啊?”
  温遥随口回答道:“孩子当然是不可以骗人的。大人也不应该撒谎的。”
  小宝蔫蔫地应了一声“哦”,温遥这才发现小宝似乎不高兴,试探着问了一句:“小宝今天撒谎了?”
  小宝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那小宝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不喜欢他。”小宝闷闷地回答。
  温遥一下子明白了,小宝所说的应该是今天早上欺骗自己的事吧,那么,这个不喜欢的人,就是自己。温遥觉得自己的心口都是酸的,一直酸到了喉咙、鼻头。“为什么不喜欢他?”
  “是他不要妈咪、不要小宝的。他明明喜欢的是别人,现在那个人被抓起来了,他才来找妈咪的。”小宝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温遥想,他是听懂了的,别人,那个人,指的应该就是苏菲菲吧。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小宝为什么会知道?温遥不相信顾暖会将这种事告诉小宝。
  “小宝,你怎么知道他不要妈咪呢?”
  “是……一个阿姨告诉小宝的,她说当初爸爸就是因为她,所以才跟妈咪离婚,妈咪才会来法国的。”
  没错,苏菲菲曾经跟小宝说过,谁都不知道,就连顾暖都不知道。顾暖只以为小宝对应于温遥的抵触是因为自己的态度,根本没想到,对于他们之前的事,小宝也是知道一些的。而温遥如今心里恨极了苏菲菲,更恨自己曾经瞎了眼。
  “小宝乖,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应该撒谎骗人的。”温遥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回最初的问题。
  小宝果然顺着他的话回来了,“妈咪也是这么说的。我以后不会再骗他了。”
  在接小宝放学的时候,温遥又提出了送他们回去的请求。顾暖拒绝了,而且叫到了车,但是温遥居然让司机走了。顾暖生气,喊了一声“温遥!”,周围的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偏偏温遥还对周围的人解释道:“我的夫人和我吵架了,让大家见笑了。”
  顾暖无奈,只能妥协,不过也就是送他们回去罢了,顾暖就当是叫的出租车了。而温遥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他发现这个方法很有用之后,在早上顾暖打车的时候也开始用这一招。一连三四天,温遥接送他们,顾暖拒绝无果之后,也勉强接受了。当然,如果顾暖在每次下车的时候不记得给钱,温遥可能会更高兴。
  温遥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实在是太好过了,每天送小宝上学,然后将顾暖送回来,自己再折回幼儿园,换上小丑的衣服,去做小宝的“小丑叔叔”,然后再送他们回家。
  这样的日子虽然很安逸,但是真的很美好。也许没有温氏集团的总裁那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是温遥觉得这些日子是自己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了,哪怕当初……和苏菲菲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能相比。
  可是就在这天,温遥准备送小宝上学的时候,发现顾暖带着小宝上了一辆车。他快步走过去拦住,“顾暖……”
  顾暖看了看他,解释道:“温总,这位是我请的私人司机,以后就不用麻烦温总了。这几天应该也耽误了温总很多事吧,温总以后就不用记挂了。”
  温遥这才知道,原来顾暖这几天不声不响地让自己接送,其实私下里是在找专职的司机,等她找到了,就可以推开自己了,比如现在。
  温遥的手握成拳,松开,再握成拳,终于他打开车门,一下子抓住顾暖的手臂,“你出来。我要和你谈谈。”
  顾暖似乎并不意外他这样的反应,对小宝安抚了一句:“小宝,你在车上等一会儿,妈咪一会儿就去送你上学。”然后就下了车,和温遥走到旁边,轻描淡写地开口:“温总想谈什么?”
  温遥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我想谈什么?我想问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没错,我以前是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你,可是我现在已经再尽力弥补了,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这一周,你都安安稳稳地做我的车,我以为你已经是在接受我了,现在倒好,你突然告诉我,你请了一个私人司机,可以抛开我了是吗?”
  顾暖反驳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是接受你,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而且,找司机本来就是我的打算,并不是要抛开你。”
  温遥不怒反笑,“对,不是抛开我,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认可过我。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顾暖不说话了,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想温遥能这样对自己,可是如今已经晚了,物是人非,她也不是曾经一心喜欢温遥的顾暖了。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因为有小宝,也因为温毅廷,她还能忍受温遥如今的“打扰”,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天高海阔,也许她已经离开这里了。
  而顾暖之所以这样着急的原因,是她害怕了,害怕自己再次走上曾经的路。
  无论顾暖是否愿意承认,她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温遥并没有死心。
  十年啊,那是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十年时间,温遥这个名字已经刻在她的心上了,所以之后她才会那样失魂落魄,所以她才不能面对温遥。
  她离开中国,不过是不想亲眼看着温遥和苏菲菲郎情妾意,双宿双栖罢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骄傲,尊严,婚姻,爱情,甚至父母的生命,如何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向幸福。所以即使她到了法国,安生把整颗心都捧到她面前,她感激,她内疚,唯独没有爱。她的爱,已经在温遥身上耗尽了。
  可是温遥追来了,还对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她的心在动摇,却也在害怕。五年前,她的父母因为她和温遥离婚担心她,可是在找她的路上出了事,去世了。
  五年后,她亏欠了太多太多的安生,也是因为她和温遥,去世了。顾暖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她如今只有小宝了,如果……如果失去了小宝,她会疯的。
  所以她要推开温遥,她宁可孤独一生,也不愿意再和温遥又瓜葛了。
  “对不起,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花时间。如果是为了小宝,只要你不是想抢走他,你和爷爷可以随时来看他,我不会拦着。”顾暖心中百转千回,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温遥也是被这句话气极了,什么叫为了小宝?为了小宝,他用得着费尽心思打听你顾暖爱吃什么、爱喝什么、爱做什么吗?
  为了小宝,他每天管接管送,却牢牢地记得,在路上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
  “顾暖,你没必要拿小宝当挡箭牌,我是想亲近小宝,但是我来法国的目的,是追求你,这句话在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对你说过了。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一些糟心事,但是我也没要你立刻就接受我啊,我就是想在你身边,帮你做点什么,照顾你和小宝而已,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已经尽力去弥补了,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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