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贵心中十分生气,但是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江观砚,也没有直接还手,他带着身后的人往门外走,“江观砚你给老子等着!”
江观砚并没有去理身后说话的人,反而看见他走了,转手去扶着陈沫沫回屋,他目光还是非常严肃。
“你坐在这里,你喝下的汤药不会挥发出功效,我给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
陈沫沫点点头,内心非常感动,在她看来,江观砚一直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因为他不管对谁额,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从来没有表达出过多的感情。
这些在陈沫沫看来,已经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江观砚试药手法纵然凶残,但是他这样护短的样子,又不得不让陈沫沫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是被他保护的。
“怎么样?”
江观砚眉头紧皱,手放在陈沫沫的手腕上,陈沫沫的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迹象,但是这并不符合常理,按理说不管是她喝了汤药之后,还是落水之后,身体会有一个缓冲,况且他已经这么及时的在给她号脉了,居然一点特殊的迹象都没有。
“没什么问题,让元子给你烧热水,你先去把湿的衣服换了,我一会再过来给你看看。”江观砚站起身,他需要去查查,是否有这种可能。
陈沫沫点点头,“你去吧,我先去换衣服。”
目送着江观砚远去,陈沫沫站起身,先是换了衣服,然后泡在元子给她打的热水里泡澡。
江观砚来的很准时,陈沫沫刚收拾完东西,他查的书里是有记载的,现在这种药效未发挥的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这一次的失败,很大陈度上就是怪贾仁贵。
听完江观砚的解释,陈沫沫大概明白了这件事,“对不起啊。”她确实含有歉意,如果不是招惹了贾仁贵,他就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你不用道歉,错不在你,你没事就先休息吧,我先去看一下草药的生长情况。”说完转身离去。
陈沫沫目送着江观砚出去,看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眼前,才回过头。
江观砚出去,怕贾仁贵再次来找麻烦,就找了人守在陈沫沫院子外面,然后就去药房了。这种事情虽然被贾仁贵耽搁了的,但是他还需要配置药材,关于陈沫沫这个药人,他要尽最大的努力,让她成为他最好的药人。
阳光依旧明媚,贾仁贵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暗暗生气,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已经有些肿痛。这不过是江观砚收了力道的一下,不然他的下巴,就算不毁掉,牙齿也会全部脱落。外界都传闻风崖三个当家的每个人都有一身强大的武功,可是却只有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有这种能力罢了,而贾仁贵,只不过是滥竽充数了。这也造成了江观砚无论怎么欺负他,他都不还手,因为根本打不过。
“大当家的在山寨里吗?”贾仁贵猛地站起身,双手背后,来回度步,他不能就这么干坐着,挨了一下,就怕了吗?既然他不正面与江观砚冲突,那就告诉大当家的,反正江观砚不管武功多好,大当家的都可以约束他,不怕他不听话。
“这,大当家的……”几个人支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
“有话赶紧说,支支吾吾的像个什么样子!”贾仁贵皱着眉头,停了下来站在一旁,面对着花园,看着万紫千红的花朵,想起方才陈沫沫的模样。
“大当家的刚刚出去了,应该要晚上才回,三当家的咱们那个鞭子上边的毒,最起码也要疼上十来天,为什么那个小娘们就没是呢?况且因为被咱们打到活活痛死的人还少吗?”刚才哪个小喽啰说道,他惶恐的看着贾仁贵,唯恐他的气会撒到自己的身上。
贾仁贵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并没有再问什么,就这样站着,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轻易放过江观砚和陈沫沫。
他当初救下大当家的,就是为了能有一天能够站在顶端,让别人听他的指挥,不愿意听候别人差遣,可是没想到这么久,她还是比不过江观砚。
那是一个雪天,贾仁贵如同往常一样上山去打猎,他通常自己一个人我,又是个孤儿,有吃的就吃点,没吃的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这一日他爬到半山腰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打不到猎,没有东西可吃,又累又饿,正准备下山。却又隐隐约约听到微弱的救命声,贾仁贵仔细听了一下,果然这次听得真实一点了,他此时却并没有想上前去看看然后救人,第一反应却是跑掉。
跑了一会儿,贾仁贵又停下了,想到自己现在手上有弓箭,虽然并不是特别厉害,但是那个人一听就是受了重伤,肯定毫无还手之力,他手上若是有钱财,那不就是空赚一笔!这样想着贾仁贵又原路返回,悄悄的回到方才的地方,仔细听了一下方位,然后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果然,不远处有一个陷阱,陷阱里躺着一个人,身上都是血迹,整个人已经是半昏迷状态,再不救出来恐怕是就不行了。
贾仁贵沉吟了一下,决定跳下去看看,这个人就是风崖的大当家,他这次出门被人追杀,一直跑,然后不小心掉了进来,加之受了伤,失血过多我,一时动弹不得。
大当家的名为梁关,从小跟在师傅身边,后来师傅去世,自己就跑去占山为王,收养了一些活不下去,或者是被官府压榨的百姓。
这样梁关被贾仁贵拉了上去,这是他救命的一根稻草,他紧抓着手中的衣角,贾仁贵没办法,只好先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伤口,上边都是刀伤,然后翻开他的衣服,发现几遍居然有不少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
贾仁贵心花怒放,幸好这些银票被放在衣服里边的荷包里,还没有被血浸湿,不然的话就不能用了。他起身,拖着躺在地上的人,直接回家了,既然拿了他这么多银票,那就直接带回去疗伤再放他走吧。
贾仁贵回想着当初救人的情景,觉得自己当初的举动就是非常明智,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江观砚居然这样,他确实有才华,可是他却非常看不起自己。
“来人,给我去看看大当家的回来了吗?”贾仁贵回到了房间,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他需要想想自己的出路啊,不能总是处处被江观砚稳压一头。
“三当家的,听说大当家的出去要傍晚时分才能够回来。”
贾仁贵听罢,点了点头,“你下去吧我,我知道了。”
陈沫沫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江观砚还是不敢立即让她服下新熬的汤药,一直前前后后号了几次脉搏,才让她喝下,这一次是按上一次一样的比例熬的,这是一项医学上的贡献。江观砚对此特别注重,所以这一次一直守在陈沫沫身边。亲眼看着她,以免出现上午贾仁贵跑过来打扰她的现象。
“感觉如何?”江观砚的表情上,第一次出现了皱眉的现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的眼睛紧张的盯着陈沫沫的脸,想知道她会不会出现什么不适。
陈沫沫摇了摇头,她此时是躺在床上的,感觉到心中有一团火仿佛在烧,面色已经发白。“我没事。”嘴上却还是倔强的说着没事。
江观砚坐回去,“如果有什么感觉最好说出来我记录一下,不需要憋着。”看她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在忍着,之前说过很多次了,可是个丫头宁愿自己忍着疼痛,也不愿意开口说出来。
“我,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眼睛也觉得干涩烧的慌,还有浑身发热。”陈沫沫咬了咬唇,想起自己是在试药,是必须要说出感受,这样才能算是完整的试出结果,不然还需要重新再来。
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江观砚听完陈沫沫说的话,站起身去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有准备好的纸张,砚台,毛笔。他铺好宣纸,用毛笔写下了一排蝇头小楷,字迹工整,仿若是印刷出来的,没有用自己的风格,大地是想让任何人想看都能一目了然。
陈沫沫歪过头,就看见江观砚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因为担心离得太远听不见她说话的缘故,所以早早就把桌子搬到了离床不远处。
江观砚写完,又坐回陈谨身边,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陈沫沫觉得自己极度缺水,身体都干巴巴的,但是已经没有方才那般热了。
“我感觉好多了,就是太渴了。”陈沫沫伸出舌头,舔了舔干了的嘴唇。
江观砚扶起陈沫沫,给她倒了一杯水,直接喂到了嘴边,“慢慢喝。”水还是温的,他温柔的神情映在双方的眼中,陈沫沫脸色微红,慢慢喝下了杯中的水。
“我现在这样就没事了吗?可是我觉得全身没劲。”陈沫沫躺回床上,眼睛追着江观砚问道。
“你睡一会儿,我先让元子去给你熬一点中药,尽快把身子养好,过几日我们要出去采药!”江观砚说完,走出门去。
陈沫沫的目光在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变得黯淡无光,他是因为她是他的药人,才会这么对她吧,无关其他的情感,所以担心自己也是因为怕耽搁试药的时间,怕耽搁出去采药的时间吧。
太阳渐渐落下,从窗外照射进的阳光也越来越少,云彩渐渐变得绚烂,从屋子里望出去,宛如一片画。
江观砚端着一碗药进屋时,就被眼前的景色惊艳了,他看见陈沫沫坐在窗前,脸上也是一片红晕,眼神迷离的看着云朵。
“喝药了。”他走到陈沫沫面前,递给她手中的碗,然后看着她把碗中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虽然看起来并不好喝,但是因为陈沫沫怕苦,所以后来每次给她的药,都是甜的。
第五十二章 试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