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苏玉辰之后,荣华为了讨他的欢心,也曾苦学厨艺,把自己的手烫伤切伤是常有的事情,只为了能够让苏玉辰吃上一顿她亲自下厨做的饭,但是,苏玉辰从来都没有吃过,不仅没有吃,而且还当众打翻了她辛辛苦苦的成果。
荣华的神色有那么一瞬凝滞,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她轻轻一笑,说道:“母后,我学好之后,一定做给你和父皇吃,我要好好地孝顺你们,至于夫君嘛,还是算了吧,始终……那是外人,永远都不可能对我多看一眼的外人……”
荣华说着说着,就又想起了苏玉辰,想起了他冷淡对待自己的那些日子。她自己都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那怨恨和冰冷,令人见了不禁直打哆嗦。
皇后和林姑姑以及良辰美景她们都被震住了,吓了一跳。这种眼神,实在……可怕。
“华儿?”皇后将手放到荣华的手臂上,发现她全身冰冷,就跟她此刻的眼神一样冷。自方才荣华进来,她就感觉到女儿今日的不同,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心里担心极了。
荣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敛去眼里的锋芒,转而微笑道:“母后,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皇后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你今天不太对劲,告诉母后,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荣华摇摇头,笑道:“有父皇和母后的宠爱,我怎么可能会受什么委屈啊?我真的没事,只是前两天做了个恶梦,吓坏了而已,真的没有大碍的。”
的确是恶梦,前生自遇到苏玉辰起,往后的每一天都是恶梦,只是这个梦,太久了些,久地令她承受不了。
皇后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一个恶梦那么简单么?一个梦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良久,皇后才道:“没事就好。”
母女俩又闲聊了许久,皇后才将正事提上来。“今日召你进宫,除了想见见你,其实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荣华好奇地问:“什么事情?”
“你的终身大事!”皇后的眸光盈盈流转,露出更加璀璨的慈爱。
荣华心里咯噔一下,终身大事?难道……她终究是猜对了。
果不其然,皇后接下来就问:“相信华儿也听说过新科状元苏玉辰吧?”
荣华只是点点头,没有做声,心里一道冷流趟过,哼,何止是听说过,还跟他拜过堂呢。
皇后犹自说着:“苏玉辰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不仅满朝的文武大臣对他十分钦佩,就连你的父皇也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华儿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龄了,你父皇便想着,把你许配给她,你……”
“不行!”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荣华就打断了她,脸上有出现了刚才那种冷然的神情,“我不会嫁给他,母后,我不会嫁给苏玉辰的,不会!”
她很激动,前所未有的激动,登时吓坏了皇后。
皇后错愕地看着她,不明所以,为什么一提到让她嫁给苏玉辰就那么激动,难道是华儿还不想嫁人么?那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啊,看她的眼神,好像见了仇人似的。
难道问题出在苏玉辰身上?可是也不可能啊,华儿和苏玉辰只见过一次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怨呢。况且,苏玉辰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怎么可能跟华儿结怨。
许许多多的问号冒出来,弄得皇后脑子都疼了。
等荣华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皇后才敢开口:“华儿,你不满意苏玉辰?”
荣华努力平复心绪,她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了,失态了,可是只要一听到苏玉辰的名字,她就忍不住,她控制不了自己,那些年所受的冷落和委屈,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母后,苏玉辰的确是个人中龙凤,他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夫婿人选,但是不是我的。我不愿意嫁给他。”
皇后全然没想到荣华会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看上就好像她已经认识苏玉辰很多年,并且被他彻底伤过心一样。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她还是怎么都想不通。“华儿,你对苏玉辰是否有什么误解?”
荣华摇摇头,回答得很坚决:“没有!”
“那你怎么好像很不喜欢这个人呢?”皇后心想,这里边定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如果华儿真的不喜欢苏玉辰,那也不能勉强她。
“这样吧,你也别拒绝得这么决绝,什么时候把他召进宫来,你再见他一见再做决定不迟。”
荣华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苏玉辰的好名声是全京城有口皆碑的,城中的千金小姐们都仰慕他想要嫁给她,偏偏她看不上,这总得有个理由。
而且皇帝这么赏识苏玉辰,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让他做自己女婿的念头,她总得有个让皇帝信服的拒婚的理由。
况且,苏玉辰在江南的谢家还有一个娇滴滴病怏怏的未婚妻,他对她的未婚妻用情至深,他也绝对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与其让他像前世一样来拒绝她,倒不如这一世,由她来拒绝他,这样才公平。
荣华决定在皇后的凤仪殿中小住几日,午睡过后,便去了一趟皇帝的御书房。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皇帝正埋头在忙着政务。荣华朝随侍的宫女太监们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皇上宠爱荣华公主,宫中的任何地方都允许她自由出入的,公主向来都是不等通报就闯入御书房,皇上也从来都不怪罪,反而乐呵呵的,所以宫女太监们见是荣华,便安安心心地下去了。
荣华的脚步很轻,走到了皇帝跟前,还没有被发现。皇帝犹自埋头,她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父皇来。
由于常年操劳国事,他的两鬓已经有丝丝寒霜。
以前她不懂事,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些,一有一点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来缠着父皇,让他给自己和苏玉辰赐婚,父皇为国事操劳也就算了,还要为自己烦心,真是不该。
皇帝批阅完一本折子,准备换另一本,略一抬头,却见在身侧多了一个身影,脸上立刻堆起和蔼的笑容。“华儿,你何时来的?”
荣华兀自给皇帝斟了一杯茶,笑道:“是父皇看奏章看得太用心了,连有人走到跟前了都不晓得。父皇,国事虽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啊。您是不是一忙起来,就忘了午睡,连吃饭也忘记了!”方才进来时,她还看见桌上的食盒一动未动,便猜测皇帝肯定又没吃饭,跟以前是一样的。
皇帝和蔼地笑笑,手里又拿起另一份奏折:“就快看完了,一会儿就吃,你先坐一会儿,父皇有话跟你说。”
荣华抿抿唇,她知道,父皇肯定是要跟自己提一提苏玉辰的事情。当下也不去打扰她,出去吩咐宫女们再去御膳房传膳。
之后便回来,静静地站在一旁给皇帝磨墨。以前她也会经常这么做的,只不过,一般都是有当自己有事相求才会献此殷勤。
皇帝瞟了荣华一眼,觉得今天的女儿似乎较往日要安静一些。
很快御膳房那般就传来了御膳,宫女们一盘一盘,十分有序地将膳食摆上桌之后便退下去了。皇帝却还在批奏折。
荣华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笔:“父皇,折子是永远看不完的,难道您就要永远不吃饭了吗?先歇息一会儿,用了饭早说好不好?”
难得女儿这么关心自己,皇帝乐得呵呵笑,便也由着她了。
荣华坐在一旁陪父皇吃饭,时不时地夹菜倒水,令皇帝十分欣慰,果然是长大了,可以出嫁了。皇帝喝了一口茶,问道:“今日你正好进宫,你母后可与你讲过苏玉辰的事情了?”
荣华点点头,却说:“父皇,我不愿意嫁给苏玉辰,您还是收回这个念头吧。”
皇帝表示很是惊讶,像苏玉辰这般优秀的年轻人,荣华都看不上么?“苏玉辰是个很出色的人,你嫁给他,将来会有享不尽的福的。”
福么?荣华的嘴角不动声色地牵出一抹讥笑,是祸吧,嫁给苏玉辰这样的人只有一生被冷落的下场,郁郁而终的下场,而这下场她经历过一次了,万不可重蹈覆辙。
荣华退掉脸上的寒光,甜甜笑道:“父皇,我现在还不想出嫁,人家还想多留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好好的孝敬你们呢。”
皇上满心感动,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说道:“华儿,你能有这份心,父皇很高兴,只是女孩子家总归要出嫁的,而且你如今已到婚配年龄了,是时候给你选择一个如意夫婿了,况且,出嫁了也可以孝敬父皇和母后啊。”
也舍不得把宝贝女儿嫁出去,只是像苏玉辰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各家的千金都盯着呢,如果他不快点下手,将来苏玉辰看上了别人家的女儿,可就够他后悔了。
荣华是铁了心不愿意答应了,但是又实在是搬不出任何的理由来拒绝,她总不能说苏玉辰在江南还有一个未婚妻吧。
到时候父皇要是为了把人才收入自己家,而逼着苏玉辰抛弃未婚妻转而娶自己,消息又传到江南谢家,谢秀媛那病秧子身体弱,两眼一瞪归了西,苏玉辰再又来把帐归结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又走上前世的轨迹了?
第十八章 讨他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