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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 至亲
  九年前。
  叶甫禹、莫赫煊离开千年湖的第二天,清晨。
  千年湖的打渔人照旧划着船在湖面上清理垃圾,远远的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形的漂浮物。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个寒颤。管理千年湖以来,他从没遇见这种事。犹豫着划进,惊得他张大了嘴巴,因为水面漂浮的正是他曾经打过的方杰。看样子已经死亡。
  他先用渔具捅了捅方杰,确认方杰已经死亡。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僵直,脸色由于水泡的时间较长,已经有些浮肿,发紫。他犹豫的把方杰用渔具扒过来,正想把方杰的尸体拉到船上,转念一想,又把方杰的尸体推远,迅速的把船划到岸边。朝村子走去,遇见村子的一个小男孩,他招手对他说:“快去告诉方研,她弟弟死了,快漂走了,叫她快点来湖边。”
  小男孩已经12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撒腿就往方家跑去。他刚跑到方家,发现只有方母一个人,扯着嗓子叫道“你家方杰被水淹死了。快点去湖边,不然就漂走了。”
  方母闻言有些不信,方杰昨天已经去学校,怎么会被水淹死。不过她也不敢大意,“你是说我家方杰?听谁说的?”
  小男孩焦急的开口“打渔的说的,他看见了,让我来通知你。快去,不然方杰就漂走了。”
  方母慌忙地放下手里的竹片,朝千年湖跑去,让小男孩去养鸡场通知方研。
  方母来到湖面的时候,湖边已经围了一群人,打渔的中年人正在湖面划着,寻找方杰的尸体。
  方研赶到的时候,她内心祈祷这是一场恶作剧,又祈祷那个人不是方杰,打渔的看错了。
  方研在湖的那头,方母在湖的这头,一群人随着打渔的船移动,奔跑着。终于在一个拐弯处,发现了方杰的尸体。方研一眼就认出了方杰,他就静静的躺在水面上,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她失声尖叫“方杰,方杰,方杰!我不信!我不信!!”喊着,已经泪流满脸,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方母看见的瞬间已经昏了过去,由人搀扶着。
  打渔人并没打算把方杰捞上来,他的船离方杰约6米远,他朝岸上的方研喊道“要我捞上来的话,你总要给钱吧?”赤裸裸的挟尸要价!全村就他一个人有渔船,这件事只有他能做到,只有他能把方杰捞上来!
  方研直直的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方杰,幻想着方杰还能有救。迫切的想把他救上岸。这时打渔的又开口了“别看了,死了一晚上了。都僵硬了,再不捞起来,他恐怕要沉了。”
  方研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水面上的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要多少钱,才肯把方杰救上来?”她不愿面对方杰已经死亡的事实。她无法相信,昨天还好好的方杰突然就死了!孤零零的漂浮在千年湖上,令她整个人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听说那两个城里来的人给了你不少钱,我要的不多,两千块而已!”他是听养鸡场的老板说的,两天前那两个人在凌晨突然匆匆忙忙的离开,但是请养鸡场的老板转交一笔钱给方研。
  “我没有那么多钱!”方研的眼睛已经布满利箭,随时能射穿那个可恶的人!
  “那就没得商量了,我不管了。”说完划着船掉头。
  “好,我答应了!”方研急急的开口,她已经妥协,她做不到对方杰不管不顾。她恨透了这个贪得无厌的人。她很想把船上的人千刀万剐!
  “各位,听好了啊,是两千块。”
  “快点!”方研出声呵斥道,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她只能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打渔的身上。
  打渔的把方杰拖上岸的时候,方研已经等在了岸边。她伸手接住方研,可是在水里泡了一晚上的方杰很重,她摔倒在地上。几个村民合力把方杰拖到岸上,无不惋惜这个年轻的少年。
  “方杰,醒醒,不要吓我。”方研期待着轻拍着方杰发紫的脸,他的嘴唇是紫的,耳朵和鼻孔都有一些淤泥。显然是沉入水里又漂起来。
  “方杰,方杰,方杰,快醒醒啊!”方研摇晃着方杰的肩膀,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直到这一刻她才愿意相信方杰是真的不在了。永远不会说话了,她突然扑倒在方杰的身上。
  紧紧的抱住方杰的头,一遍遍的喊“方杰你起来啊!不要不理我!不要开这种玩笑!方杰,你快醒来,我知道你在装睡!”呜呜呜呜呜。眼泪滴在方杰的脸上,可是身下的人早已经没了反应!方研哭的全身轻颤,歇斯底里,仿佛把最后的力气都用来唤醒方杰。最后她哭得虚脱,昏了过去。
  村民拿来了一张草席,将方杰包裹起来。方研醒来的时候,狠狠的扯掉方杰身上的草席“你们干什么?他还没死!走开!”周围的人都被她哀恸的吼声震慑,离得远了些。方研紧紧的抱住方杰,生怕被别人夺了去。
  她止了哭声,眼睛呆呆的看着方杰,抚在他的脸上,一遍又一遍。直到方母醒转,一下挣扎的跑过来。
  哭倒在地上,扑倒在方杰身上“儿啊,你怎么就走了!你让妈妈怎么活?”哭的昏天暗地,在场的人无不跟着轻声啜泣。
  “我的儿啊,你的命好苦啊,怎么说走就走!”方母捶胸顿足的哭喊道。
  “儿啊,你怎么先走啊?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猛地摇着方杰的尸体。
  突然方母止了哭,嘿嘿嘿的疯笑起来,猛地站起来,朝着岸边的大石头撞去。方研才回过神,跑到石头边,方母的血已经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用尽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开口“研研,离开这里。”说完,伸在半空中的手已然无力垂落。
  “妈!”喊得震彻山谷!泪水再次覆盖了一脸,瘫倒跪下,抱住方母的头拥入怀中。
  其中一个村民,伸手在方母的鼻息处试探了一下,“断气了。”
  方研哭的撕心裂肺,最终昏倒在方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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