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言辞中充满了愤怒。
白雨低下头,轻声说道:“很抱歉。”
“不要跟我说抱歉,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是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娇儿捂着耳朵,眼泪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崩溃大哭。
李州明看了一眼白雨,她摇了摇头。
男子叹了口气,缓缓向蹲在地上的女子走去,他知道,关于和娇儿之间的感情,今天必须做个了结,他要一次性跟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以免不必要的纠缠。
“二小姐,在下从锋芒山见到雨儿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虽然她没有大家闺秀的内敛,也没有女儿家的羞涩,更没有舞技傍身,还有那双偌大的双脚,可我就是对她无法自拔。我吃饭的时候会想她,读书的时候会想她,就寝的时候会想她,甚至连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也会想到她,她给了我无尽的力量和启发,不仅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还是我命中的贵人,若是此生非得要一人相伴,此人,只能是她,谁都无可替代。”
李州明根本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这些表白的话对娇儿的刺激有多大,他也许只是想说清楚自己的心意,斩断不必要的情丝,可是……
“难道我在先生的心中,就一无是处吗?我就没有一丁点能比得上姐姐吗?”
娇儿抬起头,泣不成声的问道。
李州明摇了摇头,“你很好,说真心话,你是一个真正的窈窕淑女,也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雨儿没有地方可以和你相比,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比谁好谁坏,也许她在众人眼里一文不值,也没有丝毫可以称赞之处,可我就是喜欢她,没办法。”
“你别说了,我恨你们,永生永世!”娇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白雨有些担心想追出去,被李州明挡住了:“她不会有事,我已经暗中给了店小二银两,让他把二小姐送回去,你放心吧。”
“其实我不恨她,毕竟害我之人是她母亲,跟她没关系。”白雨看着娇儿站立过的地方,平静的说道。
李州明揽着她的肩膀,目光中皆是柔情:“你是无辜的,她也是无辜的,或者说,白夫人的贪欲和私心害了她的女儿,娇儿最终会成为欲望的牺牲品。”
两人将晚上所发生之事互相说了一遍,最后决定回白府之事暂缓,不过这登福客栈是不能住下去了,天未亮李州明就带着白雨转移到了别处。
娇儿回到白府之后,径直走到母亲所在的偏房,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将自己私自放走白雨之事倒了个干净。
白夫人毫不留情赏了她一个巴掌。
“母亲,女儿知错了,您说得对,是我自作多情犯贱,从今日起,我不会了,我要和您齐心协力,除掉那些绊脚石。”
白夫人余气未消,本来一个贾六就够让她心烦了,现在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来背叛她,若不是看在骨肉的份上,她真想一刀砍死这丫头。
“所以呢?”
娇儿伸出衣袖,抹了抹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然后咬牙说道:“我要白雨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她永远不能回到白家,我要她尝尽生离死别,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滋味!”
白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发现这丫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开口道:“眼下有一个机会,过几日,李州明就会进宫面圣,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杀她,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静的给我待在房间里,不闻不问便可。”
“经过这些事,他们不可能还住在登福客栈。”娇儿看向胸有成竹的母亲,心中充满了疑惑。
白夫人笑了笑:“我说你头脑简单你还不服,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有几家没有我的眼线?”
贾六活着的时候,最大的职责就是跟白夫人布置的所有眼线接头。
为了收取更多的不义之财,白夫人常年派人盯梢,搜集了一大堆地方官员和商贾的黑料,以此来要挟他们不断的给她送银两。
所以,她才能准确的掌握白雨的行踪。
“雨儿,明早我便会进宫,你要安心在客栈等我,既然你说不要在圣上面前提及你继母的恶行,我便听你的,一切待白大人回府之后我们亲自与他说明。”
虽然对白雨的决定不太赞同,李州明还是选择了尊重。
其实他想说,这次的机会非常难得,如果朝廷下令调查的话,白雨很快就会正大光明的回到白府。
“谢谢你州明,我自有考虑。”
第二日,还未等到状元归来,白雨再一次被强盗抓走了。
来来回回的折腾,她已经有些身心疲惫。
他们再一次将她绑去锋芒山,白雨默默的打量了一下绑她之人,发现这几张面孔好生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是最初那几个大汉。
“各位还认识我吗?”
“当然,你不就是白家大小姐吗,上次救你的那个臭书生去哪了,老子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了!”
白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都不想想,我一个弱小女子,为何雇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们来杀我?”
带刀大汉凑过来,一脸奸笑:“一定是你发现了对方的秘密。”
白雨急忙点了点头:“聪明!这个秘密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藏宝箱,里面黄金白银应有尽有,够你们吃喝几辈子了,上次说过的话还记得吗?杀人不是最终的目的,保住脑袋才是最重要的。”
大汉们面面相觑,然后一齐看向白雨:“如果你肯拿这个藏宝箱来交换,我们就放了你,并且以后再也不会杀你了,怎么样?”
“一言为定!”
之后,白雨带着强盗找到了继母藏宝的山洞,趁着他们瓜分钱财的空当,她快步跑下山,并赶回府中。
这是白雨被白大人赶走之后她第一次回来,家丁们看到大小姐出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忙找来了白夫人。
她无法相信这丫头第二次从强盗手里溜走,正准备派打手抓住她,忽然白雨神色慌张的说道:“母亲,孩儿刚从锋芒山逃回来,绑我的强盗说发现了一个藏宝地,有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金条,正在往山下搬呢,现在父亲不在,我们要不要报官?”
白夫人一听,大惊失色,她收受的贿赂全部都在锋芒山,当初真不应该听信贾六的话,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和钱财比起来,杀不杀白雨倒显得无关紧要了。
“你先在府里等着,我这就带着娇儿去报官抓他们!”
眼看着白夫人带着娇儿和一众家丁离开白府,白雨的心里一下就踏实了,既然这个女人不愿意放过她,就不要怪她心狠。
急匆匆的赶到锋芒山,果然那些强盗正围在箱子前大笑,看着自己搜刮来的钱财被这些人抢去,白夫人怒气横生,吩咐家丁上前与之拼命。
因为事发突然,白夫人还未来得及通知她圈养的打手,带来的人只是白府普普通通的仆人,他们自然是敌不过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的。
不一会,死去的尸体已经堆满了洞口。
强盗也杀红了眼,他们将金条捧在怀中,举在空中的刀,沾满了鲜血。
“你们,只要放下这些钱财,我绝不会亏待各位。”
白夫人护着娇儿,颐指气使的说道。
她还以为,这些五大三粗的亡命之人和贾六一样,对她说的话言听计从。
“你个老女人,敢阻止爷爷们发财,去死吧你!”
红色的刀刃朝着白夫人的头顶砍去,她死了。
娇儿见状,失心疯的往远处跑去,因为那双玉足跑不快,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强盗的刀口。
正如李州明所言,这个无辜的女子最终因为她母亲的贪欲成为了最大的牺牲品。
白大人回到府中的时候,白夫人和娇儿的尸首已经被运回来,他看着自己最亲的家人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心中一阵悲痛。
这种痛和当年大夫人离去不一样,前者是因为深爱,后者是因为责任。
最让他痛心的是娇儿,和白雨一样,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很快,白夫人被杀之事传遍了整个京城,朝廷震怒,一个堂堂三品官员的夫人和女儿居然被几个强盗所杀,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皇上一纸诏书,下令清扫所有盗匪,还白大人公道。
“白大人,请节哀。”李州明来到府中,看见清冷的院落,忍不住一阵哀叹。
“状元郎来了,请坐吧。”区区几日,白大人的头发全部变白了,满脸憔悴,一看就是伤心过度造成的。
李州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您知道白夫人为何会被强盗所杀吗?”
白大人眼眸低垂,声音沙哑:“为何?”
“因为贪欲。她在锋芒山藏了一个宝箱,里面全部是黄金白银,这些都是瞒着您向地方官员和商贾收取的贿赂,为此,她还专门养了一群打手,包括白雨几次被劫,还有您寿宴那日的事情都是她策划的,这些实情大小姐都知道,之所以没跟您说,是怕您伤心,我本来想向圣上禀明,她担心您受到牵连,所以阻止了我,她……”
“雨儿,她在哪里?”
此时,白大人已然潸然泪下,自始至终,他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被他赶出家门的那个女儿。
“她一直在等她的父亲接她回家。”
白雨终于名正言顺的回到白府,在父亲的见证下,她和新科状元李州明成了亲,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任务完成,白雨回到空间。
第十六章 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