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出嫁了之后,一切都显的顺理成章起来。当今圣上意外驾崩,太子即位,众臣拜服。而秦璐也入主东宫,母仪天下。
这一天,秦璐坐在辉煌的大殿中,感觉不真实。她现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宠身份啊,却是要她步步为营,处处小心。
褚略称帝后,政治一片清明,这与他整日里呆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当然是脱不开关系的。秦璐不想打扰他,可也每日陪在他身边,为他磨墨,或是端茶倒水。
虽然褚略也纳了几个妃子,可两人还是感觉和从前在太子府一般无二。左不过秦璐每天看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来给自己请安,自己还要与她们虚与委蛇,有些烦心罢了。
这一日,秦璐正歇息着。静水从外面走进来,轻声对她说:“皇后娘娘,秦玉怀孕了。”静水也是一直跟着她,成了她现在的亲信加得力助手。可即便身处这样的高位,静水也是荣辱不惊,这一点让秦璐很是满意。
秦璐做了皇后,自然也渐渐成立了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而秦璐自是派人时时刻刻盯着秦玉,不敢有一丝懈怠。
“哦?”秦璐睁开眼,诧异一闪而过,眼中的万千光华流转不定。她没想到,秦玉竟然这么快就怀孕了,看来她的日子过的还算惬意。她不由又看看自己的肚子,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随她去吧。”秦璐轻飘飘地道,毕竟这是她的福分,自己也强求不来。静水应了,随即退下,空荡的大殿传来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又好几个月过去了,静水匆匆地来到大殿中,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秦璐一见,便知秦玉出什么事了,屏退了所有人,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静水这才收了脸上的表情,低垂着头道:“皇后娘娘,秦玉流产了。”秦璐一惊,在她看来,不过没多久前怀的孕,怎会如此快便流产了?她看向静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孩子是被……李四打没的。”静水闭了闭眼,说话间也有些迟疑。秦璐一听,顿时坐在那豪华的座椅上,好半晌,才长舒了一口气。不怪静水会这样,毕竟一个女子出嫁了最大的依靠便是自己的夫君,可秦玉和她夫君的孩子,竟被她夫君一手打没了。这该有多么可悲。
早便听闻李四是个暴躁脾气,没想到当真如此残暴。秦璐想了会了,才道:“继续盯着她。”
秦玉醒来时,身上各处还痛的厉害,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好半晌,才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小腹。
好几个月的身孕,本来小腹应该鼓起一些的。可是,没有,没有,她的小腹完全是平的。也就意味着,她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秦玉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不过和李四提了一下和自己有过交集的男人,他竟如此残暴,对自己又打又踢又骂,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也不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这样,孩子没了。以前只要她提到别的男人一个字,他便青筋暴起,她从前还暗自高兴,以为这是他吃醋的表现。看他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却没想到他竟狠心下如此毒手,这可是他的亲生孩子!
秦玉想着想着,两颊不由流出泪来。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依靠!即便好不容易怀孕了,孩子还是会被他打掉。说不定,自己哪一天也会被他打死!
失去了孩子,秦玉自然悲痛欲绝,又想起自己未来的生活,不由悲从中来。自己宁愿去死,都不愿被他这样活活虐待而死!
这样想着,秦玉挣扎着起身,半死不活地下了床。因着身上的痛不停地凌迟着她的身心,秦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夜里静悄悄的,秦玉被打流产,却无一个人来服侍她,她不由觉得心里很累。她一瘸一拐地走着,漫无目的。她想逃,可这李家大院也不是这么容易可以逃出去的,若是被那李四发现,那自己……秦玉不敢再想下去。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秦玉刚走出自己的房间,便看到李四摇摇摆摆地向自己走来,那模样,像是喝了酒。秦玉看见他便发疯似的跑,李四这时也看到她了,追了上来。
李四边追边骂:“你个臭婆娘,还想跑,跑去哪儿?!”女子的体力本不如男子,况且秦玉身上还带着伤,不一会儿便被李四追到了。李四喝了酒,神智有些不清醒,醉了的他发起酒疯来更加残暴,捉着秦玉抡着拳头便往她身上招呼:“你个臭婊子,我让你勾引男人,我打死你……”
秦玉被他打着,悲痛交加,他力气比她大,她本就不可能打过他,秦玉渐渐绝望起来,身上的痛楚也不那么明显了。不!她要逃,她宁愿自杀也不愿被他打死!
求生的欲望上来,秦玉一把捉住李四的手腕,张口便往上咬去。这一咬,用了秦玉全身的力气。李四吃痛,放开手骂道:“你个臭婆娘,竟敢咬我……”
秦玉才不管他,捉住机会便跑了。自己的院子里有一口井,不如……秦玉想着,跑到那口井旁,看着那幽深的井口,不由有些恐惧。身后李四还在追她,眼见就要到她面前了。若是不这样,自己便会被他活活打死!
秦玉这样想着,转身看向李四,大声道:“李四,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她以为这样威胁,李四至少会收敛一点,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后,在李四的脸上她没有看到一丝怜惜。
李四反而笑起来,这样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显的格外残忍,他说:“你跳啊,若是你不跳,老子打也要把你打死!”
秦玉听了,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身体和心灵的打击让她几近绝望。再看向李四时,哪还有自己初见时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分明是个恶魔!
她脸颊流出两行清理,转身望着那井口,低声道:“李四,你不要后悔!”说完,便跃了下去。来世,她一定要做嫡女,绝不再为庶女!
翌日一大早,静水就来到了秦璐的寝宫,道:“皇后娘娘,秦玉投井自尽了。”秦璐看着她,点点头,眼里有着怅惘。昨天晚上,那个女声便已提醒自己任务进度达到100%了,秦璐便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今日一早,静水的报告倒是为自己解了惑。
秦璐想过秦玉的很多种死法,却没想到她竟这么干脆地便投井自尽了。毕竟还是古代的女子,受封建礼法的束缚太过严重了。夫即是天,李四这样对她,她会投井在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一切都显的那么自然。
任务进度已达百分之百,秦璐完成了任务,按理说应该要离开了,可秦璐却没有离开,她思虑了许久,还是选择了留下。她不能就这么离开了,褚略待自己是真心的,自己又怎可不以真心相付呢?况且自己还没有生下一个孩子,这朝中怎可无一个太子呢?
时间如流水,光阴似箭。秦璐的平淡日子里,却又多了一个总来挑衅的人,那个人便是柳妃。
褚略虽纳了不少妃嫔,却都是迫于政治需要,他对于这些妃嫔,向来态度都是不冷不淡的。也因此,后宫还未有一人能诞下龙胎。而柳妃作为这些年来后宫第一个怀孕的妃嫔,她自然是趾高气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
就连秦璐,她也视若无睹。也不怪她,她父亲是尚书大人,位高权重,在朝廷里说两句话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褚略平时也要看他三分薄面。
自己又怀了龙胎,若是生下来,那便是长子,虽不是嫡长子,但那也地位颇高了。她自然可以不把人放在眼里。
这日里柳妃邀请秦璐陪同她一起去给佛祖上香。她的邀请,秦璐作为一国之母,自然不能不去,不能让人觉得她心胸狭窄了。再者她肚子里的孩子,秦璐再怎么着也得看那孩子的面子。
上香在宫里便可以,宫里有专门用来祭祀上香的祠堂。秦璐见那柳妃,倒是容色逼人的很,只是那时时刻刻护着她那尚未成形的肚子的行为便让秦璐有些微的不喜。当然,秦璐并未表现出她的不喜。
简单的聊了两句,两人便到了祠堂。两人上香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就在回去下台阶的时候,柳妃不知是太过趾高气扬没看清路还是怎么的,一个不慎,便摔下台阶。
惨叫声快要刺破人的耳膜,柳妃的丫鬟小翠见这情形,只是声泪俱下道:“皇后娘娘,你怎可这样做?怎能推我们娘娘下台阶?”秦璐不言,只是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小翠。直到小翠眼神有些躲闪,秦璐才看了一眼台阶下昏迷且身下流着血的柳妃,淡淡道:“与其在这里颠倒是非,不如快些叫人来救你家娘娘。”
这话倒提醒了小翠,她看了一眼柳妃便惊慌地跑下去,扯着嗓子大声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啊!”秦璐看着她的叫喊,看着来人把柳妃抬走,自己垂了眸,也跟了上去。
太医来了,检查了一下柳妃的身子,许久才摇头道:“柳妃娘娘倒是没事,只是这孩子……”他话未完,但秦璐也懂他的意思。她慢悠悠地走过去,对那太医道:“孩子保不住了无妨,她自己酿的祸,劳烦太医给她开几副养身的药吧。”
太医听了她的话有些心惊,孩子保不住了无妨?这宫里的娘娘不都是将子嗣看的最重?按捺住心惊,太医写了方子,复又嘱咐了几句,才退下了。
第三十一章 秦玉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