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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村霸
  郑智雅坐在回家的长途汽车上,面容哀愁,她不明白,为什么刘天要背叛她,包养了紫月,难道他们之前历尽的磨难还不够吗?
  她不想相信紫月所说的,可也不敢去找刘天证明,只有逃离。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低喃道:“宝宝,妈妈只剩下你了,你要乖乖的……”
  坐在郑智雅对面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穿着朴素,身形消瘦,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怀里紧紧地揣着一个黑色袋子,旁边还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紧紧拉着中年女人的的衣服,好奇地打量着郑智雅。
  郑智雅看着小男孩眼睛骨碌骨碌转动,十分灵动的样子,内心的哀愁不由得消散了一些,想到未来的小宝宝也许就是这副可爱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非常地疼爱自己的孩子。
  再看见小男孩瘦弱的模样,郑智雅的心里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惜。
  “大姐,这是你儿子吧?长的真可爱。”郑智雅看向了旁边的中年女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好的样子。
  那中年女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袋子,警惕地打量了一眼郑智雅,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一副不想多加交谈的样子。郑智雅看出了中年女子的警惕,倒是并不怎么介意,毕竟出门在外总是该有些警惕心的。
  “我是要回我的老家郑家村,大姐您这是要去哪?”郑智雅又问道,也许只有与别人的交谈才能够让她短暂忘却刘天带给她的伤痛吧。
  中年女人有些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回道:“我也是去郑家村。”
  这还真是凑巧,郑智雅也有些惊讶。再看中年女人的面孔竟然觉得有几分面熟。
  “你是不是郑招弟?招弟姐?”思绪突然像是连上了线,郑智雅想起了自己同村的一个童年玩伴。
  “诶?是啊。你认识我?”此时中年女人大抵也是发现了,也许她们是旧识,也没有了最初的冷淡与警惕。
  “我是智雅啊,招弟姐,你还记得我吗?以前我经常跟在你后面一起玩的。”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涌上了心头,郑智雅脸上的哀愁消散了七八分,眼里充满了喜悦。
  郑招弟思索了一会,仿佛想起了什么,顿时惊喜地打量了一番郑智雅,连连点头,“记得,我记得。还真是想不到,我能够在这里再见到你,你的变化好大,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你很多年没回过家了吧?这是回家看父母吧?”
  郑智雅笑了笑,答道:“是啊,我带了一些吃的回去看看他们。”
  “是该这样,你父母把你养大不容易啊!”郑招弟似乎有所感悟,摸了摸身旁孩子的脑袋。
  小男孩才三四岁的模样,认真地听着她们这一番话,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招弟姐,这孩子叫什么?多大了?”郑智雅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的行李摸索着,她记得自己带了几颗大白兔奶糖,正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
  郑招弟满脸笑意,“他叫小龙,今年五岁了。”
  五岁了,看起来还这么小,再看两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只怕日子不好过啊。郑智雅顿觉心酸,掏出几颗奶糖递给小龙,“姨请你吃糖。”
  小龙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看了一眼郑招弟,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妹子,不用给他,这些好东西,你还是留给叔叔婶婶吧!”郑招弟连连推拒。
  郑智雅拉过小龙的手,将奶糖放入他的手心,“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几颗糖而已,就是给小孩子吃的,就让孩子收下吧。”
  小龙颇有些欣喜地看着手中的糖果,又有些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他妈妈。
  “谢谢你了妹子,小龙,吃吧。”郑招弟看着孩子如此喜欢,加上郑智雅都那么说了,也就同意了。
  “谢谢阿姨。”小龙羞涩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剥开糖果纸,将糖果放入嘴中,甜味顿时在嘴里弥漫开,“好好吃啊。”
  小龙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只餍足的瘦弱的小猫。
  “妈妈你吃吗?”小龙拿着糖果问,“真的很好吃。”
  “不用,妈妈不喜欢吃,你吃吧。”郑招弟看着孩子满足的样子,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喜悦。
  郑智雅又拿出了一些进口零食分给了小龙,在郑招弟的感激声中,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二十几个小时过后,汽车总算是到了。郑智雅拿着行李下了车,在村头与郑招弟分开后,便拖着行李一路往家里走去。
  此时正是黄昏,家家户户都燃起了袅袅炊烟,笼罩着天上的晚霞,显得神秘而辽远,灰白色的云烟缭绕的天空渐渐远去,逐渐消散不见。
  郑智雅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离开这个小山村去读大学,随后毕业进入公司工作,赚了钱后便往家里寄钱。山村生活的艰苦一直让她不想再回去。原本在车上时还迫不及待地希望立刻回道家,可现在越靠近家,郑智雅便越觉得害怕,她怕父母责怪自己为什么多年不回家。也许这就是近乡情更怯吧。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砖瓦房门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上拿着一根老烟斗,老人的鬓角已经斑白,额头爬满了皱纹,才五十多岁的老人已经老得像七八十岁一样。郑智雅的眼里顿时溢出了眼泪。
  “爸。”一声颤抖的声音响起。
  老人转过头,见到郑智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大声冲里屋喊道:“老婆子,雅雅回来了,雅雅回来了。”
  郑智雅丢下行李,大步上前,抱住了父亲。
  “爸爸,都是女儿不孝。”郑智雅在父亲的怀抱里泣不成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拍了拍郑智雅,眼里同样充斥着喜悦和激动的泪水。
  “雅雅,是你吗?”从屋子里走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额头层层峦峦的山峰和双眼下大大的眼袋都显示出了老人的苍老。
  “妈。”郑智雅走向自己的母亲,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泪水,“是我,我回来了,雅雅回来了。”
  郑母和郑智雅两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后,三人一起将行李拿了进去。
  “雅雅,饭马上就做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吃了。”郑母满心喜悦,打算再加几个菜,好好庆祝一番。
  “好,我先回房间整理一下行李。”
  郑智雅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里一尘不染,可以看出平时郑母都有好好打理,小小的房间里只够放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衣柜,却让郑智雅觉得温馨不已,毕竟是住了十几年的家,落了漆的墙壁上贴满了她从小到大的奖状。郑智雅打开空落落的衣柜,将衣服一件件放进去。
  吃饭时,郑智雅和郑父郑母三人坐在木板凳上,围着一张小小的木桌,显得十分温馨幸福。
  “雅雅,你瘦了好多,在家里多吃点啊。”郑母用筷子夹了几块鸡肉到郑智雅碗里。
  “妈,家里最近还好吗?我寄回来的钱够用吗?”郑智雅的眼睛有些发涩。
  “钱我都给你存起来了,就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了。家里……”郑母停顿了一下,眼里有着抹不去的忧愁。
  “家里一切都好,你在外面不用担心家里。”郑父瞪了郑母一眼,示意着什么。
  郑智雅吃着饭,并没有发现这一番交流。
  “钱就是寄回来给你们用的,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你们不用替我省着,该用就用。”郑智雅心里有些无奈,她本就希望父母过上好的生活,可眼下他们老了这么多,而自己却一直没有机会在父母跟前孝敬父母,本就已经愧疚难当了。
  郑母不赞同地看了郑智雅一眼,“咱们在这小山村里哪有什么用钱的地方,雅雅你留着钱在身边自己用,万一有什么急用呢?”
  郑智雅见劝服不了父母便也不再纠结。
  山村的夜晚不同于外面的花花世界,显得宁静而辽阔,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也没有奢靡华贵灯红酒绿的都市男女们。偶尔远远地传来几声鸡鸣狗叫,还有农村人们对生活的低低交谈,便在这一片寂静声中,郑智雅缓缓地进入梦乡,梦里她回到了山沟沟里,和一群孩子们玩扔沙包,跳格子的游戏。
  第二天一早,郑智雅便在公鸡的啼鸣声中早早醒来。走出房间便看见郑母煮了粥放在的桌上,郑父依旧像昨天那样坐在门口的地上,叼着一根老烟斗,显得苍老而颓废。
  郑母抬眼正好见郑智雅出来,连忙招呼道:“雅雅起床了?我正好煮了粥,快点过来吃吧。”
  郑智雅正觉得奇怪,边走边问:“妈,爸怎么没去田里?”
  往常这些时候郑父都已经下地干活了,今天怎么这么迟了都还没过去?真是奇怪。
  郑母闻言眼神有些闪烁不定,结结巴巴道:“啊,你爸啊,是这样的,田里……你爸他这几天说自己有点累,打算……打算休息个几天……休息个把月的……是啊,老了,身子骨不大中用了。”
  郑智雅听了郑母这番话更加觉得奇怪了,从前郑父就算是感冒发烧也不肯放下田里的地,说是田地一天不去就不行,怎么现在竟然说要休息个把月,这对于劳模郑父不是太过奇怪了吗?而郑母素来就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一说谎便要犯结巴。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呢?郑智雅百思不得其解。
  等没过两天,郑智雅便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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