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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多的努力也不如投个好胎
  冷江城,风家演武场中央早就用巨石搭起了一个长宽各十丈的擂台。
  一大早,这里便聚集了数百人之众,有杂役,有家丁,也有护卫。众人来到这里,不但为了看一场对他们而言精彩之极的比武,还关系到他们这些下人能不能有翻身的希望。
  擂台中央,一个年龄已近花甲的老先生,长提一口气大声喝道:“时辰已到,请报名参赛的人到擂台上来。”
  嗖嗖嗖……
  随着风声响起,三道身影一跃而起,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便上了擂台。
  “诸位对于台上三位想必是熟悉之极了,但老朽身为裁判还是要给诸位稍微介绍一下。”
  老先生笑道,首先指向一个身形靓丽,英姿飒爽的女子,大声说道:“风家大小姐,风彩云。”
  风彩云一言不发,眉宇中隐隐有一丝煞气。
  自从三天前她闭关出来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董璃,甚至连易辰都不见了。不知道为何,对于易辰俩人的消失,她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这是风家表少爷,杜家二公子杜道远,想必大家也很熟悉。”老先生的声音再度响起。
  杜道远今天一身白衣,脸上神情和煦,如阳光一般能让让感觉到温暖。他微微一抬手,对着下方的人群做了个揖。
  “表少爷真的是太帅了。”
  “好想给表少爷但丫鬟啊,日日夜夜的服侍在他的身边,给她暖床。”
  “就你,还敢说给表少爷暖床,做梦吧,表少爷要丫鬟暖床也是该选我,我比你可美多了。”
  底下当即有花痴的丫鬟满眼金星的说道。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杜道远都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在风家内部尤其受到底层丫鬟们的爱慕。
  “这位…”
  老先生又指了指身边一个身着劲服,手提护刀,长得极为彪悍健壮的男人说道:“董彪,董家最年轻的护卫队长。也是极为有实力,极有天赋的一个年轻人。这一次进入飞扬宗的两个名额竞选,原本没有意外,但有了董彪的加入,就变成了一场龙争虎斗。”
  “董彪!”
  “董彪!”
  “……”
  底下无数护卫杂役纷纷大声叫道,相比于杜道远这个高富帅在底层女性当中的人气,董彪在底层男性当中的人气就是如日中天。他就是护卫杂役们的表率,也是唯一一个有希望鱼跃龙门的底层人物。
  “哼!”
  杜道远冷哼一声,表情渐渐的变得冷了起来,冷笑道:“我听说这一次比武一共有四个人报名了,据说还有一个杂役叫易辰。怎么没有见到他呢?”
  “易辰?”
  老先生眼神中有些笑意,当天易辰可是跟董彪一起报的名。只是今日董彪来了,而易辰却还没有看见,便笑道:“那不过是个杂役罢了,普通杂役,没什么本事。那天来报名,想必也是哗众取宠吧。表少爷不必在意!”
  “哼哼!”
  杜道远冷哼一声,道:“哗众取众!我听说,他这些天都不在风家,他人去哪里了?”
  底下当即有杜道远的狗腿笑答:“谁知道呢?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也不见了,恐怕是俩人私奔了吧。”
  “你再说一句!”
  风彩云面容变得比冰还要冷,虽然她心中知道就有这可能。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别人说出‘私奔’二字的时候,风彩云心中就莫名的一痛。
  刺刺的痛!
  就像是锥子扎心一样的痛。她不由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奋不顾身,将他从湖里救出,还跟她一起长大的男孩。如今却跟她最好的姐妹跑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杜道远冷哼一声,那一日他叫王二去绑架董璃,谁知道第二日还没有见王二归来,他以为事情有些意外,但也不担心,便也闭关了。谁知道闭关出来后王二不见了,董璃也不见了,就连易辰也不见了。再加上当初派去杀易辰的李三,他已经因为易辰失踪了两个手下,哪能不起疑心?
  杜道远冷声道:“一个区区杂役,就敢带着大小姐的丫鬟私奔,这风家的家规难道形同摆设吗?今日比武之后,我一定会亲自把易辰那野种给抓回来!”
  董彪忽然大声道:“你说谁是野种?”
  杜道远笑道:“哼!易辰不是风家当初从野外捡回来的么,不是野种是什么?”
  “杜道远,你够了!今日是比武还是断案?”风彩云心中本身就气。此刻又听到杜道远连番拿这个说事,心中无比难受。
  她抽出要将冷若寒霜的宝剑,大声道:“杜道远,我要挑战你,接招吧。”
  “挑战我,就为了易辰那个野种,表妹你竟要挑战我!”杜道远的面容扭曲到了一起,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和煦。
  他可以容忍董彪为了易辰跟他顶嘴,但绝不能容忍自己一直追求的风彩云,而且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风彩云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跟自己作对。
  风彩云大声道:“不错,今日难道不是比武么?我要挑战你!在演武场上挑战你!”
  “哈哈…好!挑战我,好!”杜道远大笑三声,凛然道:“你挑战我,我不接,我认输!”
  “杜道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风彩云一时气急。
  ‘我是不是男人,你很快就会知道,只要进了飞扬宗,我一定让我大哥助我。届时,你必将在我胯下求饶!’
  杜道远心中邪恶的想到,但嘴上却对身为裁判的老先生说道:“老先生,我们三人争夺两个名额。我先输一场,现在我要挑战董彪,不知可否!”
  还没有等老先生开口,董彪就大声笑道:“你要挑战我,当然可以!”
  老先生大声宣布道:“好!那这第一场,便由表少爷对董护卫!”
  “杜道远,老子早就看你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爽了。今天我便让你知道,人不是天生就高人一等的,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董彪猛然一声大喝,抽出了腰间血亮的护刀。
  “呵呵…”
  杜道远笑了,笑的十分温柔和煦。
  他抽出腰间的长剑,一时间剑光凛然,散发出来的寒气甚至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一分。剑才一出鞘,周围就凝结了丝丝雾气。
  武兵!
  董彪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武者分九重,一个人一旦迈入武者的行列,就比之普通人强大的太多。而兵器也是一样,有一种兵器被称作武兵,是武者使用的兵器,因为难以炼制所以极为稀少,但威力也远超普通兵器。
  武兵同样分为九等,杜道远手中的这把长剑虽然只是一件最低级的一级武兵。但董彪手中的护刀,却只是凡铁,两者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对上一个武者,天差地远!
  “就算你手里有武兵,又能如何?我要告诉你,人定胜天!我修炼时间是你的两倍有余,付出的努力更是你的十倍!虽然我们都是五级武者,但我的身体素质强过你,我的战斗意识牵过你,我的天赋也比你高。你在家里喝茶时候,我在与人战斗,你睡觉时,我也在战斗!你与女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我还是在战斗!我相信人定胜天,我定能胜你!”
  董彪嘴里大声说道,他手提护刀,一步,一句,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提升气势。
  “人定胜天!”
  “董彪必胜!”
  “人定胜天!”
  “董彪必胜!”
  场下响起了山呼一般的咆哮声,这是风家数百名杂役护卫的心声。
  董彪是他们如今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信念。
  董彪胜,则证明人可以胜天,穷人也可以战胜大族子弟,也有翻身的希望。
  而他们这些护卫杂役也是有希望的。
  在这山呼的咆哮声中,董彪忘却了一切杂念,气势不断的升腾,就犹如下面数百人的信念,数百人的气势都加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嗖!
  刀光闪过,只是一刀,却是董彪有生以来最强的一刀,这一刀中饱涵了它的不屈和他的信念。
  也是最底层人们对待命运的抗争!
  董彪的眼神凌厉,整个人都像是一把刀,这一刀超越了他的极限,已经接近人刀合一的境界了。
  “呵呵…”
  杜道远微微一笑,与董彪凌厉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也是五级武者,但他的脚步虚浮,眼神涣散,整个人毫无力量似的,显然同是五级武者,但他的实力比之董彪差了太远。别说任何气势了,他根本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但他手里的长剑,是一柄武兵!
  哗!
  剑出,剑芒冷冽!
  嗤!砰!
  董彪的护刀断了,就像是一条木棍被利器给斩断一样,掉在了地上。与之同时,董彪握刀的手也被一剑划开,鲜血喷洒了一地。
  砰!
  杜道远又是一脚,踢在董彪的胸口,径直将他踢飞了出去。冷笑道:“我早就说过,人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你是护卫,就一辈子是护卫,一辈子是我的奴才。想翻身做主人?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董彪面如死灰!
  明明,那一刀是他最强的一刀了,已经接近与人刀合一的境界了,就要形成真正的势!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董彪想不明白!
  董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不是说人定胜天么?
  我修炼时间是他的两倍有余,我的身体素质比他强,我的战斗意识也比他高!他在家里喝茶时候,我在与人战斗,他睡觉时,我也在战斗!他与女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我还是在战斗!
  我付出的辛苦努力是他的十倍,我为什么还不能赢他!
  难道,我就注定一辈子是护卫,我永远也翻不了人。我这种人永远都只能在大族里面当一个护卫,当一个奴才?永远不是大族子弟的对手!
  “废物!董彪,你就是个废物!”
  “枉费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就是废物,竟然接不下表少爷的一剑!”
  董彪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但他更加想不明白的是身后的这群人。刚才还坚定不移的支持他,就在刚才自己还是他们的偶像,可这一下子,自己却沦为了废物!
  人……心叵测!
  手臂受伤了,血还在不停的往外面冒,很疼!
  但这这身体的疼,远远不及他心中的痛的万分之一。
  ‘既然永远不能翻身,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便结束吧!’董彪心里如此想到。
  “不如投个好胎!呵呵,可笑啊可笑!”
  董彪大笑,他只觉得自己一辈子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了,他闭上眼睛,那没有受伤的左手,顿时运劲往头上一拍!他要自我了断。
  就在此时。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哥,你不要啊!”
  他听到了妹妹董璃带有哭腔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易辰,是易辰抓住了自己的手,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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