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所有相约一起前去无名小岛的门派主和各大高手在瀛洲宗的门外集合。
李明只身前往,看着站在宽阔的宗门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默不作声,仔细揣度他们的实力等级。
“梦魇宗主,您来的可真早。”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明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干瘪老头,瘦骨嶙峋的脸上,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散发着精明的光芒。再看他的装扮,是这瀛洲宗的宗门特有服饰,李明心里有了个大概,做了个揖。
“瀛洲宗主,幸会幸会。”
瀛洲宗主点了点头,那贼溜溜的小眼神上上下下将李明打量一番,充满了别有意味的笑意,说:“梦魇宗主真是英雄出少年,此次寻宝就多多依仗您啦!”
李明被瀛洲宗主的目光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也不好发作,只能笑着敷衍说:“各大宗主都身怀绝技,我只当尽力便是。话说从头,还要感谢瀛洲宗主你出了船只。”
瀛洲宗主笑着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然后向旁边一个魁梧的壮丁耳语一阵,壮丁朗声喊道:“各宗派注意,请跟随本门宗主一同上船!”
喧扰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下来,各大门派依次站好,目光凌厉注视向这边。他们多是集合了门派长老和高手们,呈小团体形式分布,只有李明是一人前来,便站在了最前面,和瀛洲宗主的人一起。
瀛洲宗主对李明邪笑一声,做了个请的动作,李明没有推辞,走在了前面。
瀛洲宗实际是建立在岛屿上的宗派,只一面连接大陆,其余三面皆是海水。在转过了一层高耸的墙垣之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在碧水蓝天的背景之下,一艘宏伟壮观的巨大船只停靠在瀛洲宗的港口上。这艘船足有五十米高,人在下面举头望不到船桅。不是一般的叹为观止。
各门派一同安静了下来,都被这宏伟的船只给震惊到了。瀛洲宗主见状,洋洋得意地捏着胡子说道:“各位同仁,这艘船可是耗费了我瀛洲宗不少心力物力财力,船体由上好的钢铁包裹,整体都是五十年的上好成树树才。虽然我不好断言它能抵挡任何惊涛骇浪,但是我可以绝对地说,它是我们大陆有史以来最牢固最传奇的一艘巨船!”
李明也被这艘船震惊到了,一方面也感慨瀛洲宗真是财力雄厚,靠着港口垄断赚了不少钱:一方面,也对这次出行更增加一份信心。
其余的门派宗主也都随之附和道:“瀛洲宗主有心了。”没有过多客套,便纷纷上了船。
等到了船身内,李明在一次被这艘船的精妙设计所震惊。船身宽敞舒适,看起来与那些街市上上好的亭台楼阁并没有什么不同,里面雕梁画栋,除去各门派休憩的场所外,饭厅,歌舞厅应有具有。更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船只正中央居然还栽着一棵繁盛的千年银杏,将整个船只装点得金碧辉煌,美不胜收。
瀛洲宗主笑着说:“为了让各位同仁在航程中能养精蓄锐,最大程度节省体力,调养生息,克服水土不服等状况。我特意做了此等安排,希望大家尽兴玩乐,满载而归。”
各门派无不发出啧啧称赞,这时,一个风情万种的声音遥遥响起:“呦,瀛洲宗主这糖衣炮弹,可把你们一个个打得晕头转向呀。”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艳红色的身影风姿绰约地走来过来。
那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女人,盘着华丽的发髻,穿着大红色的修身长裙,眉眼间都是摄人魂魄的风情。
李明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早在之前商议之时,便听说过有个极其美艳的秦岳山庄庄主。她本是名妓,后被秦月山庄上任庄主看重娶回做妾,相传她毒杀了庄主和庄主夫人,再通过狐媚之术登上了庄主之位,之后还一直勾三搭四,在众魔宗当中也算一朵奇葩。可是正也是因为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才能吸引到素来不喜合作的各魔宗宗主一同协力寻宝。
这等奇女子,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果然,瀛洲宗主色眯眯地迎上前,笑着说:“秦岳庄主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准备的糖衣炮弹可不是这些……”随即伸出枯木一般的手,揉了揉秦岳庄主的肩膀,继续说道:“要说这糖衣炮弹,有什么能比你更美艳甜蜜也更危机四伏的呢。”
面对瀛洲宗主如此明摆着的揩油,秦岳庄主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而是春风化雨地微笑着说:“那我倒希望,我会是我们这场旅途中,唯一的风险。”
旁边一个面容猥琐的宗主哈哈笑着,一只手也搭上秦岳庄主的肩膀,说:“婉柔说的真好,好久没有听到你的歌声了,今晚可否赏个脸?”
秦岳庄主面不改色,从容从腰间拿出了折扇,优雅打开,也让身边这两个不怀好意的男子随着她肩部的动作,不得不拿下自己的咸猪蹄。她笑着看着周围的人说:“那婉柔今晚就献丑,为大家在正厅献歌一曲,祝大家旗开得胜,我们共享珍宝。”
周围发出了哈哈大笑,各门派又寒暄了一阵,就各自去往各自分配好的房间了。
李明被侍者带到了位于船头的一间雅致的房间,这里大概是整艘船最安静的地方了。一人独处时,器灵也显现出来,四处飘忽巡视一圈,靠在房间一侧的窗户旁说:“这个房间的位置还真是好,又安静,又能观察到周遭环境变化。”
李明点了点头,说:“我也很满意,这个环境对我而言真合适。”
器灵飘了过来,面对李明说:“你先好好运功调息一番,以备不时之需。”
李明点头应允,就地打坐,闭上双眼。
时间很快就过去,船只逐渐远离了地平线,融入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去。
暮色四合,天边燃烧绚烂的晚霞,将船身内的房间也映照地五光十色。李明置身于光影之中,专心调息,美好地如同画中人。
夜色降临,因为李明一直没有出门,船只的侍者很识时务地将晚餐恭敬地送到了外厅,并没有打扰李明。又往后过了几个时辰,已经到了半夜,突然,一些喧闹声却不和谐地从门缝间挤了进来,窜入了耳中。李明微微皱起眉头,器灵飘了过来说:“外面好像出事了。”
李明调整了下呼吸,站了起来,轻轻打开了门。外面的吵闹随着开门的动作愈加清晰刺耳。
“出了这样的事!还让我们怎么去寻宝?”
“几大魔宗联手寻宝,真是好笑,半路上就要互相残杀死一半了吧?!”
几声极为刺耳的咒骂声传了过来,李明没有多想,穿过点着零星灯火照明的走廊,缓步走向正厅。
正厅此刻灯火辉煌,一群人衣衫不整站在那里,面红耳赤地争论着,眼看就要动手。
情绪最激动的是一个头上绑着青色头巾的络腮胡男子,他头上暴起了青筋,大声咆哮道:“我随你们前来,却在这里丢了家传的宝贝。你们这是名义上寻宝,背地里干些偷拿抢夺的勾当吧?”
旁边的白衣老头不甘示弱,昂着脑袋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宗派大门紧锁,除了你们自己人谁能出入?别在这贼喊捉贼了,你们青龙帮的强取豪夺名声当别人不知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也都只是窃窃私语,并不上前相劝阻拦。眼看这场争吵就要演变成武斗,这时,瀛洲宗主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二位住手,既然是在老夫的船上,就请听老夫一句劝。”瀛洲宗主阴阳怪气地插了话,从容不迫走到他俩中间,也算以身稳住了局势,说道:“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我们在场那么多人,都是各门派的门面,很多事还是言语沟通为好,不要伤了和气。”
络腮胡男子愤愤不平地说:“瀛洲宗主,我青龙帮祖传的宝贝青龙偃月刀就在刚才突然不见了,我们的房间旁边紧邻的就是这秃驴的房间,不是他拿的还能有谁?”
白衣老头听到络腮胡男子说自己是秃驴,本就头发稀少的头顶都快怒发冲冠了,他也冲上前,激动地说:“我们白虎帮有自己的帮规传统,怎么可能会打他们宝贝的主意?倒是他们,一天到晚大门紧锁,不知道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晚上又来这么一出,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瀛洲宗主皱起了眉毛,犯难地看了看两边,说道:“刚刚用餐时,青龙帮主带着手下来饭厅用餐,我们还一同欣赏了秦岳庄主的歌声。但是白虎帮主你只是派了两个手下来取了吃食,然后回去用餐了对吧?”
白衣老头一听到这,脸上立刻挂不住了,激动地说:“瀛洲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怀疑我?”
络腮胡男子瞪大眼睛,耀武扬威瞪着白衣老头说:“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再不交出宝贝要你老命!”
白衣老头脸涨得通红,辩解道:“子虚乌有的事!让我拿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还未等白衣老头话音落地,络腮胡男子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准确而狠戾地刺进了白衣老头的喉咙。
白衣老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扑通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冒着鲜血。剩下的白虎帮的帮众一下慌了神,反应快的还没拔出刀,就被后面埋伏着的青龙帮帮众乱刀砍死。场面非常血腥。
络腮胡男子邪邪地笑了笑,用舌头舔了舔刀上的血液,说:“小的们,去抄了那老东西的行李,找回我们的宝贝!”
青龙帮的帮众齐声应了声,跟着络腮胡男子消失在了正厅的一个走廊里。
围观的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多言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几个侍者迅速走上前来,拖走了尸体再清理地面,不一会儿,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只有空气中残留淡淡血腥气。
第三十一章 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