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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偶遇
  如果我告诉家里,我正在和一个傻男人同居,我十八岁的时候把自己给糟践了,我威严的父亲一定会亲手杀了我。
  “语儿姑娘,你这样让我好心疼。”完颜承麟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突然好心慌,好害怕……我心好疼……我以为都已经习惯了,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心好疼。
  我紧紧搂住他,感受他的温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完颜承麟,你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吗?
  “别,别离开我……好,好不好……”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一句简单的话,我抽泣着说了好半天,我贴在他的胸口,虽然哭得很大声,仍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傻姑娘。”
  温暖的大手抚住了我的头,我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不要怕,有我在。”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一撇嘴想收住眼泪,却哭得歇斯底里。把这么多年的委屈,把家中对我的轻视,把哥哥自以为是的教训,随着哭喊声疯狂的倾诉给他,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只是感觉好暖,好踏实。
  我好困,又累又困,我很想擦干眼泪告诉完颜承麟我很好我没事了,可是眼泪擦了又出。完颜承麟很安静,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轻轻怕打着我的肚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止不住抽泣。
  “睡吧,睡吧……有我在。”
  我感觉到一抹温热在脸上游走,抚去了眼角的泪……我真的好累……好累……
  那个恐怖的梦境!我又梦到他了!那双死死掐住我脖颈的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模糊的人影,不再抓狂的想从梦境中挣脱……你若真杀得了我!就取了我的命吧!
  我哭着从梦境中醒来,才发现嗓子已经哑了,哭起来像公鸭子叫。我看见了那把短剑,完颜承麟的那把短剑,一把抓过死死攥在手里。完颜承麟看见我哭,没有再抱我,也没有说话,任由我紧紧抱着短剑哭的歇斯底里……或许他知道,只有让我真的哭痛快了,我才能真的好受。
  “姑娘,你刚才为什么哭。”
  我躺在完颜承麟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他轻轻拍着我的臂膀。
  “承麟,你记得你的家人吗?”
  “你的家人让你伤心了吗?”完颜承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回来。我轻轻点头,“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我也没办法说给你听。”
  “我的家人,为了大金国的伟业在战场上厮杀了一辈子,而我现在……连我在哪都不知道。哀宗去前,把皇位传给我,把大金国的兴亡寄托于我……金国怕是已经亡了吧……我对不起我的家人,更对不起我的臣民们。我……我是个罪人。”
  我脑海里闪过我哥之前的一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无奈。我以为完颜承麟毫无烦恼可言,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帝王的枷锁……他的内心也是渴望被爱的吧,要不是这个世界让他寒了心,他怎么会逃到另一个世界去。
  “皇上,我们相依为命吧。”我仍旧闭着眼睛,很踏实,很暖。我感觉到他紧紧的揽住了我,我听到好听的声音,透过耳朵,酥到心里去。
  “傻姑娘,我能依靠的只有你啊。”
  是啊,承麟,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啊。
  可是事实是我没有搞到钱,房租怎么办!生活怎么办!
  妈蛋!我猛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皇上!你是我养过的最贵的宠物!”完颜承麟一脸蒙圈,“宠物?”
  “我决定了!你不能再这么白吃白喝下去了!你!给我出去挣钱!”
  ……
  三天后,完颜承麟被我塞进一家饭店打杂,又过了两天,他被退了回来。
  “还跟我要工资?我没跟你清算损失就不错了!赶紧走!”
  完颜承麟一脸无辜的跟在我身后,“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知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汉字更是深远奥妙。他能勉强理解客人的需求就不容易了,还要写餐单,走菜……算了,不该勉强他的。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走吧,吃饭去。”我揽着完颜承麟的胳膊——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接受把自己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没有了厚厚的古装隔挡,我紧紧握着他手臂的脉搏。很踏实。
  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办法的。既然老天让我活到现在,我自然命不该绝。
  拐进了小巷子,常走的一条路满是积水,我皱皱眉头拉着完颜承麟从下一条巷子绕过去。
  前面的一大一小两只映入眼帘……虽然只见过一面,虽然我看到的只是背影,我还是认出了是白影白晓两兄弟。他们亲昵的互相打闹,随即又安静的并肩走着……这是属于男人间的互动,属于兄弟间的情感……
  如果我也是男孩就好了。
  真的好讨厌我自己。
  “语儿姑娘,前面的身影有些面熟……我似乎见过。你可认识?”完颜承麟也看到了前面的两个人。我又抬眼望过去,两个人都穿着白色衬衫,看上去美好如画。
  “嗯,见过一面的。”我没有提起给他剪头发的事情,怕他不开心。
  “哎!你回来!哎……”我晃过神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冲了上去,却无力回天。
  “是你们啊。”完颜承麟得意的笑,转身对我说,“我记起他们了,语儿姑娘,你朝思暮想的就是他们二位,对吧?”
  地缝!地缝在哪?别拦我!
  白影和白晓看了看我,一脸的茫然。但或许是因为认出了完颜承麟,忽然对我笑了笑。我一愣,果然,人家压根就不记得你,你还在这想入非非。
  丰富的阅读经验告诉我!千万不能急于否认和解释,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
  妈蛋,完颜承麟,等会再和你算账!
  “怎么样,吃醋啊?”我顺杆子爬,走近他,亲昵的揽住了他的胳膊。完颜承麟已经习惯了被我这样揽着,并没有推开。
  白影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我,白晓仍是像第一面时那样,把我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个遍。
  “又不是没见过,至于这样吗?”我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白晓没有回我话,只是看着我挽住完颜承麟手臂的手。我努努嘴,随即露出牙给他看。白晓忽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哥!她又学你!”
  我整个人一激灵赶紧把嘴巴闭上,藏住牙齿,瞄了一眼白影。还好白影仍是微微笑着看着我,并没有黑脸。
  白晓!你大爷的!不要让我抓住你!
  “你们……”白影忽然把双手放在跨上,微微点着头看着我和完颜承麟,脸上却挂着明显的质疑。
  这种时候我可不想说我们是普通朋友!可是我们也没有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啊!灵机一动之下,我笑了笑,揽住完颜承麟说:“我们相依为命。”
  我又没有瞎掰,说得十分有底气。
  白影和白晓也要去吃饭,听到我说我和完颜承麟打算去吃麻辣烫,也一拍即合决定和我们一道。
  麻辣烫这种东西,恐怕也是完颜承麟无法接受的吧,只是再遇见我之前,就没有人告诉过他怎么在现实世界中生存吗?
  “你上次的意思是,他的脑子有点不好使……是这个意思吧。”白影一边夹着菜,一边小声问我。我看了一眼被我安排在座位上等待的完颜承麟点点头。虽然是事实,但是白影的话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严重损害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
  没有人可以说我家皇上的坏话。
  当然除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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