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回放,阴险的笑声下,穆林伸手捡起地上的佩剑,站在他身后的陈开突然着急起来,穆晴也看到被他捡起的佩剑,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穆晴有危险。”凌天大叫,陈开没有释放任何力量,身体原地跳起,甩出长腿,向穆林踹去。
快速举起佩剑的穆林笑看穆晴,口中微弱的说道“再见,我的女儿。”滋……高举的长剑抹过自己的脖子,一道鲜血甩到穆晴的脸庞。碰……佩剑未落地,身后一个身体飞来,脚掌正中穆林后背,强大的冲击将穆林踹飞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穆林脖子中的伤口更加粗大,鲜血咕噜咕噜……不一会儿整个身体便倒在血泊之中,所有人都震惊了,凌天呆住了,他们眼中都将穆林拿剑的动作当作是要对穆晴不利,可他们却小看了这份在人性极端之时所表现出的感情。
“不要死,不要死。”甩动泪水的穆晴连滚带爬来到穆林身边,将自己的衣服扯烂捂在他的脖颈上,可涌动的鲜血却怎么也挡不住,凌天眼睛湿润了,陈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整个庭院中只有穆晴的哭声。
“晴儿,听我说。”沾满鲜血的手掌抓住捂着自己脖颈的穆晴,“不,你不会死的。”拨开他的手掌,内力运转注入穆林体内,却有种石沉大海的感觉。“听我说。”气息越发微弱的穆林冰凉手掌抓住她的手腕。
低下头,滚烫的泪珠融进血泊中,“这一生中,我经历了无数的恩怨,如今的下场可能是对我最好的结局。”躺在穆晴怀中,穆林开心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往日的激情,不再倚老卖老,不再因为恩怨而思索,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脑海中只剩下穆晴的身影。
“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得到子嗣,晴儿做我女儿好吗?”深深的盯着穆晴,气息更加微弱,说话的声音渺小到只能依靠嘴形去猜。紧紧抱住穆林的脑袋,穆晴点点头,“林叔叔我答应你。”
啪……得到穆晴的认同,胸膛强撑的那口气便泄了出来,手臂落进血泊中,血珠四溅,穆林满足的闭上了双眼,从今以后再无穆林,穆家老一代的先辈彻底湮灭,血的交织,穆晴不愿相信的事实“爸爸……爸爸……”一遍又一遍的哭喊。
“晴儿,你的父亲可是个大英雄,虽然他离我们而去,但在我们心中,他一直都存在。”躲进身上中的穆晴,抱着双腿,埋头哭泣着。穆林年轻时忠厚的身形站在,小穆晴身后,巨大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回想起儿时的一幕幕,穆晴的喊叫声音更大“爸爸……你回来陪我好不好。”儿时的穆晴骑在穆林的脖颈上,伸手去摘树上的叶子,每当伤心时都会偷偷躲进穆林的书房。
呜呜……在沙滩上玩耍的穆晴被一群男孩欺负,躲在一旁哭泣,被正巧路过的穆林看到,二话没说,没人屁股上都有一道血淋淋的痕迹,哭着跑回了家中,儿时的守护神,在这一刻倒塌了。
“对不起。”陈开来到穆晴身后,蹲下身去,双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头。穆家家主,四大长老,白纱城曾稳如泰山般稳定数十年,只是朝夕的时间,两位长老离世,家主被自己人惨杀,世间的无常谁又能明确的给个定义呢。
松开穆林冰凉的手掌,扑身倒进陈开怀中,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凌天转过身“唐门所属听令。”刷刷……快速整齐的队列,数百人一时间快速集结,眼神坚定无比。
碰碰碰……三声炮响,震耳欲聋,房顶的沙粒款款落下,“他们开始进攻了,我们走。”凌天面对阿布几人,暗沉的说道,自己率先走去,安抚着穆晴的陈开眼神笃定。“陈青,照顾好晴儿,等我们回来。”从房间中走出的陈青被陈开喊道。
极其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向他们二人走过来,推开陈开宽阔的胸膛,擦干眼泪,道“我没事,我一定要去,如果不是他们,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最后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穆林,“将他们抬下吧,如果我们还有机会活着回来为他们举办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对着穆林的随从,陈涛看着地上穆家叔侄二人,如果被穆家先祖知道穆家如此覆灭,估计会被气的从棺材中跳出来,将穆林与穆克的尸体抬与房屋中,跟随穆林而来的手下跑到陈涛身前“让我们加入你们吧,就这样将白纱城拱手让人我们也不情愿。”
看到他们眼中的坚毅,陈涛点点头,环视一遍看到后面伤残的家丁道“你们……”“让我们去吧,我不想等以后遇到白纱城的父老乡亲时被别人骂成卖主求荣的人。”思索一会儿,陈涛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我让你们加入,不过要听我的命令。”
“是……”众人齐喊,声势之大,满意的露出笑容,来到队伍后面对伤员说道“凡是伤员,全部留下,这将是一场空前的战斗,胜,不必多说,败,整个城中百姓的安慰不保,所以我要你们快速组织百姓全都撤离,直到战争结束。”有些不满的伤员想要抗议,陈涛接着道“如果不能听从命令,你们就都可以离开这里。”
“我们答应你。”清晨的阳光洒在沉睡一夜的大地上,万物花草随而复苏,清晨街道上第一家早点铺打开房门,热气升腾的水雾将整条街道充满了扑鼻的香味。第一个行人走来,拿出两枚银币买来四个包子很是享受的咀嚼起来。
街头的流浪汉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走在街道上,时刻低着头去寻找别人掉落的食物,他们已经一夜未进食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来,拿去吃吧。”早点铺的老板是位慈祥的老者,从蒸笼中拿出两个包子递给流浪汉,露出慈祥的笑容。
“谢谢。”接过包子他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狼吞虎咽的吃下,而是将热腾腾的包子塞入怀中,快速跑向走出的角落中,在角落中地上铺垫着破烂的铺盖,在上面躺着一个孩子,皮包骨头的他还在睡梦中,流浪汉站在他身边,拿出热腾腾的包子扑鼻的香气让他喉咙不断涌动,强吞下口水,轻轻叫醒孩子。
朦胧的双眼还未睁开,扑鼻的香气便传入他的鼻中“叔叔是不是有吃的啦。”当他做起身来,我们才看到他的双眼根本不是朦胧,双手在前方不断探索着,他是个瞎子。流浪汉将他扶到自己身边,递上两个包子,热气传入他的手心,孩子露出天真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一件想念已久的玩具般。
接过包子,孩子便狼吞虎咽啃食起来,当他吃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叔叔你也吃。”将另一个包子举到另一边,流浪汉转过身体来到孩子面前说道“叔叔刚刚吃过了,我们遇到好心人啦,让我在他那里吃饱,然后还给你带了两个。”
听到流浪汉的回答,孩子放心的点点头继续咀嚼起来,站起身,他向外走去“湮夙,你在这里等着叔叔,我出去一趟。”露天的帐篷下,男孩很是听话的点点头,他看不到东西,在他心中一切都是美好的,从不因为没饭吃而埋怨过什么,背对男孩而离去的流浪汉继续低下头,在路上走动,来到垃圾旁边停留一会儿拨动里面的物品,解决了孩子的早饭,而他已经饿了两天。
碰……埋头走路的流浪汉撞在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身上,抬头看去,阴沉着脸的将军同时看着他“对不起将军,对不起。”流浪汉满脸恐惧,周围围上人来,想要去看流浪汉的笑话“你这么着急吗?”
“将军白纱城的城墙被破,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想找些东西填饱肚子便好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听到流浪汉的回答,将军抓住他的衣领“昨天晚上彼岸花的人不是已经攻进来了吗?”如此颓废的将军认为彼岸花已经攻陷白纱城,彼此前来便是寻死。
“难道将军不知道,兰陵城中的陈家带来很多强者,如今已经将倒塌的城墙做了简单的修复,彼岸花今天早上还未采取任何进攻呢。”身旁一个摊位的老板说道,将军心中激动起来,“他们都在哪里?”顺着手指的方向,将军身体动了起来。
碰碰碰……炮火的轰鸣传遍整个白纱城,刚刚摆出摊位的小贩赶忙将自己的摊位收了起来,向家中跑去,将军离去,两块金饼塞进流浪汉的怀中。
“大家赶快简单收拾一下财务,转到安全的地方避险,今天白纱城将迎来空前的战斗,大家赶快转到安全的地方。”十人一组,负伤的士兵全都被分配下来,组织百姓撤离。看到他们流浪汉拿出从垃圾堆中找到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来到露天的帐篷中,抱起孩子走向街道的另一端。
明亮的阳光照射到镜头上面,反噬的光芒让镜头突然一片漆黑,当场景再次出现,流浪汉与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镜头中。
湮夙……一声细微的声音,从凌天耳中回荡。
第八十九章 前奏!湮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