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掌柜的这副样子,帝天也大致能够理解他现在的感受。毕竟此时帝家在中树城的局势可谓极其不妙,突然有了帝天已经可以修炼,以及又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徐老前来助阵的好消息,又怎能让人不情绪激动呢。
帝天笑了笑道:“陈叔,徐老就在跟我同来的马车上。刚才你这般急急忙忙的将我拉了上来,也没来得及交待。不过想来帝豪在下面,应该会做好安排了吧。”
闻言,陈掌柜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地道:“瞧我这性子,这一急起来,竟然也没问个清楚。早知道徐老跟着少爷一起来了,老奴势必得去先拜见一面才是。”
帝天笑道:“这个不急,待会儿咱们叫上徐老,一起过去我父亲那儿一趟吧。对了陈叔,我二叔的伤势怎么样,不严重吧?”
陈掌柜摇了摇头,道:“严重倒也不算严重,好在当时家主在场,牵制住了那两个洞天福地的高手,二爷他虽然受了点儿伤,但也不是很严重。想来现在家主那边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要不老奴这就带少爷您过去吧。”
帝天自是点头应好,接着二人便下了楼,寻到了小山,问明了帝豪已经带着徐老等人入住到酒楼的后院里之后,便也一同往后院走去。
这家海参楼的占地面积极大,除了招待客人所用的四层酒楼之外,在后面还连着一个偌大的院子。而往常帝天或是帝家的人前来的时候,一般则住在后院的天一阁。而徐老虽然不是帝家的人,但是碍于他那特殊的身份,帝豪即便没有得到帝天的交待,也只得擅作主张将徐老迎进了天一阁。
帝天等人到了天一阁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正在院中候着的帝豪,帝天当即上前问道:“帝豪,徐老怎么样了,你可做好了安排?”
帝豪赶忙回道:“少爷,刚才您跟陈管家走的太急,我就只好擅作主张将徐老安排在天一阁的东厢房住下了。”
帝天点着头笑道:“很好,多亏有你在,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徐老。对了,他老人家现在屋里吧,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们想请他跟着一起过去先见我父亲一面。”
闻言,帝豪却忽然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可是少爷,刚才徐老已经事先交待过了,他老人家不喜欢喧哗,现在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让我们不要随便去打扰他。徐老还说了,若是少爷您真遇上了什么麻烦,他老人家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帝天听着,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这徐老的脾气向来就是这般古怪,从来都是这般我行我素,若非娘亲出面,恐怕还真没人能够请的动他。
想了想,帝天觉得现下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也就决定暂且不去打扰徐老,而是跟帝豪等人吩咐了一声要好好招待徐老,便自顾着跟陈掌柜往另一处院子走去。
那是帝冲阳所住的地方,西厢房。
刚来到西厢房前,帝天就见到了在那守卫着数名帝家的护院,帝天看出那些人都是平日经常跟随在父亲身旁,乃是父亲的亲信。眼看他们一个个全神警戒的样子,帝天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的父亲身边虽然从来都有随从跟着,可是像今天这么大的阵仗,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守在东厢房前的那些护卫们看到了帝天和陈掌柜的到来,有一人当即上来行礼道:“少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帝天看着这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不由笑了笑道:“王哥,怎么你和陈叔都是一样,一看到我就问这句话。难道我到中树城来就真的有那么奇怪吗?还是说,王哥你就那么不欢迎我的到来啊?”
帝天说这句话自然只是说笑,然而那被称呼为王哥的大汉闻言却不由神色一囧,尴尬地道:“那个、那什么,少爷,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帝天也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笑着摆了摆手,道:“行了王哥,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紧张。这次中树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是专程为此而来的。父亲他现在在屋里面吗?情况怎么样了?”
这位王哥跟在帝天的父亲身边几十年了,一直是他父亲最为信任的心腹。而帝天平日也是跟他比较熟悉,知道这王哥虽然实力强悍,可是为人却是太过于忠厚老实了,因此平日里也最为喜欢拿他玩笑之类。不过好在王哥性情大度,对于帝天的各种玩笑打闹也好,最多也不过一笑置之,从来不放在心上。
王哥憨厚地一笑,道:“家主他现在正在堂中与二爷商谈事情,少爷若是有事的话,我这就去向家主通报一下?”
帝天点点头,他的这位父亲素来行事作风严谨,即便是帝天,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若是擅自闯入的话,也是得挨上一顿狠批不可。眼看王哥进入了院中,帝天看了一眼身旁的陈管家,微微一笑道:“看来二叔的伤势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对了陈叔,趁着这个时间,你先给我大体介绍一下现下中树城中的情况,待会见了父亲也好有个数。”
闻言,陈掌柜点头笑道:“看来少爷果然长大了,您以前对于这些事情可是从来都不上心的,现在竟然会主动提出要了解这当中的情况,若是家主知道了必定十分欣慰。”
帝天尴尬地笑了笑道:“行了,陈叔,您老就别再捧我了。以前我是不怎么喜欢关注我们家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但现在毕竟不同,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可是我也大概感觉出了这次的事情恐怕很不简单,我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嗯,也是。既如此,老奴便将近日来中树城中的一些情况大致给少爷说一遍吧。太久远的就暂且不说了,先说当下这事,其实在数日前,一直在中树城的二爷忽然来到了青州,说是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袭击了我们帝家的船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当时家主一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要知道,我们帝家的船队,平日里可谓是守卫森严,寻常之人绝难接近。然而那伙人却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竟然能够一把火将我们的船队几乎全书烧毁。而且从那些人的刑事手段上来看,显然是已经经过了周密的安排和部署,一切都做的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就好像一夜之间,这伙人竟然从中树城凭空消失了一样。”
“整个船队十余艘船只被毁,可是我们却连对方是些什么人都不知道,这不得不引起了家主的重视。接着老奴等人随着家主到了中树城之后,这才发现,情况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之外。眼下不仅仅是我们帝家的船队被毁,就连其他的各门生意,也都相继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布庄、粮行、还有酒楼等等,今天少爷您应该也是看到了,若是放在平时,我们加的海参楼哪时不是客人满座的。然而现在,却已经是接连几天没有几个人上门了。而且事情还不仅如此,往日那些与我们帝家密切往来的商家,现在却都好像意见统一了一样,竟然都在同时与我们帝家断绝了生意来往。现在布庄、粮行没有了销路,酒楼也没了客人,我们帝家的生意真可谓是到了一个生死危机的关头了。”
闻言,帝天也是一副神色凝重。
看来这局势比他所预料的还要严重了许多,虽然陈掌柜的也没有将这当中的事情说得很详细,可是帝天却还是从这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阴谋的味道。这明摆着是有人在针对他们帝家!
陈掌柜刚想接着说什么,这时王哥已经再次走了出来,对二人道:“少爷,陈管家,家主有请你们进去。”
帝天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跟陈掌柜聊下去,二人一起进了西厢房中。
打开房门,帝天迎面就见到了堂中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一张刚毅的方脸,眉目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凌人气势。正是帝家的现任家主——帝冲阳。
在看到帝天二人进来的时候,帝冲阳先是神色平淡地打量了帝天一眼,接着他忽然神情一滞,眼神中精光一闪,凝神看向帝天。与此同时,帝天也同样迎上了他的眼神,丝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着。
过了片刻,帝冲阳的脸色忽然一缓,神情间竟然含着一丝笑意,看着帝天,微微笑道:“天儿,你可是开出了洪荒?”
闻言,其余在场的二人皆不由一惊,也同时凝神看向了帝天。
帝天不由一阵尴尬,这在场的三人,每一个的实力都远在他之上。被这几人用神识一番探查,此时的他就好像是浑身赤果果地暴露在人面前一样,那感觉别提多么难受了。
帝天笑道:“父亲,孩儿确实已经在昨日开出了洪荒,打开第一层棺了。”
“哈哈,还真的是,你小子果然是开出洪荒了。”坐在帝冲阳右侧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地看了看帝天,最后又看向帝冲阳,满脸笑容地道:“大哥,刚才你还在我面前说什么就担心小天的将来什么的,现在你看看,这才几天不见,小天都已经打开第一棺了。哈哈……”
这人是帝天的二叔,也就是帝冲阳的亲弟弟,帝冲海。跟帝冲阳的性格不同,这帝冲海素来是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以前没事也就最喜欢前来逗年幼的帝天为乐。不过那时的帝天虽然看上去年幼,实则已经是两世为人,心理年龄早已超出了他的事迹年龄,自然不会陪着他一起玩闹。也正是因此,那时候反而越发激起了帝冲海的玩心,竟然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寻帝天的乐子,实在让帝天深感无奈。
“二叔,听说你被人打伤了,可现在看你还能蹦蹦跳跳的样子,显然也没什么大碍啊。”
帝天一说完这话,帝冲海顿时脸色一红,神情显得有些尴尬。
平日他就喜欢在帝天的面前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的厉害,可谁知道这一次撞到了铁板上,偏偏还被帝天这小子给知道了,这无疑让他感觉有些伤了面子。不过这帝冲海也是个性情大条的人,短暂的一阵尴尬之后,很快便恢复如常,走过来重重地拍了几下帝天的肩膀,说道:“你这小子,这是在笑话你二叔是吧?昨日那是……是你二叔我一个没留神,才让那些家伙偷袭得逞,受了一点儿小伤而已,不信你瞧瞧……”
帝天笑了笑,也没再去理他,而是看向了帝冲阳。
帝冲阳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的柔情一闪而过,原本帝天不能修炼的事情,就是他心中的一个结,此时眼看帝天已经打开了洪荒,虽然不清楚这当中的详情,可是帝冲阳还是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欣慰。
“天儿,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说,过来为父跟你介绍一下身旁这位……”
听到父亲的话,帝天这才仔细打量起在另一侧坐着的那人来,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看上去年岁跟自己相差不了多少,最多不过二十岁。看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身的华丽服饰,想来应该是哪个世祖大家的子弟,多半身份不凡。不然的话,父亲也不会对他如此的客气。
第十八章 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