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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恶战
  “回来!帝豪,你别干傻事!”帝天在后面大吼着。
  然而此时的帝豪将浑身的功力施展到了极致,再不像刚才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帝天身后时那样,只是几个闪身,便消失在杂乱的山林中不见了。紧跟其后的,是那团弥漫腾腾的黑雾。
  那黑雾中传来一阵阵让人牙酸的嗤嗤声,同时还有重重的呼吸声,明显可以感觉出黑雾中的那个巨大轮廓,正带着无比的怒意,死死追上了帝豪。
  “这混蛋!”
  帝天停下脚步,沉吟片刻,才从牙缝里冒出了这么一句。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黑雾卷去的方向,赶忙调整了一下呼吸,也跟在了后面。
  帝天明白帝豪的用意,无非是想牺牲自己,好让他得到逃生的机会。这事如果换做别人,或许会欣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顶多时候偶尔想起此事的时候,逢年过节时给那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人祭拜一下也就罢了。
  可是帝天,对他来说,帝豪虽然在名义上是他的一名随从,一个家仆。可实际上,帝天跟他十几年的交情,早已将其视若兄弟那般。既然是兄弟,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帝豪为了自己去送死,却又无动于衷呢。
  当下帝天也没做多想,便直接追了上去。
  帝豪是地界后期的实力,若是要跟妖兽的阶级比起来,最多相当于三阶到四阶之间的妖兽。面对五阶的黑齿蟒,帝豪的实力显然还相差悬殊。
  在黑齿蟒暴怒的追击下,没过一会儿,帝豪就已经被那黑齿蟒给追上。
  此时看看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悬崖,已经是再无退路。
  帝豪眼看着那团黑雾正在逐步逼近,他的原本一直悬着的心在这时却忽然冷静了下来。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在明知必死的时候,往往能够激发出超乎平常的镇定。或者说,此时的帝豪已经明知在劫难逃,便也瞬间释然了,无非一死而已,何足惧哉。
  “妖畜,来吧!”帝豪忽然冷笑了一声,眼神死死地盯着黑雾中那团正在逐渐显现出来的巨大轮廓。
  那团黑雾来到帝豪的数丈开外,似乎也已经看出此时的帝豪再也无路可逃,也渐渐缓下了行动。黑雾慢慢淡去,一个黑影从那黑雾中缓缓出来。
  帝豪定睛一看,原来却是一条黑色大蟒,身陷盘旋着,也不知究竟有多长,只是单单伸展出来的部分,就已经差不多有一人那么高。一个狰狞可怖的黑色巨头,双眼充斥着冰冷的红光,黑色的獠牙闪耀着幽幽的光芒,鲜红的信子吞进吐出,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就是黑齿蟒?!”
  帝豪喃喃道。
  这传说中的五阶妖兽,看上去似乎跟那些寻常的巨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身子巨大一点儿,身上散出一层黑雾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奇特的地方。
  帝豪横剑在手,此时他已经无路可退,咬咬牙,只能拼死一搏了。
  当年帝冲阳在外面带回来不少孤儿作为家族势力来培养,其中最为看好的就是帝豪,所以认真算来,帝豪也能算得上得到了帝冲阳的几分真传。不然的话,以他现在不过区区二十几岁的年纪,若是没有帝家庞大的资源支持,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修炼到了地界后期的实力。
  虽说帝豪因为不是帝家的人,不能学到帝家最为上乘的帝皇玄功,可是他所得到的也同样不失为一门极为高深的功法。
  “虚妄一空斩!”
  帝豪上手就是他最为强力的一招,在他的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即便眼前这条黑色大蟒表现得再怎么平庸,再怎么无害,那也毕竟是只五阶的妖兽。如果帝豪因此而掉以轻心,那么他绝对连万分之一的逃生机会都不复存在。
  二十年的造诣,帝豪最强的一击。
  只见一道巨大的剑气从帝豪的剑上瞬间飞出,只是一眨眼,便已经来到了那条黑色大蟒的身前。那黑齿蟒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只是在那形状慵懒地看着那道剑气的到来,动也不动。
  帝豪看着不由心中一喜,纵然你是五阶的妖兽,可若真的硬生生接实了我这一招,恐怕也不会好受的吧。
  然而想是这样想,可接下来的一幕却着实让帝豪惊得目瞪口呆。
  他的那一道剑气,原本气势如虹地飞出,眼看着就要狠狠地砸到那黑齿蟒的身上。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剑气瞬间劈开那黑齿蟒的时候,帝豪却没有感受到那种原本应该砍到实物的感觉,反而觉着空荡荡的,好像浑身的劲力都倾泄到了空气上。
  糟糕!
  帝豪的心中猛地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五阶妖兽了,他的剑气砍中的那个只是黑齿蟒的一道残影。
  而与此同时,帝豪只觉眼前一花,就见一道黑压压的巨大黑影向着他倾轧而来。帝豪顿时脸色惨白如纸,背上冷汗涔涔,他依稀看到,前面一双赤红的双目下,一对黑色的獠牙正泛着幽光,眼看着便要将自己吞噬!
  “这下完了!”帝豪的心中一声叫苦。
  忽然这时只听一声怒喝:“妖畜!休要放肆!”
  一道银光疾射飞来,径直射向那黑齿蟒的额头之间,速度之快,饶是那黑齿蟒也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虽说情急之下身子一扭,堪堪避了过去,但难免还是被挂了一点儿彩。
  帝豪眼见自己逃过一死,当下也来不及过多庆幸,当即一个闪身,快速远离了那黑齿蟒的攻击范围。接着往四周看去,但见在一片树丛后面,依稀看到了帝天的身影。他的心中顿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帝天没有放弃自己,竟然不顾危险地前来给自己解围了。当然,眼下二人所遇到的这一幕情况,终究还是让他喜不起来。
  黑齿蟒的威胁近在咫尺,帝豪自知自己的能力尚且不足与跟它对抗。原本自己位卑命贱,死也就死了,可偏偏这会儿还把少爷给牵扯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
  帝豪不禁有些急道:“少爷,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帝天瞪了他一眼,原本有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此时见到帝豪平安无恙,心头的气也瞬间消了下去。不过他还是没好气地道:“你少爷我从来就没有丢下自己人跑掉的道理。”
  说着从树丛后走了出来,走到帝豪的一旁,接着道:“刚才我跟来的路上,有留意到途中掉落了不少这黑齿蟒的皮,想来这会儿正是它在蜕皮的时候,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帝豪,你要注意了,那黑齿蟒浑身坚硬如铁,寻常兵器绝难伤其分毫。可是它也并非没有弱点,你注意看到它的额头没有。那上面有一块红色的肉瘤,哪儿就是它的弱点。”
  “肉瘤?”听到帝天的话,帝豪这会儿才再次认真向着那黑齿蟒看去,果然见到在它的额头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红色肉瘤。
  这时只听帝天又道:“看它这肉瘤的模样,显然还没有长成角。若是长成了角,那它便不能再称之为黑齿蟒了,嘿嘿,算我们不幸中的万幸!”
  “少爷?那……那是角吗?蛇也会长角?”帝豪有些不可思议道。
  帝天说道:“你以为它现在是蛇,就一辈子都是蛇吗?我这它的这样子,少说也是修炼了好几百年,身上的鳞片都已经差不多换完了。头上的那只犄角也逐渐开始成型,恐怕它现在已经快到了进化的最后一步。也算咱俩倒霉,偏偏选了这个时候闯进了它的地盘。在它正在准备进化的紧要关头,任何生物闯进了它的地方,那还不等于直接威胁它的老命一样。不过好在现在它正在蜕皮,还没有进化成青头虺。不然的话,咱俩就算有十条命也绝难逃得出去。”
  “青头虺?那是什么?怎么没听说过?”
  帝天摇了摇头,道:“你没听说过不奇怪,原本我也以为这些只是那些古籍上面的传说而已,据闻,黑齿蟒这种妖兽,再修成虺,接着成蛟,继而成龙。虽然不知真假,可是单现在看来,这时应该是它最为虚弱的时候。所以说,咱们俩还有一线生机。”
  听着帝天所言的这些,帝豪只感觉一阵云里雾里。不过他也知道平日少爷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钻研一些书籍之类的东西,博闻强识,知道的东西很多。所以听到这些,虽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没有怀疑,只是问道:“少爷可是有什么计划?”
  却见帝天摇头,道:“没计划,刚才它的速度你也见识到了,要跑我们是跑不过它的,只有豁出去跟它拼了。咱们对准它额头上的那个肉瘤进攻,想必只要伤了它,这黑齿蟒顾忌着要进化的事情,应该也不会真的跟我们做过多的牵扯。”
  “好吧,那我就上了。”
  帝豪又重新拿稳了手中的长剑,调整了一下呼吸,瞬间身形一闪,便又向着那黑齿蟒飞扑过去。
  原本黑齿蟒之前被帝天一招偷袭,那只匕首正好就划伤了它额头上的那个肉瘤。只是因为帝天连一棺都没有打开,匕首上并没有带有多少内力,所有伤的并不是很深。可是即便这样,被人偷袭的事实也已经让这头五阶妖兽显得有些怒不可遏。而且眼看刚才明显都已经在坐以待毙的那个小小人类,此时竟然又敢再次向自己冲来,它当即恼怒不已。
  黑齿蟒张开嘴怒吼了一声,从它的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雾,帝天见状立即大喊道:“快避开,那黑雾有毒。”
  帝豪闻声,身形在半空中一扭,看看躲了过去。接着身子刚一落地,他脚尖一碰,又再次轻灵地飞起,变换了一个角度袭向了那黑齿蟒。
  然而即便此时的黑齿蟒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但它五阶妖兽的尊严,又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践踏。
  这时只见黑齿蟒倏地冲刺过来,面对帝豪挥来的剑光,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帝豪的剑气打在黑齿蟒的身上,只是听到一声声铿锵声,好像是钢铁交击一般。不过帝豪一击不成,接着又不依不饶地疯狂出剑,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黑齿蟒头上的那块肉瘤。
  而那黑齿蟒估计也是看出了帝豪的意图,似乎有些顾忌帝豪的攻势,刚开始的时候还气势威猛,渐渐地就疲于招架起来。
  帝天在旁看着连连点头:“果然不怕要命的,就怕不要命的,帝豪这家伙一旦疯起来不要命,就连这五阶妖兽都忌惮几分。”
  那边的帝豪确实越战越勇,漫天剑光挥洒,虽说砍在那黑齿蟒的身上不疼不痒的,却也气的它怒吼连连。终究还是将那黑齿蟒气的不轻,猛地一冲,便要往帝豪身上咬来。帝豪见状忽然脸色一喜,之前一直将他的剑势防守得滴水不漏的黑齿蟒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帝豪就在那蛇头即将咬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闪,竟然跳上了半空,脚踏巨蟒额头之上,双手持剑,对着呢巨蟒头上的肉瘤,便要狠狠地刺下去!
  “去死吧!”帝豪怒吼一声。
  然而这时却忽然听到了远处的帝天传来一声惊呼:“帝豪,小心后面!”
  帝豪刚感觉到自己的剑刃刺入了那黑齿蟒的额头之中,紧接着就感觉到后背生风,他刚扭头看去,就见一块黑影往自己脸上扑来,接着只觉脑袋嗡地一响,顿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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