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病情似乎是越来越坏了,三天的时间里面竟有两天半的时间都是在昏睡的状态,丝毫不能整理朝政。而做的朝廷事务都是委托父亲和慕容渊在处理。慕容渊一方面要处理朝廷的事情,另外一方面要操心皇上的病情。一方面还要寻找良方来治疗他的父亲,也就在这内外交困的时刻,他自然也是没有时间来顾恋上我了。
我一个人住在寝宫中,很是没有意思,想着今后的生活更是无聊。因而天天叮嘱过我要努力去争取,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不是我不去争取,而是皇上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曾经盼望着“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理想爱情,现在终究是幻灭了,我将自己送进了这个牢笼里面,可是丝毫却没有任何能力挣脱而出。
现在对于慕容渊来说,更多关注的是朝廷的局势,还有他父皇的病情,至于我的身份他始终一个字都没有提。而我也没有再去找他,我终究是明白,在这个时候去就是给他添乱。
慕容渊他心中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将来真的局势到了不可控的那一天,他终究会来找我的。
现在皇上虽然说,给他另立一位太子妃,可是这位新太子妃的人选到底是谁谁都不知道。也许皇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早就不省人事,以及慕容渊根本也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对于他的一些想法,我丝毫都没有任何的猜测,我心中始终期盼着慕容渊能够像以往一样对我一心一意。可是现实的困境却是让我明白,在这个后宫中,就是连他都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利,现在的他只能忙于应付朝政,忙于照顾他的父皇。对于我来说,现在也只能是排在第三位了,想到了这里我也不再多想,反正一切都已经成定局。
我不停的去回想着以往的事情,和他初见的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是如此的青涩和懵懂,反而没有现在的老成和算计,但是那个时候却是最吸引我的,就是如果我发生了任何的事情,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冲在我前面,为我前面为我遮风避雨,可是现在我只能排在第三位,甚至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自己连第三位也是排不上的。
现在的情况不是他不愿意封我为太子妃,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我长叹了口气,想不到现在的我一开始就是错了。
雁儿在我边上看着我的神色,不停地安慰我说:“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太子所有的心思都在皇上身上,想来没有时间来这边找你也是很正常的呢.而且现在朝廷事情那么多,他肯定是忙得很。”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丫头想必还不清楚,我已经听到了那两个宫女的对话,既然皇上已经下令,另立太子妃。那么看来我的胜算也就没有几乎就没有了,而我在这个皇宫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这些话却不能对雁儿说,只是轻轻说道:“好了不要多想了,你可知道,反正我们都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们的命运丝毫不能由自己做主。这又是多么的无奈的一件事情啊。”
雁儿在我边上听着,不由的却是大吃一惊的说道:“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以前你总是信心满满的告诉我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却是一遍遍的和我说我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要听从命运的安排呢。”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对雁儿说道:“那个时候太年轻,总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事情不再任由任何人操作。可是走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们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天注定的。我所有的决定似乎都是错的。我想挣脱,可是我却是偏偏进了这个皇宫。我想逃离,可是我却丝毫动弹不得,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在和我们开玩笑了。”
雁儿听着我的话,却是愣住了。他张着嘴想反驳些什么,可是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我知道她心中的困惑,曾经的我是多么的自信,自认为可以摆脱一切的束缚。自认为可以刑满与天空之中不受任何的约束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即使我多么的想成为太子妃,即使我多么想成为慕容渊唯一的妻子。可是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就丧失了这个资格,就连争取的一点权利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雁儿说:“雁儿,这个皇宫毕竟不是你我久留之地,也许有一天我终将会离开这里,你是否可愿意在随着我出去闯荡?”
雁儿看着我却是说道:“小姐,你何必说这些丧气的话,太子也只是三天没来看你。你的气势为何如此的低落?”
我淡淡的摇了摇头,对她说道:“这不是三天不来看我的问题。而是我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要离开,可你是否可愿意跟我走?”
雁儿笃定的点点头,随即对我说道:“小姐,你知道我没有什么亲人。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之所以入宫的也就是你。既然你都离开了,我还留在这里你干什么呢?不过,小姐,你真的愿意放开太子的手了吗?曾经的你是这么义无反顾的想进这个皇宫的啊。”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这只是我胡思乱想罢了,说说而已,你可不要当真。”雁儿看着我的面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也许现在的我是属于胡思乱想阶段,雁儿也没有再多理会我,就去忙着收拾了。
可是这几天传来的消息却是越来越严重了,皇上从昏厥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甚至连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全国上下都一片陷入哀愁之中。全国各地的名医纷纷入京京,要寻找皇上病情的真正原因,可是皇上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突然有一天却是听到后宫中的钟声响起了嘹亮的声响,我不由抬起了头。
雁儿也抬起头,朝钟声的方向望去,对我说道:“这好像是皇上寝宫的地方。”
我不由的却是一阵心痛,却须选出一股不祥的念头,可是我没有再说。
随即就听到宫人禀报:“皇上,不好了,皇上薨了。”
听到皇上薨了这个词的时候,我整个脑袋都炸了。原来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终于也如流星一般消失在人间了。这么多天时间的煎熬竟然让群医束手无策,终究也没有能挽救回他的生命,他才那么年轻,才四十多岁,可是确实为这个王朝耗尽自己的心血,想到这里,我的头又开始疼了。
自从进入皇宫之后,我的头疼病似乎就越来越严重了,也许这也和我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有关系。也许是我成天担心着自己的命运有关系,以往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北再也找不到了,反而是一个成天胆战心惊的深宫怨妇。
“深宫怨妇?”当我的脑袋中冒出这个词语的时候,我却是不自觉的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现在的我,还真的是挺像传说中的深宫怨妇的呢。
成天担心的事情,不是慕容渊会不会不喜欢我,就是皇帝为什么要另立太子妃。所有的思维全都是围绕着慕容渊,围绕着这个皇宫在打转。却是丝毫都没有想到,我自己也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曾经的我,是那么的自信,总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可以由自己掌握的,所以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我总是以自己的喜好来评断。而不会去衡量到底对自己有多少利益。现在想来,很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在思虑,可是我竟然是从来都没有再仔细的问问慕容渊的意思了。只不过现在想来,慕容渊真的是好久都没有来我这里了。
现在竟然是连我都敏感的觉得,周围这些宫女太监看我的眼色都不对了。以往都是恭恭敬敬的,现在的眼神里面,更多的是掺杂着打量、猜测、幸灾乐祸。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父亲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个朝廷里,这个后宫里面,只要抓住核心人物就可以了,现在这些宫女太监看我的眼神,俨然就是我已经丧失了慕容渊的宠爱了。
不要看着宫女太监平日里都是伺候人的事情,可是他们的消息可要比我灵通许多。就是连这次皇上要求太子另立太子妃的事情,也是她们最先知道的。
反而是雁儿,后来听闻我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气的在房间里面又跳又叫,拼命的想发泄,可是却是硬生生的让我给逼了回去。这个后宫,到处都是眼线,以雁儿这个直通脾气的人,发泄出来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才好呢,还是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来捣乱了才是呢。
雁儿只能气的在房间里面跳脚,嘴巴里想说什么,可是经我眼神制止了,却没有什么发泄途径,只能将房门给关上了,然后拼命的捶打着枕头。我看着雁儿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的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知道雁儿会这么的生气,我也就不告诉她了。
雁儿这个丫头,却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生完气却开始坐在那里沉思不说话了。我见她的样子很是奇怪,不由的问道:“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啊?”
“小姐,我是在想着,我是不是要出宫一趟?”雁儿看着我,表情很是严峻的说道。
“你出宫去了之后,干什么啊?”我不由的问道。雁儿这个丫头,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了。
“我出宫之后,去找宰相和宰相夫人啊。现在也只有他们能帮我们了。”雁儿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被雁儿的主意给吓到了,不由的愣住了。如果出宫去找父母的话,是一条路,可是这样就活生生的让我的父母也跟着一起担心起来。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雁儿,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何必要给父亲和母亲大人添烦心事呢?何况,现在也只是听闻消息,对于到底情况如何,我还是要找个好的时机去和慕容渊问下。”
“小姐啊,你每次都是这样,不愿意麻烦别人,可是这次是非同小可啊,这可关系到你今后所有的生活,不能就这么的算了。我一定要去找宰相和宰相夫人,这次小姐,你就听我一次吧。”雁儿却是苦口婆心的对我说道。
我不由的一阵默然,我心中终是不愿意去麻烦着父亲和母亲。可是如果父亲母亲在这个时候不帮忙的话,我今后的日子,也许真的会如同雁儿所说,被其他一个女人一直制约着,这样的日子,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而我在心里,还是期盼着自己能够争取下的,无论这个结果如何,我都想自己好好的去试试。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却是对雁儿说道:“这样吧,你出宫去找父亲和母亲,而我去找慕容渊,我们分头行事。”
雁儿见我终于点头了,不由的一阵喜悦。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不由的说道:“你不要擅自行动,切记。有什么事情的话,回到这里我们从长计议才是,万不可莽撞才是啊。”
雁儿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却是拿了腰牌就走了出去。
我一步步的走向慕容渊的寝宫,心中却是忐忑异常。我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来我这边,这么长时间以来,是他第一次离开我这么长的时间,想来他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一步一步的迈向他的寝宫之中,还没能要到他的寝宫,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各项议程的声音,是朝臣们在议论事情。
我静静的走到台阶边上,就听到有人在提议,一个老臣说道:“太子殿下,现在皇上薨了,大军没有人主持,请太子殿下速速登基,并且按照先皇的遗嘱,另立太子妃。”
慕容渊却是没有说话,随即边上另外一个老晨却赞同的说道:“请太子殿下另外太子妃,虽然太子宫中已有伺候的人,但是先皇早就告诉太子殿下,需要另立太子妃,现在老臣手中有几家名门千金的资料,请太子速速决断。”
又是一阵沉默的声音,我都没有听到慕容渊说一个字,随机变成另外一个人却是说道:“太子殿下,请您不要妇人之仁,为君者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当时先皇在临终之前,要求老臣根据您的性格,选择一门有强大家族背景的人来辅佐您。这是先皇的一番考量,请太子速速做决断。”
随即就是听到一片赞叹的声音,众人齐声,呼喊着另立太子妃。
即使我现在不走进去,我也能感觉到慕容渊此时的压力有多大,他现在面对的是这么多的老将,而且都压迫着他做出最快的选择,样子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难怪这些天来,他始终都不踏入我的寝宫,皇上临终之前公开的,就是为他寻找一个有较大家族背景的女人,将来无论朝廷上出现任何事情,都能辅佐他。
这也是先皇执政这么长久的根本原因。所以选择有强大家族背景的女子为太子妃,这也无可厚非。可惜却是偏偏忘记了我,我又算什么呢?
听着里面嘈杂的声音,众人众说纷纭,却是能够听到轰隆一声怒喝:“另立太子妃的事情是本宫自己的事情。和朝政又有什么关系?”
“太子此言差矣。龙脉上涉及到朝政之根本,是我们朝廷的事情,不是太子您自己可以做决定的,太子宁可不要感情用事才是,如果你真心喜欢那个女子,可以为妃子,但是万不可以立为太子妃,如果太子真的无法选择的话,就让老臣作出选择吧。”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吓了一跳,难道他们想直接叫我给赶出皇宫去吗?我的身体不自由的颤抖起来,这是怎样恐怖的事情,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想将我赶出皇宫?这个皇宫不是我要来的,而是慕容渊请我来的。
现在反而被这些老臣给要求,算是怎么回事?慕容渊却是说道:“各位大臣,请容小王好好思量一下,稍后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听得慕容渊这句话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他其实都是在委婉的表示,他会考虑这个事情。他已经做出退让,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时候我再进去和慕容渊说任何的话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他已经做了自己的打算。
当我一步步的回到寝宫之后的时候,我已经再没有力气变了,雁儿还没有回来,我其实丝毫不抱任何的希望,现在即使是父亲和母亲,也没有任何能够帮助的地方。等到雁儿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喜悦。
她说道:“宰相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他们说会找个机会好好的和太子殿下谈一谈,请不要担心。”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说话,尽是夫妻和母亲能够对慕容渊施加压力,可是,难道能抵得过这一众的朝臣吗?难道还抵得过皇上的命令吗?更关键的是,慕容渊心中早就有了决定,他已不再是那个信誓旦旦要保护一生的慕容渊了。
他会权衡彼此的利益,也许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会将我给抛弃。想到这里,我不再做任何的挣扎,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边。也许时光会给我最好的解释。
一个月之后,慕容渊正式登基,成为新一代的帝王。当众人都在恭贺太子晋身为皇上的时候,可是我却丝毫提不起任何的精神。他连续一个多月没有进入我的寝宫,这暗示着他会妥协,这也是给我一个信号,我已经不再是他心目中的唯一。也许现在他的心目中朝政才是唯一吧,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淡淡的笑了笑。
这难道不是我一心期盼的慕容渊吗?难道不是我一心期盼他成熟起来的样子吗?可是这个结果却是让我的很是郁闷。
第九十章 新皇登基 (1)